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1月09日 19:27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想到景略临去前对我说的话,心里又有些难受起来。咬了咬唇瓣,努力稳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子潇轻轻吐出一口气,黑暗中,我却感觉到他移开了凝视着我的眼睛,语气还是桀骜不驯,“就算我陈子潇万事不经心,可也还能大致看出他王景略在你身上费得那点儿心思。其实,他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你,而且派出的都是身手矫捷迅猛的将士,我猜,那些人应该都是行伍出身。”
我皱眉,若是说景略派人监视我,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起初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景略待我的好,但随着相处渐深,我越来越肯定,他是真心把我当做知己相交了。听子潇的描述,那夜与紫衣鸾儿交战的三个人应该就是连风的手下无疑了,这样看来,景略的人一直在暗处不假,却不是监视我,而是……保护我!
心头涌现无限动容,又险些掉下泪来,想到连风就在隔壁的耳房休息,头上闪过一个霹雳,子潇他……他不会是知道了连风和号令军士的梨花簪在我这里吧?电光火石间,也只是一瞬的功夫,我便放松了下来,不会的,子潇应该不知道这些,以他的个性,若是知道了,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立刻擒住连风,逼问他景略派他到我身边到底有何目的;二是,不管后果如何,他也会把我藏到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想开了就不再那么紧张,我咬着唇不加辩解的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子潇极疏狂的笑了笑,他扬了下枕皱了的衣袖,那动作即使是在黑暗里,在他做来也是风流爽朗、逍遥倜傥。
“就是,王景略不会料到,为萍姑驾马的人竟会是紫衣鸾儿!”他又转回了头静静地看着我,语气很是温柔,却也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怪异,似是彻悟,似是感慨,“就是我……也没有想到……”
“能让紫衣鸾儿耽搁了那么久才追来,我想,应该是在紫衣鸾儿杀了那三个人之后,你又拦住了她吧!”我轻轻合上眼睛道。
“是……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她的剑势了……”子潇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好似在自言自语,语气出奇的带了一丝愧疚,可后面的话我却没能听清,不禁疑惑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子潇冲我笑笑,嘴角划出了条俊逸的弧线,他轻轻握住我扯着他袖子的手,柔声道:“你没受伤,这便是最好的,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撅了撅嘴,没有立刻抽出来,反而也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那手心的温热一点点传递到我的手上,仿佛满是伤痕的心里有一块地方复活了,一点点抽枝、发芽,被这温热点燃,近乎燃烧起来。
我知道,不论何时,这只手都不会主动放开我,“我不受伤,便是最好的!”只要身边的他还在,就不会让我受伤!我笑了,无声的,眼角却溢出两滴泪,滑落在他的衣袖上。就算有人辜负了我的心,也有人送来不离不弃的关怀和保护不是吗?景略那般为我,子潇如此待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必还要计较那些无谓的得失?
得不到的,也许注定永远都不是你的。如果,我的浓情蜜意在你看来只是一场烟罗,随影随风弥散之后,你终是追随你的心意而去,独留我一个人凋零,一个人顾影自怜,一个人落寞舞蹈,那,我宁愿让这颗曾为你沉沦的心就此死去,亲手来埋葬这场涨满我思绪的水月镜花,也许这样,我还能保留下我的自尊,去过那麻木以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