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9月02日 15:46
。”连雪景微微侧身,双手合十行礼。
“母亲,您是执意如此了?”连皓夕静静地站着,幽幽开口。
“唉……孩子,来是偶然,走是必然。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连雪景低低一叹,然后抬眸看向连皓夕,眼底流过丝丝温情。
寂静了几秒,毫无温度的声音从他轻启的唇边溢出,卷进淡淡的嘲讽,“既然如此,那孩儿先行告退。”语罢,毫无留恋,径直离去。
白一一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情绪弥漫在她心头,令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连雪景无奈一叹,合十默念,继而转头看向封玉行,“封施主,敢问连施……我儿所患何症?”
“连夫人,令郎所得之症实属少有。若要治愈,说难亦难,说易是易。”
闻言,连雪景睫毛一颤,暗自惭愧,即使默念心经千遍,终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可……可是那癫痫之症……复发?”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颤抖。
“夫人此言差矣。令郎所患乃为落魄症,与那癫痫之症无半分干系。”
“这……这怎可能……”她心头遽然一震。霎时,线断,佛珠滚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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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一走几步跑几步跟上连皓夕,口中唤道:“夕,你要去哪里?”气死人了,他腿长这么长做什么?!
连皓夕恍若未闻,脚下步伐不歇,径自绕过折廊,走向一院。
几个坐在台阶上闲聊的丫鬟远远瞧见主子驾临,急忙起身行礼:“少堡主。”
冷冽的眼神绕过一干丫鬟,定在对面洞开的屋内,“为何无人清理药房?”薄薄的嘴唇吐出的字句就好像冰雹一般砸在一干丫鬟颤抖的心上,“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几个丫鬟匍匐在地,慌慌张张磕头认错。
连皓夕冷然相对,转身拂袖离开。白一一刚站稳脚跟,弯身扶着膝盖喘息,一抬眼,见他又走了,顿时气得牙痒痒,却也无法,当下提步追去。
连家堡很大,庭院内的景色也很美,可白一一现下没这个闲心欣赏,因为前面那个人走得太快了,都迂了好几条长廊了。唉,与其说走,还不说飞呢……白一一瘪瘪嘴,暗暗抱怨道,瞧他这脚底……跟抹了油似的……
两人停在遭火的小屋前,这屋子已被烧毁近半,如今只剩焦炭一片。
连皓夕负手立于庭院内,眺望着不远处的残砖破瓦,目光沉沉,让人读不透那双漆黑眸子深处的思绪。
空气安静的近乎凝滞。
白一一磨磨唧唧了半天,好不容易张口欲言,哪料连皓夕却已先声夺人,“此屋已成废墟。”他的喃喃低语令白一一讶然,卒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王虎。”
“小人在。”白一一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厮吓了一跳。
“十日之内,务必将此屋重整完毕!”
“十……十日……?”王虎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还有,将那暗道以及石室填平!”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漆黑的眸子一眯,继而发出一个追问的鼻音,“嗯?”
王虎足时一个哆嗦,连忙磕头:“是是。小人即刻去办。”说罢,连滚带爬地走了。
见闲杂人等都走了,白一一没了顾虑,是以大声质问道:“连皓夕!我叫你为何不应?!”可恶,当她是空气啊!
对于她的怒吼,连皓夕竟是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只那薄唇轻启:“蔡五。”
“少堡主有何吩咐?”又是一个来如风的人。
“你去帐房支些银两,好好安葬一下堡内枉死之人。”低沉的嗓音敲击着白一一的耳膜,她下意识地看向他,怒气顿消,忍不住轻扯嘴角,漾出一抹浅笑。
“还有,若他们之中有人尚有亲属在的,便再支些银两,权当抚恤。”他目不斜视,丝毫未觉身旁人的情绪转变。
“小人领命。”
见那蔡五离开,白一一眼睛一亮,意欲接近他,手中却抓了空,旋即笑意骤散,“连皓夕,你太过分了!”看着转身离开的某人,白一一彻底火了。
“置佳人于不顾,实非君子之举啊!”音落,一桔色身影晃悠悠地步入白一一的视线,只见他右手一旋,以扇骨拦住某人的去路,“连兄?”他扬眉唤道。
连皓夕止步,斜睨,一张笑意盎然的脸,“与你何干?”冷冷吐字。
张三也不恼,反而眼底笑意愈发浓厚,只见他一手抱臂,一手拿扇,手中扇柄一抡,一下一下轻轻敲打额角,面露为难之色:“张某至今尚有一疑难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连兄能否替在下解惑?”语毕,眼含期待地望着某人。
连皓夕缄默不言,双目直视前方,一贯冷傲之态。
“恕张某愚钝。”张三噙着笑踱步到连皓夕面前,迫使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敢问连兄——”话语稍顿,黑眸微聚,只那嘴角弧度不变,却是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为何——要予令尊——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