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肃宗和李泌的夜谈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唐玄宗离开长安，逃往四川。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七月，李亨在灵武即位，即唐肃宗。

　　自即位后，肃宗就一直谋划夺回西京长安和东京洛阳。郭子仪认为，回纥士兵能征善战。他就向肃宗建议，可以大量征集回纥士兵，参与平叛。肃宗求胜心切，采纳了郭子仪的意见。

　　没多久，回纥怀仁可汗的儿子叶护、将军帝德等人带着四千精兵到达凤翔。肃宗非常高兴，亲自设宴款待他们。肃宗还赏赐大量的财物给叶护。对叶护提出的要求，全部予以满足。

　　十二日，广平王李豫被任命为大元帅，统领各藩镇士兵以及回纥、西域各国兵马共计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准备从凤翔出发，前去收复长安和洛阳。

　　李豫和叶护碰面后，相见恨晚，随即决定结拜为兄弟。叶护非常高兴，常称李豫为兄长。回纥士兵到了扶风后，郭子仪打算要宴请他们三天。叶护对郭子仪说："现在国家有难，我们虽然不远千里来增援，但还没有参战。难能只顾着大吃大喝呢！"饭后，他便带领全军出发了。为了犒劳回纥军，朝廷每天向他们提供二百头羊，二十头牛和四十斛米。

　　二十五日，各路平叛大军同时出发。二十七日，大军到达长安城西的香积寺。各路人马在香积寺北边的沣水东岸，安营扎寨，各营连接成阵。前军为李嗣业，中军是郭子仪，后军为王思礼。

　　十万叛军在大营的北面摆开列阵。叛军将领李归仁率先出阵挑战。李嗣业带领官军出战追击。官军刚刚逼近叛军阵营，叛军突然一起出击。官军措手不及，急忙后撤。叛军乘胜追击，官军见敌军来势凶猛，惊慌失措，溃不成军。叛军趁机抢夺官军丢弃的物资。就在这时，李嗣业说："假如现在不奋勇抵抗的话，很快我们都会死于敌军之手。"说完，李嗣业站在阵前，解开上衣，拿起长刀，大声呼喊着，奋力杀敌。刀锋所到之处，人头纷纷落地。在一连杀了几十人后，李嗣业稳住了阵地。随后，李嗣业让前军士兵，手拿长刀，排成一面人墙。他身先士卒，率领士兵向前推进。官军所到之处，叛军无力抵挡，纷纷后撤。

　　在救自己的副将时，都知兵马使王难得被叛军一箭射中眼眉。眼睛被垂下的肉皮挡住了视线。王难得一把扯下箭头，撕去肉皮，顿时满脸血迹。但他没有离开战场，仍奋勇杀敌。

　　叛军在阵地的东面埋伏了一支精兵，打算绕到后面偷袭官军。不料，被官军的斥候发现。于是，朔方左厢兵马使仆固怀恩带领回纥兵对叛军的伏兵，发起突然袭击，全歼伏兵。叛军因此士气不振。此时，李嗣业会同回纥军到达叛军阵后，与阵前的大军，前后夹击。从中午到傍晚，共歼敌六万多人。叛军死伤无数，剩余的叛军士兵逃回长安。直至入夜，喧叫声也没有停止。

　　仆固怀恩对广平王李豫说："看这情形，叛军可能是要放弃长安。请元帅允许我带领二百名骑兵追击他们。我定能把安守忠、李归仁等人抓回来。"

　　李豫说："今天作战很辛苦，将军先休息吧！明天再商议这件事。"

　　仆固怀恩说："李归仁和安守忠是叛军中的主力战将，今天猛然打了败仗。正是彻底击垮他们的良机，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呢！一旦让他们休整了军队，回头再次和我们交战，到时后悔也晚了！再说，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呢！"

　　李豫不同意他的要求，要仆固怀恩回营休息。仆固怀恩不肯，坚持请求出战，一夜之内竟先后请战四五次，广平王终究还是没有同意。

　　天亮时，负责侦察的士兵回到军营，声称安守忠、李归仁、张通儒和田乾真等叛军将领都已经逃跑了。

　　当初，肃宗由于急于收回两京，为了能从回纥那里借到兵马，竟然与回纥约定："收复京城之后，唐朝只要土地和男子，金银财务和女人都归回纥所有。"

　　大军进城前，叶护要求大唐履行之前的承诺。

　　广平王李豫站在叶护马前，向他行礼，说："我们才刚刚收复长安。假如立刻大肆抢掠的话，洛阳城内的老百姓就会转而支持叛军，死守城池。到时候，洛阳攻打起来，会很困难。愚兄希望等收复洛阳后，再履行我们的约定。"

　　叶护看到广平王对自己行礼，非常吃惊，急忙跳下马回礼。叶护跪在地上扶着李豫的腿，说："就按您说的办。兄长放心，我一定率军为殿下打下洛阳。"随即，他和仆固怀恩带领回纥、西域的军队出城，在城南驻扎下来。看到广平王，长安城内的民众纷纷流着眼泪下拜行礼，说："广平王是汉夷各族真正的主人！"肃宗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开心，说："广平王比朕强啊！"

　　随后，广平王李豫带军进入长安城。京城百姓都走出家门，夹道欢迎。李豫在长安，尽力慰问安抚民众。三天后，他让太子少傅虢王李巨留守西京，自己率大军前往洛阳。

　　二十九日，捷报传到凤翔，群臣纷纷进宫祝贺。肃宗喜极而泣，立即让太监啖庭瑶前往四川，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玄宗。他又派左仆射裴冕先去长安，安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