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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生日相片(九)之转折

书名:诱惑:情归何处 作者:繁华一梦 本章字数:1414

更新时间:2010年11月24日 13:47


再见到母亲晓妍竟有些忸怩,母亲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外婆站在旁边抹眼泪:“儿啊,娘也不知道还能见你几回,你身边没有个人,娘就是死了也不闭眼睛啊!”

晓妍被留下后,母亲并没有直接回去,她找到一个熟人那里,求她帮忙把晓妍“偷”出来,给她描述了晓妍的长相、衣着和住处,那个熟人不知道晓妍是谁的女儿,竟跑到生母那里打听,生母又气又好笑:“碰到你的鬼!晓妍是我的女儿!”

“偷人”计划失败,母亲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她在家里天天以泪洗面,做梦都在喊:“晓妍!”一次朋友聚餐,她喝醉了,又哭着闹着要晓妍,朋友就叫一个女孩装晓妍,母亲喊一声,那个女孩就答应一声,母亲抱着她才安静了下来。

是生母写信要母亲来接晓妍的。母亲每次写信都诉说对晓妍的思恋之情,求生母做工作,让生父同意把晓妍送给她。

外婆、母亲、生父母第一次正式讨论晓妍的归宿。他们坐在外婆房间的小方桌边,外婆房间连着厨房,晓妍被支在门边玩耍,她不时偷偷地瞧一下里面,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深深地记住了这一幕。

“会议”结束后母亲走出来一把抱住晓妍,边哭边亲,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

在外婆和生母的一再劝说下,生父终于同意把晓妍送给她了!

小姨的丈夫有九姊妹,在当地是大家族,婆婆因为养育了众多儿女而强悍。婚礼很热闹,闹洞房时小姨的荷包都被扯破了,有人手脚不规矩,小姨生气了。

喝完喜酒,晓妍就和母亲回家了。

父亲早早地在路边接,看见晓妍,父亲一边哈哈地笑一边跑过来,在离她七八步的地方,父亲蹲下了,做了一个抱的姿势,晓妍奔过去,扑进父亲怀里,父亲把她高

高地举了起来。

父亲早准备了晓妍爱吃的油炸馓子,放下晓妍,又泡了一杯糖开水,晓妍竟有些缩手缩脚,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晓妍被哭声从梦中惊醒,母亲接到加急电报,外婆去世了!

父母又四处筹借路费,两天以后他们才出发。

小姨父在车站接他们,因为母亲哭着要见外婆,姨父就用单车搭着母亲先走。

母亲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因为耽搁了动身,这边已经下土了。

晓妍和父亲被直接领到了山上,外公的坟墓被挖开,外婆的棺材和外公的并排摆着,一新一旧,十多年了,外公的棺木油漆尚好。

母亲正趴在坑边哭,声音嘶哑,滚了一身泥巴。生母看见晓妍就按着她跪下,晓妍不明白,爬了起来,生母又按着她跪下,晓妍觉得奇怪,偷偷地笑了。

死是什么?才六岁的晓妍还不懂。

三个晚上都要上山烧祭祀,晓妍看见那些纸做的房屋、家具、小人,觉得很好玩,第一个晚上兴致勃勃地跟了去,爬山过河的,母亲又不管她,她累的不行,后来就不去了。

母亲只拿了外婆一条补丁叠补丁的裤子,带回去做“念想”。

“娘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到死都在做事,三个辣椒没切完,放下刀子就去了!”

“娘的身子都被淘空了,生我们几个连饱饭都没得一餐吃,第二天就要用布带背着小孩下地做事!医生说要补好她的身子,吃的药渣都要堆成小山!”

“她在药店上班,经常给男人炖补品,从来不说给娘给做一点,她哪怕有十分之一来对待娘,娘也不会死的这么早!”

一路上母亲悲悲切切地不停念叨。

外婆不在了,母亲的根没有了,回头的路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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