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不下去了，捂脸跪在地上抽泣着。

龙启书哼笑到，“怎么？不是要死么？死啊！有借口给你活你就死皮赖脸了？对啊。你是我们的骨~肉~你是由这女人的肉和我的骨头的生成的。死之前你好歹把我的骨头还给我啊~你还啊！”然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沈莺没想到龙启书会接她的话这样说，愣在了那里。

龙白弦举高右手的菜刀，“好。满足你的要求！削肉还母拆骨还父！你给的，我还你，以后永不相欠！”话音起，刀落下，血涌出。

鲜红的血液从龙白弦手臂直躺下，再由指尖淌下地板。龙白弦睁大双眼，右手颤抖着，盯着出血的伤口说不出话来，他想移开视线，但是他做不到。在他身前的龙启书皱着眉，皱得很紧。

啪！沈莺移开右手用尽全力狠狠甩在龙白弦的脸上，顷刻，龙白弦的左脸血红一片，还有血液顺着轮廓滑到颚下，滴落。沈莺无力地垂下右手，血继续从她垂落的手上淌下。而左手夺下了龙白弦握在手里的菜刀，往一旁狠狠扔去，锵喨一声。

龙白弦决绝的落刀因为沈莺的介入，只是嵌入臂膀肉里，生了条不算深的伤口。而沈莺用来阻止龙白弦的右手被砍入掌心，伤得严重许多。

室内安静了一会，沈莺才颤抖又哽咽着说，“我呢？你要怎么偿还我？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你活着……”

龙白弦低头缄默，发丝掩去了双眼，掩去了神色，但掩不去白皙的脸上清晰的红印。龙启书默默地握紧五指，抬脚踹翻身旁的茶几，快步迈向门口，重重地拉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妈妈，来生……来生再还欠你的恩情。”他始终没转过头来，不敢转。

沈莺又一巴掌扇在龙白弦的右脸，右脸又附上一层血印。泪水滑过她的脸庞，“我不相信来生！我只知道今生！”

少年这次缓缓回过了脸来，看着沈莺还在淌血的手心。他觉得这血，就像是代替她胸腔里那被撕裂的心脏而淌下。

母子两人对站着，安静地不说一句话，一个字。

沈莺勉强止住了泪水，上前环抱住她的孩子，“拜托……别做傻事了……”

怀中的孩子能感觉到环住自己的臂膀在强烈颤抖着。他咬得下唇发白，蹙起眉头。知道自己伤害了自己的妈妈，而且伤得很深，很深。

龙白弦此刻想起当年那环住自己的颤抖双肩，眉宇还是不由得紧锁起。

剪子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继续回忆着，仿佛龙白弦是他们已经长大的孩子。他们回忆起龙白弦莫名其妙失踪一个多月，再突然出现在骨灰团众团员视线中时，臂膀上已经带了个猩红的新伤疤。明知道没可能回答，还是问了是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他却什么也不说。

身形高廋又不会显得弱不禁风的团长盯着他看了半天，说：“我们刚刚不是说要去纹纹身嘛？带上这小家伙去呗。感觉他白白净净的就是手上多个疤痕很奇怪啊。既然是骨灰团的团员，就应该炫点！霸气点！”

13岁的龙白弦摇头拒绝了。那时候的他很冷酷，也不多话，对人就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基本上也没人敢去勾搭他。除了骨灰团的团长，即使被打得各种靑紫也还是会去逗弄龙白弦，跟个被虐狂一样。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龙白弦还算亲近团长。

团长不死心：“小白弦，你不觉得这伤疤看了刺眼么？”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小面积蜥蜴纹身又接着说：“那就纹个东西遮住它呗。美观又大方。”那是他全身最小的图案。

有团员吐槽：“团长你个纹身控！别教坏小白弦啊！”

龙白弦压低嗓音，“别叫我小白弦。”然后低头思考了些什么，抬头就说。“我纹。”

团长拍了龙白弦肩膀一下，“这就对了！”

然后带着剪子，啊炫，啊窜，知了和龙白弦去到了一家“惊叫纹身”店。

“惊叫纹身”店里，团长觉得环境还不错，就随手翻了翻纹身样板书。而身边工作台纹身师正给一男子纹身，是不是传来各种惊悚的尖叫声。惊得剪子都黑了一张脸。

团长把样本书推给龙白弦让他选，他接过书一手托书脊，一手捏着翻书口把书一折，啪啦啪啦书就快速翻动起，速度快得连内容都看不清楚。突然页面停住，他伸手点在一张骷髅图案上，转头看团长。

那就是一脸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