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9月08日 15:48
的偏激想法,事实是怎样你我都不清楚,你何不问问当事人?问问娘亲?或许事实正好与你所说的相反。”
“相反?皓衣,如果你尝过那种绝望的滋味,怕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了吧?”连皓夕冷笑道,“连碧天爱面子,而且爱面子的程度绝对超过对子女的爱!大哥的痴傻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二哥的夭折令他气愤。对,他气愤!因为他想找一个可以继承他的基业的人,二哥的夭折无疑对他够成一种巨大的打击。”
薄唇勾勒出讥诮的线条,眸中一片冰冷,却是稍稍平缓了语气,“如此说吧,他待我还算不错的……”
速即语调一转,拔高音量,“但是我绝对不原谅他对姐姐的态度!明明同样都是骨肉,为何他如此看重男女之分?为何同胎所出,姐姐的穿戴就必须低我一等?我不明白,我至今都不明白……”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为无声的怨忿与悲楚。
连皓衣起身走到他身侧,缓缓抬起右手,停滞在半空中,片晌后落在对方的肩上轻轻一拍,张口欲言,终是一叹了之。
连皓夕却突然抬眼看着他,“皓衣,你该清楚,姐姐与我相貌无差,一般情况下旁人皆难以区分我们二人。”
对方跳跃性的思维令连皓衣微微一愣,旋即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四哥,你该不会想说——”
瞳孔骤缩,连皓衣脱口而出自己的猜测,“你与三姐互换身份,假扮对方?”
连皓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姐姐喜好习武,可是他不允许。在他看来,女儿是赔钱货,把财力和精力耗在她身上就是浪费!所以,为了满足姐姐的愿望,我经常代替她坐在屋里,由她顶替我学习武艺,久而久之,便难分你我了……”
“容我理理思绪先。”连皓衣忽然挥手打断对方,一边抚额一边背过身,下意识地顺着脑中渐渐明朗化的思路低吐,“三姐喜爱习武,而爹不允许,所以四哥和三姐互换身份……等等!”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立时抬头紧紧盯着对方,“那次晕倒的人是三姐而不是你?!患癫痫的也是她而非你?!”是笃定的口吻。
连皓夕暗暗赞赏他的快速变通,当下颔首,“嗯。如若被他知晓姐姐患有这种病,他必定会将她贬为下人。更别提出钱替她治病了。”
“说句好听点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实在的人——不愿意耗费一点一滴的精力在他自认为没有用的地方上!”他用不咸不淡的口气完成结尾。
连皓衣恍然大悟,“难怪呢……难怪当年江湖传闻说你的癫痫症在大火后不治而愈,想来竟是这般缘故……”末了,他大发感慨,“唉,果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四哥,你右脸颊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连皓衣一直解不开这个谜团,“是不是当年遭遇歹徒时留下的?”他兀自猜测着,随即又自我否定掉,“诶,这也不对啊。我记得当时好像没有呀……”自相矛盾的他只好向当事人投以求助的眼神。
“自然不是歹徒留下的。”连皓夕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姐姐一直护着我,又怎会让我受伤?倒是她与歹徒一番搏斗后,身上留下了很多抹不去的伤痕。你说她傻不傻?”
又像自言自语般低喃,“呵呵,我道她是这世上最蠢最笨最不懂得自爱的大傻瓜……”贬义的词语里参杂着丝丝暖意。
“皓衣,你能想象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与高大的歹人进行殊死搏斗的场景么?我想,即使日后我躺在棺材内,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也不会忘记当年心颤的那一刻……”连皓夕徐徐闭上双目,嘴角划出浅浅的弧线,很轻,很柔。
“三姐受伤了?可是当年堡里并未传出这个消息啊!”
耳畔传来连皓衣的惊诧声,他缓缓睁开双眸扫了对方一眼,心觉他的话语很可笑:“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要不死已是万幸,受伤又算得了什么?”
连皓衣不再搭腔,低头深思。
“后来,姐姐的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我的体质日渐改善,但是她的身子却越发消瘦。而这道疤——”
手指下意识地触上右颊,“也是她留下的。”连皓夕的声音柔和下来,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那日她神经失常,一直叫嚷着奔跑着,手里还拿着剪子,说要替人剪发。丫鬟们吓得躲到院子里,她追了出去了。我当时吓傻了,哭着喊她,她却充耳不闻。后来,她见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问我:‘小妹妹,姐姐替你梳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发髻好不好?’我看着她手中的剪子吓坏了,一个劲儿摇头,可是姐姐却不高兴了。她一边诱哄一边靠近我,我想转身逃跑,她却一把抓住我,拿着剪子在我眼前晃荡。我急得挣扎,可是似乎我越挣扎,她越开心,笑得越发诡异。她不知道,她当时的笑容真的很像女鬼。而这道疤——”
指腹轻轻摩挲着长疤,“也就是当时我挣扎时候不小心被她划到的。”
连皓衣微微皱起了眉头:“堡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为何当年的我毫无印象?”
“呵,你是家中宝,一直呆在母亲那边,又怎会清楚我们这院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你知晓了,又能怎样?你我当年不过是个小小孩童,又能做什么呢?徒添笑柄罢了。”连皓夕轻扯嘴角,瞟了对方一眼,似在笑他天真。
“可是,你脸上的伤——”连皓衣直勾勾地盯着那道长疤,“难道爹娘没有请人来看吗?”如果早点治疗,效果应该会好很多吧。
“那个人不知在哪儿办正事呢。呵呵,自没那个闲情理我们。”连皓夕笑得邪气,本就妩媚的脸蛋登时变得妖冶万分,“而当时的你只有三岁,大哥又不听话,母亲光要照顾你们两个已是焦头烂额,我们这点小事自然没去烦劳她。而我——”
笑容瞬间消失,眉间染上凄凉,“永远忘不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