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7月22日 14:27
亲下命令似的说了一串话。
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这些了,随手抓了几个馒头,背起书包就往外赶。
“希望老天爷保佑我,这一路都是绿灯。”他拼命地踩着踏板,还不时地低头看看表。
说来也巧,三个岔路口全是绿灯,如此低的概率竟让他给撞上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嘿嘿,我杜某人——哎呀!”辉宇感觉车头不稳,开始倾斜,重心也随之失去,整个人顺势栽下来。
等辉宇重新回到车座时,才恍然发现背后那块凹陷的水坑正是昨天惨剧发生的地方,它来索命啊!
“不好,快闪!”他如梦初醒,继续飞驰。
一道闪电疾驰进学校,眼看就离教室几步远了,早读铃在突然间震响,辉宇吓得掉了魂似的踉跄着闪到门口,铃声像一柄柄无声的重锤从四面八方骤雨般的落下、弥散……
“杜辉宇,你怎么又迟到了,别再提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要长长记性、记性!到门外对着墙壁站着,好好反省自己。”冷老师的脸色阴沉恐怖,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黑沉沉的天一样吓人。
悄悄透过玻璃窗,冷老师在讲台上皱着眉头翻着作业,窗台边的罗永恒在漫不经心地念着酷似梵文的东东,还时不时地打几个呵欠。他可真精明,很快就觉察了,故意提高声调开始颂酷似梵文的东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辉宇伸出了中指。
“好小子,连你也敢鄙视我杜某人。”辉宇敲了敲玻璃,向他也回敬了中指,还得意地在眼前晃了晃。可晃到了冷老师严酷的眼前,就再也得意不下去了,只觉得周围的火焰越来越旺……
正如但丁的《神曲》,人的灵魂必须从地狱道炼狱,反复地磨难和考验,最终升华至天堂,也就是众生所云的极乐世界。可对杜辉宇来说,这种煎熬时漫长的,就像一块生铁在炼钢炉中反复折腾,这样向着天堂又迈进了一步,阿门!
批评归批评,事情却很快平静下来。冷老师并没有让他写检查或给家长打报告什么的,没想到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宽容的一面,也许他真的离天堂不远了。
“好你个罗永恒,厉害啊,借老师之手来整我,我杜某人很负责的对你说,我已经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辉宇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
“老兄,这可不能怨我啊!”永恒抓了抓后脑勺说。
“靠,不怨你,怨谁,怨我?!"
“不,不,别生气,不怨你,也不怨我,怨,怨上帝,对,怨他!”永恒笑嘻嘻地在他眼前划了划十字。
“那你也应该去炼狱炼狱才对,那地方再适合不过了。”辉宇怪里怪气地冒了一句,引得众人皆笑倒。
柔柔的春风吹尽了,只剩下直直的雨道,扯天扯地的垂落着。豆大的雨珠满天飞扬,地上射起无数的箭头,打得校园里里外外回家的学生慌得像丧失武器的逃兵仓皇乱跑。
“我对天发誓,杜某人今天一定要买个新闹钟,否则就被路上的汽车撞死!”辉宇伸出右指指着天,发疯似的大叫道。
“我看你现在已经疯了,不就是破闹钟吗,何必这么大动肝火!”项绍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着实地把辉宇吓个半死。
“杜某人说话算话,哎,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他撑着伞匆匆地走进一家文具店。
“呵,这小子看来病得不轻啊!”绍枫没有随他进去,一直在外面看着辉宇捧着新闹钟从店里出来,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杜某人咋变得这么大方,给哪位MM的礼物?”旁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罗永恒,这个扫帚星,不去炼狱呆着,又来搞什么!”一阵怒火像乱箭般直攒心头。猛一回头,霎时愤怒转为惊讶。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永恒,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乌黑齐肩的秀发遮盖着一张清纯恬静的笑脸,双眸漆黑如星,似曾相识。可恶的雨太密集了,模糊了他的视线,不过就在这几秒钟内,他还是感觉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喂,呆瓜,你往哪儿看,我在这呢!”永恒边笑边向他晃动着中指,“眼睛都看直了,鄙视你,呵呵!”
“别笑,严肃点。”辉宇最讨厌别人拿自己来开玩笑,“她,她是谁!”
“她,我以前国中同学,芳名谭雨茹,现在就读于坂津中学,够严肃了吧!”永恒还是止不住笑了起来。
“靠,又不是汇报工作,干嘛一连串说这么多!”他转过头瞧了瞧绍枫,那呆子还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像根木头,雨水顺着伞细细地流着。
“粉红色的T恤衫衬着一张玫瑰色明净的脸,太像了,对,就是她,雨中哭泣的女孩!”辉宇的脑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眼神中依稀可以看出,她对我并不熟悉,或许那场雨实在太大,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愿如此!”
话别了他们,雨渐渐地停息。辉宇静静地漫步在撒满了皎洁月光的水银似的地面,整个人已经陷入朦胧的沉思中。春雨接近了尽头,不急不密,飘飘渺渺,忽忽荡荡,柔软而妩媚。
年终总结已经结束,学年考试迫在眉睫。功课陡然加倍,四班的学生必须不断地跨越着人生一个又一个的极限山峰。并且对于他们来说,还得留心警惕冷老师带着寒光的眼睛和一剑无血的必杀。
“老大,不就是错了几道小题,被老师骂个狗血喷头,连屁都不敢出,郁闷!”辉宇心里万般个不服,像火山喷发似的直嚷嚷。
“你那个算小儿科了,瞧瞧我,光办公室就蹲了半个多小时!”卢文昕拍着他的肩膀叹口气说,“老弟,今儿算你走运,就认了吧。”
“靠,谁叫你是学习委员,登高跌重的,当然要比我杜某人受更多的苦啦!”话刚音落,辉宇的余光撇到了“冷血”那双零下几百度的眼睛,愁眉苦脸地说,“别急,炼狱又该轮到咱哥们去了!”
看来多进炼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在学年会战中,辉宇的状态极佳,随即便产生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幻想,把自己的未来看得就像天上的彩霞一样绚丽美好。到那时,就如当年的苏秦,衣锦还乡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包括那个变态的“冷血”,哈哈!
一路穿过鸡肠似的街道,颠簸着在路灯下行驶。虽然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但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路灯渐渐地稀少,光线也随之暗淡了许多。朦胧中有一个黑影在微微地晃动着,从熟悉的动作中可以猜出是那个女孩。
“天这么黑,你不怕鬼啊!”辉宇突然窜到她身边大声叫道。
“呀,是你,吓我一跳,有什么可怕的,除了你以外。”谭雨茹减缓了车速,微笑地说,“你那个学校放学怎么这么晚?”
“哇,多谢大小姐的关心,我杜某人今晚凯旋而归,自由啦!”辉宇摊开双手大叫道。
“凯旋?!哦,学年考试结束得这么早,我都连考试通知都没下来呢!”雨茹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份柔美的笑容,犹如人世间盛开的万朵玫瑰,散发出纯香动人的心魄,令人沉醉其中。
迷人的上弦月渐渐地爬上路旁的树梢,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朦胧的世界。这片寂静的路面上只有两个人,默默地骑着车,羞答答的表情,就像平静的荷塘,只微微增添几羽凉风。
“你瞧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弯弯的小船,但我更喜欢星星,因为听别人说过每一颗星代表着每个人的梦想。当这个梦想实现,他所代表的那颗星星就会放出最绚丽、最动人的光芒,永不停滞。”雨茹痴痴地望着夜空,道出心底的声音。
月光洒在她恬静的脸庞,典雅而庄重。辉宇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所陶醉,当雨茹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的梦想之星在哪里?”他重新地抬起头说。
“恩,天秤座东侧三颗小星最中间的那颗,可惜今晚月光太强,改天一定要让你看到。”雨茹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会意地一笑,“谢谢你陪我解闷,拜拜!”转眼间,消失于朦胧的夜幕中。
“oh,mygod,天秤座在哪里呀,雨茹?!”辉宇朝着前方喊道,可已经没有了回音。
繁华街市的边缘是沉睡了数百年的老城区,巷道胡同遍布各处。喧闹的车水马龙的都市大街,通到这儿与一条狭窄的、水泥板铺的小路相交,就像奔腾咆哮的长江,在此处岔出一条不显眼的支流,闪进另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