更新时间:2010年12月08日 20:21
然想起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姓名,“紫衣!”他唤道。
只见人影一闪,紫衣已从竹林中飞了出来,显然她一直便藏在竹林中。“王爷有何吩咐?”
“替我查查她的来龙去脉。”楚天彻说。
“是,王爷。”眨眼间,紫衣又消失了,仿佛刚刚她根本不曾出现。
秋天的脚步越来越匆匆,眼看着冬季就要来临,内务府已经开始着手为各宫的娘娘们准备冬装了。
这天清早,穆烟芦奉掌事嬷嬷之命,前往内务府领取太后打赏给冷宫弃妃的布料。
忽有芦花从她眼前飞过,一朵朵、一簇簇,飘飘忽忽、悠悠哉哉。
穆烟芦自幼便喜爱芦花,喜爱它的洁白无暇,喜爱它的迎风追逐,更喜爱它的随遇而安,落在哪儿便在哪儿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于是,向着芦花飞来的方向,她情不自禁地追寻过去。
突然,一片芦花的海洋出现在她的眼前,白得纯洁,白得耀眼,像极了老家小河边的那片芦花荡。秋风起,芦花舞,舞出了对秋的眷念,舞出了生命最后的美丽。
穆烟芦忘情地扑进芦花丛中,不由自主地随着芦花一起舞动,不,准确地说,是旋转,因为她不是舞者。然而,正是这天然去雕饰的旋转,才契合眼前这片同样质朴、自然的芦花。
旋转,再旋转,渐渐地,头有些晕,身子有些飘,她感到天在旋转,地在旋转,周围的景物也在旋转,似乎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步伐在旋转。
恍恍惚惚中,脑海里有零乱的画面闪过,追着芦花嬉戏的小女孩,阳光下走来的美少年……可是当她努力想要去捕捉更多的画面时,一切却消失了,仿佛过眼的云烟。
头有些痛,她停下了旋转的脚步,世界却仍在眼前旋转,使她站立不稳。她闭上眼,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眩晕的感觉逐渐消失,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啊!”她惊讶地发现她的眼前竟站着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斜飞入鬓的双眉桀骜不驯,黑宝石般的眼睛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英挺的鼻梁似乎刀削斧凿而成,紧抿的唇瓣精致凉薄,好一个冷峻的美男子。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突然间便伸出手来掐住了她的喉咙,“说,谁让你来的?”
“没……没有!”穆烟芦艰难地说,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小脸一片惨白,难道这芦花荡也是宫中的禁地,不可擅入。
掐住她喉咙的手突然一松,她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惨白的脸色终于慢慢变得红润。“我喜欢芦花,所以才会追着芦花的飞絮而来。”她试图向他解释,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怕他。
“你喜欢芦花?”
“嗯。”
忽有一片芦花落在了穆烟芦的唇瓣,她本能地伸出舌头,调皮地将芦花卷进口中,慢慢地咀嚼。小时候,每次去小河边的芦花荡边玩耍,她总要摘些花絮放在口中慢慢地咀嚼,仿佛那是世上最甜最甜的白糖。多么美好的童年,多么久远的记忆!
“子衿!”男子突然激动地抱住了她的双臂,狂喜地喊道,这一刻,他深邃的眼睛熠熠生辉,晶亮璀璨。
子衿?子衿?多么熟悉的名字,熟悉得仿佛她和这个女孩曾经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是记忆中却确乎没有这样一个女孩。她摇了摇头,对眼前的男子说:“对不起,我不是‘子衿’,我叫穆烟芦,在冷宫当差。”
男子颓丧地松开手,自言自语道:“是啊,你怎么可能是子衿呢?”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芦花荡。
他离去的背影落寞、萧索,没来由地,穆烟芦的心一阵揪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匆匆赶往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