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53
的天空澄澈明净,朱佑樘无缘无故地叹了一口气。
何辞珂看了他一眼,“皇上也有烦心事?”
“朕得到天下,才发现天下不是朕最想得到的。”朱佑樘无奈地说。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趁着皇上还未错过拥有的资格,像对江山一样对待她吧。”何辞珂虽不长进宫,但从他话中大概还是能够猜出他的烦恼所在。
“不负如来不负卿…”世间最难的双全,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次,作为万人之上的皇帝也逃不过命运。
这次进宫朱佑樘为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小住几日。
他推辞不掉只好安心住下来,他本来想回去之后就要去四处云游,消解心中的烦忧。
而下午他的一席话让朱佑樘茅塞顿开,他想马上见到倚梦。通往隐月阁的路似乎比以往更加漫长,院内下人们都打扫过了,雪堆在一起。没有一个人守在外面,他知道倚梦心疼下人,定是让他们都回各自的屋里暖和了。
推门而入,殿内很安静,只有炭火时不时爆裂的声音。
淡紫色的幕帘垂在地上,将内殿与外间隔开。他轻轻地走近掀开帘子,倚梦手拄着头背对着他坐着。
他轻咳一声,倚梦却毫无反应。他又咳了一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走上前却发现她原来看着书睡着了。
正翻开的一页,他瞟了一眼,而其中有两行她在宣纸上誊写了数遍。他拿起其中的一张,清秀的字体好似她人一样,却惟独少了她的不依不饶。
我徂东山,慆々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
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他不由地念出声来,“自我不见,于今三年。”笑由心而生,他怎么这么笨,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就是一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彼此之间误会丛生,她从来都不会充当解释的人。
她的几缕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睫毛微微有些颤动。他俯下身凑近她的唇,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他直起身子,忽然就笑了,“朕就知道你没睡着。”
被人看穿她有些不好意思,脸刷一下红了。手拄着的时间长了,刚一伸直麻兮兮的感觉,她装作拍自己的手臂忽略他的存在。却不料被他一下抱了起来,“皇上又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今日的他不气不恼,无论她再怎么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他知道她心中有他,“放心,朕不会把你怎么样。困了就应该去床上睡,用手拄着不麻才怪。”
她顺从地由他抱上床,觉得今日的他不同于以往。
“自我不见,于今三年。皇后是在自问吗?”他嘴角似乎也沾染了喜悦的气息,微微上扬。
倚梦羞红的脸尚未恢复,马上又觉得如火炙烤一般灼热,“皇上看到了?”
他点点头,“朕今日见了何辞珂,陈静彤去后他连笑都透着伤心,朕才明白原来错过只不过一瞬间,而相守真的太难。朕怎么还能让你我在岁月中蹉跎?”
她无声地落了泪,确实相守太难,就连静静地在一旁都成了奢侈。
他吻去她挂在脸上的泪珠,温暖的唇顺着她的泪痕落到她的唇上。
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她相见。
若是还有来世,他愿顺着风吹的方向寻找她的声音,半生的相守真的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