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过去,天气开始真正的热起来。
这个时节,虽然还没有盛夏里知了的大阵式豪华音乐盛典,但有青蛙的小规模演唱会。一阵一阵,很有节奏的唱着。这样的演唱会,市里大概是听不到的,但龙白弦这有些偏远的地方,却很普遍。每每夜里,都能把这些歌唱者的曲子当成摇篮曲来聆听。有他们陪伴的这样的夜,就不会显得太孤独。是那种即使发生任何事情,也没人会注意到的孤独……
“难道就要这样饿死在门口么……”龙白弦趴在自己公寓的门上,弱气开口。
他只是把垃圾拿到门前放着,等早上清洁的阿姨清理掉。但没想到一个没注意,门就被屋里从窗外刮进来的风把门给拍上反锁了。还差点在他转身回房的瞬间撞上他的鼻子。他能感觉到,门与鼻尖恰好接触到的触觉,那有点摩挲微痒的触觉。对于这一点,他不知道该觉得自己是倒霉的还是该庆幸自己是幸运。
下一刻,他知道了自己是倒霉的。门被关上的话,只能从里面开或者从外面用钥匙开。他,没带钥匙。另一边钥匙在沈柔实那,还有一把备用的在管理员那里。管理员也因为要回老家结婚,在公告板上留言说了会离开公寓5天。今天,是他回老家的第一天。
咕咕咕……肚子里饥肠辘辘的声音催促着一样努力鼓捣着。他早餐有胡乱吃几块饼干加牛奶就等着梁寻和叶布布的料理做午餐。结果她们两人推迟一天的归程使得他的计划泡汤。早餐之后直到现在晚上7点多他也没吃过其他东西。肠胃里该消化的东西,都已经消化殆尽。
“别叫了,你叫破肠子也不会有人给你投食的……”龙白弦在自言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想到三个方案。
一,刚拿出来的垃圾袋里有过期快一个星期的面包,上面还有新生的灰绿色菌体,可惜不是益生菌就是了。
二,现在就去捡个破碗什么的,挨家挨户去敲门‘化缘’。比如,楼下大门那只每次见到他就汪汪叫的大黄,它的那只饭碗貌似很适合。
三,学贝爷那样,到公寓后的那片草地里去找青蛙,生啃。
但,不管哪个方案,他都觉得自己没那个勇气去尝试。
又叹了口气,“饿死在自己家门口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转身背贴着门,缓缓滑下坐的地上,双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垂首低落。他在想如果当初跟邻里好好打招呼,好好相处,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有句话说得好,远亲不
如近邻。
哒哒哒……
哒哒哒。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有别于前面曾经直接走过去的脚步,它稳稳停在他身前。龙白弦能看到那一双擦得油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捡到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鬼。”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少年抬头,看到刚好在灯光下的逆光的人,看得也不太真切。对于他说的话,竟然无法反驳。两人就这样对望着。来人轻笑着,“这画面,跟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真像啊。”
不同的是昏暗破巷子换成了明亮的走廊,那个稚嫩的小孩已经成长成了少年。
少年也轻笑一声,“既然捡到了,就请负责的照顾吧。”
男人环胸想了下,“感觉好麻烦,可以丢弃么?”
龙白弦轻笑着的微妙一僵,垂首,“果然牛郎都是些薄情寡义的家伙。”
“喂!说多少遍了,我不是牛郎。”上官焰抗议地用皮鞋尖踢了下少年穿着帆布鞋的脚。
龙白弦看着自己的脚,漫不经心。“啊……脚骨骨折。赔我医药费。”
“你是哪里来的敲诈犯啊!”上官焰又踢了下。
“……三级残障,失去自理能力,给我终身养护费。”少年语气不温不火连续敲诈。
“……”上官焰看着眼前的少年久久,突然拎起他甩到肩上,“既然已经失去自理能力,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吧。省事又省钱。”
龙白弦挣扎着,挣不开。主要是上官焰提醒‘乱动我就掐你’。并且在他挣扎的时候敢说敢做地狠狠的在他腰上掐起一块肉。最后少年就老实了,“那个,上官大哥。我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讹你就太不讲道义了。这样吧,你请我去吃顿饭怎样?”
“你身体的‘自理能力’价值就只值一顿饭么?”上官焰斜眼看肩上的人,可那里只有一堵裹着黑色布料的肉墙。正眼看脚下的路,没等少年开口就接着说,“想吃什么?”
“米饭。”不加思索果断回答。
“你就不能有点追求?”
“龙肉。”
“饿傻了么?”
“混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着嘴走向公寓大门……
奢华五星级大酒店。304房。酒足的上官焰及饭饱的龙白弦在里头休息。
“你柔姨去哪了?没钥匙找去她要不就成?”上官焰看着穿着浴袍的少年从浴室走出来,还扯着袍边,一看就知道他是穿得相当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