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惊动了街坊邻居，来劝架的，看热闹的，很快就把她们围了里外三层。晓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又羞又气又委屈，一边大声地哭，一边胡乱地嚷嚷。

混乱中“她”摸到了晓妍姐姐的一只高跟凉鞋，抡起凉鞋就对着晓妍和母亲一顿乱打，晓妍和母亲互相护着，哭成一团。

“滚！都给老子滚出去！”“她”咆哮着。

听到这驱赶声，晓妍一把拉住母亲，拼命往外挤：“妈！我们走！我们就是在外面讨饭饿死，也不进这个门！”

母女俩搀扶着“滚”了出来，她们来到城郊租好的屋子里。母亲用身上剩下的钱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煤球只能买五十个，米也只能称十斤，就算是正式开伙了。

母亲依旧每天出去卖冰棍，因为借来的保温桶太小，一次只能批二十只冰棍，白天生意少冰棍就溶化了，晚上电影院散场时生意好，冰棍又不够卖，赚不到什么钱。“我就是讨米也要把你养大！”母亲总是说。

晓妍每天守在屋里学着生火做饭。自从生母找上门来大闹过后，附近的菜农都觉得这母女俩很可怜，经常把当天没有卖完的菜送给她们，从菜筐里捡菜时，晓妍从不敢抬头，感觉自己就像叫花子一样。

别人送的菜是没有选择的，有时候都是南瓜，有时候都是冬瓜，晓妍就把它们全部煮熟，一碗一碗地摆着，有一天摆了三大碗冬瓜，母亲回来见了，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晓妍最怕的是夜晚，母亲回来得很晚，她一个人坐在屋里，开着灯，不敢关门，她怕鬼。泥坯屋有木制的楼板，上面常有“咚咚”的响动，每次晓妍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她心里想：鬼要来门也挡不住，不如开着门，自己逃跑起来还快些。

有时候晓妍实在等不起了，就跑到街上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