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2日 12:12
个耻辱,她的骄傲没法接受如此严酷的现实。
她看了看仍然不见底的巷道,脚踝的热痛开始逼迫她思考问路的可行性,巷子两旁不乏亮着灯火的人家,她站在门口抬起手停了很久,又放了下来,因为她忽然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哪条路,哪条街道,甚至连府邸的名称是什么,她一概不清楚。
莫名的怒气席卷而来,沙夏皱了皱眉,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
有睡在墙角的乞儿裹着草席,听到脚步声,从蓬乱的污发中露出浑浊的双眼看着她走近又走远。漠然的眼神中有沙夏熟悉的戒备和审视——那是她一贯的神态,只是从来不知从他人眼中看到竟是这么的凉薄。
沙夏将帽子拉的更低,遮住整张脸,缓慢的脚步加快了些。寂静的空间里,连布靴踩在青石地板上的沉闷声响都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彷如心脏的撞击。
心脏~沙夏抚向空落落的胸腔处,本该存在于内的物体此时正待在金盏的身体里,她对金盏是有些印象的,即使模糊,也依然记得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弱公主。
原来每个人都已改变,岚国终究是彻底的消失了,它影响的那一代人在岁月的辗转中死去,残余的躯壳被新的内容充塞,只有情怀深处还藏匿着隐约的眷恋,而这种眷恋势必也会被慢慢侵蚀干净。
夜——深的极快,缺少月光的黑暗中,建筑的轮廓几不可视,巷子似乎没有尽头,远处有飘渺的“叮铃”声轻轻摇曳。沙夏走的累了,便也学着那些流浪儿找个背风的墙角窝着,下巴搁在双膝上,直直的看向前方——事实上,这只是个姿势,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这样类似流浪的生活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因为这也是她百年期间绝大多数时光里的生活状态。失去了岚国这个华丽而坚固的堡垒,她唯一可以充作庇护的东西也消失了。
苍凉的情绪在身体中滋生,脑海中雪释的话语在回荡,“三日后,我要看到琥珀之心完好的摆在我面前!”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当然不会仁慈到放任自己的心脏继续留在他人的体内,即使不择手段,她亦会夺回琥珀之心,然而这样的举动由雪释来做时,不知怎的,竟要她衍生一股愧疚与心痛来。
金盏终究还是雪释的生母——无论他们之间曾经发生什么而导致现在的漠视和疏离,以致怨恨,但继承的血脉是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本就亏欠雪释良多,甚至今天上午他们还在蓝末役那里因为争执几乎反目,结果他要的东西竟然是琥珀之心。
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雪释要琥珀之心做什么。他从司莫桦那里将她带走之前,必定也知晓了她的病情。
琥珀之心是根治她旧疾的至关重要的药引。她曾无意中听到司莫桦和小炽的谈话。取走琥珀之心,金盏无疑会当即丧命,雪释需要多么残忍次可以罔顾亲生母亲的性命?
她不想让他背上“弑母”的罪名。
“叮铃当啷……”的碎音在耳侧想起,浓浓的脂粉味来不及躲闪便已扑入鼻尖。
沙夏懒懒的扯开嘴角,浅笑着开口:“你跟着我这么久,不觉得无聊么?”
这条巷子长的让人烦躁,想必就是他/她动了手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