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1月18日 17:01
显现极度的劳累,轻轻对兰菱道:“不要大惊小怪,扶我上楼去罢。”
“是!”兰菱惊慌失措,赶忙叫人前来帮忙。
婢女们将熏衣扶到床榻上倚靠好,熏衣的神情痛苦不堪,连白皙的额角都沁出颗颗汗珠,却只是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宫主?”兰菱不放心的拉住熏衣的手,“你没事吧?不然我叫大夫去?还是让江楼主过来一趟?”
熏衣虚弱的笑笑,只觉得视线阵阵模糊,看周遭事物忽近忽远,越来越暗。吸口气缓缓道:“不用急,也不要告诉别人,这是老毛病了。”
兰菱当然知道没这么简单,她自小在万嫣宫长大,也没听闻宫主有什么宿疾。越想越乱,兰菱甚至带起了哭腔:“怎么办啊,如果木姨知道了会骂死我的,你不要有事啊……”
熏衣阖了阖眼,然后静静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不听话了么?”
“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兰菱赶忙跑到门边,关门前想了想,又道,“如果不舒服,你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熏衣点点头,轻轻闭上眼道:“好了,我真有些累了,婚期就在两日后,快了……”
说着,白衣女子便似乎真的睡过去了。
兰菱怔怔的看着那绝色容颜,以往在万嫣宫时,觉得宫主那么的高高在上,近些日子才深深体会到,其实宫主也是有血有肉,又爱又恨,并且……偶尔也是很脆弱的。
兰菱熄了灯,静静退出去了。一片黑暗里,熏衣这才慢慢的睁开眼,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第二枚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她就快要看不见了啊……
一滴血泪缓缓的从眼角落下,滑落进发鬓里消失不见。
可是,这是她自愿的不是么……白衣女子痛苦的闭上眼,只觉得痛楚从眼底溢出,难以忍耐。
正午的宴席上,虽然在座的人不过尔尔,熏衣却一直感觉坐立不安,但不明缘故,直到琉璃弹奏出那一曲“思情”,熏衣才心内一惊——
是试探!
从琉璃看她的眼神,和她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最后那首当做献礼的“思情”,都含着奇怪的暗示和试探意味。可熏衣从小就善于隐藏情绪,知道对方用意所在,并未让琉璃窥出端倪。
究竟为什么,难道这是江昱圣的安排么?
然而这些身外的纠葛,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重要的是那“情思”曲响起后,熏衣心里出现的竟是两个人。
少女情怀时,那漫漫黄沙里的白马白衣,都是她心底最最希冀的渴望。不过爱情从来不是熏衣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她是万嫣宫的宫主,肩负着几百年的荣辱使命,她还是花早昔的姐姐,是那个少年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倘若不是江昱圣如此处心积虑,熏衣恐怕终身不嫁也不是不可。如今命运安排步步为营,时值眼下,又如何去说个是非输赢。
知道了江昱圣的身份,熏衣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甚至是惊喜,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幸运之感——因为熏衣心知自己不久便会失明,甚至做好了三月后休妻的准备。
不过冷静淡漠如她,并没有多少炽热的爱意要去赋予,只是觉得如此倒也不错,便听天由命罢。
然而在那撩人的神曲里,还有一抹身影挥之不去。
那身影是她最最亲切熟悉的,却也是最最不该出现在遐思里、出现在“思情”的催眠里——
飞花满天,眉眼如画,红衣似火,一笑倾城。
那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红衣少年,挽着最最熟悉的绝美笑靥,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姐姐,昔儿好想你啊,你怎么不来见昔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