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10月10日 22:40
生长得更好。”
“最聪明的果农却不会因为自己判断而抹杀那个可能更大的果实,他会任他们成长,然后总有一个会先行枯萎掉,物竞天择,留在最后的必定是最优秀的。”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会对太子之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唐的江山得来不易,守住它万世的基业更难,所以,帝王必定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人!
“可能会流血。”
“总是会流血的。”他发出一声喟叹,“但若忌惮流血,便不是朕的儿子!”
我按住狂跳的心口,抬眼再看李世民,他依然浅笑如常,只是不再言语,他靠在软垫上,微闭目,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敛去了笑容,“婉清,你也下去吧。”
“是。”我叩首行礼,轻缓的退出去,然后带上房门。那一刹那,我看见他眼里的一抹失神……
*
时值盛夏,刺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投下细碎的光芒,斑驳的影子随风而动,一切显得静谧而祥和。难得轮休的一天,两个宫女挤在掖庭的一个小屋子里,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木姐姐,这样真的有效吗?”阿蛮仰着头,紧绷着小脸,紧张兮兮望着我。
“傻瓜,别撅嘴,也别笑,要不然就不起作用了。”糊了鸡蛋和面粉在手上,我轻轻的糊在她脸上,大概是经常熬夜的缘故,她的肌肤不及同龄人细腻,反而过早的有了黑眼圈。
“哦。”小妮子乖乖仰面,不敢再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她的眼里,分明写着紧张二字。
“阿蛮,放松一点,越是放松效果越好哦。”我笑了起来,拿起一本诗集坐在窗边,我不是喜欢舞文弄墨之人,看书只有一个目的——睡觉。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只要一碰书,翻不到两页,便会打瞌睡。这一招比吃安眠药还管用!
果然,不到十分钟我便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我听到有个悠远的声音慢慢传来,非男非女,不带一丝一毫的喜怒……
“木姐姐,木姐姐,你醒醒,快醒过来!”阿蛮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劈开了我眼前的混沌,我猛地一惊醒,抬起头来,几个字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妈啊!鬼啊!
但看见阿蛮焦急的模样,这几个字被我生生噎在喉咙里,转了一圈,硬是没蹦出来。
“木姐姐,可以了吗?我觉得脸上痒痒的。”阿蛮睁着大眼睛,煞是可爱的说着。
我回过神来,嘴角牵起一朵花,“嗯,好了。”说着,我打来清水,细细的帮她洗净脸上的黏着物,“你摸摸看,脸上的皮肤是不是光滑了许多?”
阿蛮将信将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眼里出现了一丝惊讶,“真的耶,好滑哦。”
“看吧,姐姐没骗你吧。”我嘻嘻的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她的粉颊,与此同时,我瞥见右腕上的红灯闪烁不停……这附近,有时空骇客?!我立马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啊……”迎面撞上的人躲闪不及,一脸狼狈的仰面倒在地上,身后的宫女与太监纷纷上前,“冯美人,冯美人……”
场面一团乱。
冯美人好不容易起了身,扬眉看了我这个罪魁祸首一眼,本是高挑的眉更高了,“是你。”
我的心里一寒,还真是冤家路窄!遥想进宫相处的几日,就她看我最不顺眼,时常找我的茬!
“奴婢见过冯美人。”我微微福身。
“这不是木才人吗?当日可是神气得很,如今怎么……”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如今怎么被贬为御前宫女了呢?”
我心里很是不爽,但还是低垂着头,“是奴婢福薄命浅。”
“算你有自知之名。”唇边的嘲弄更浓,她走前几步,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当日我花重金贬你去当夜巡宫女,想不到你居然有本事魅惑皇上,本宫,还真是低估了你!”说着,她站起了身,扬高了语调道:“木婉清,你冲撞了本宫,你可知罪?”
我咬咬牙,“奴婢知罪。”我卓宁就是一弹簧,能屈能伸!
扬起唇角,她笑的更加得意,“好,既然你诚心认错,本宫就罚你……跪到日落!”
日落?离日落还有三个时辰,整整六个小时!那还不把我跪残废了!
再次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她拂袖众星拱月般离去,神奇的像一只孔雀。是的,孔雀!凡鸟就是凡鸟,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变成凤凰?!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讥笑出声,“……孔雀。”这个绰号似乎蛮不错的!
“什么……孔雀?”一旁的阿蛮脸色一变。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冯孔雀,以后就这么叫她了!
*
事实证明,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可怜我在心里祈祷了几百遍,天上的烈日依然悬挂在高空,几个小时后,还十分慷慨的下了一场暴雨,直接把我淋成落汤鸡。
这是我穿越时空以来,最糟糕的一次经历!要不是指挥使警告了我,我还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日落时分,我的脚已经动不了了,还算阿蛮有义气,叫了几个相熟的太监把我抬了回去。半夜里,我发烧了,全身滚烫,四肢无力,喉咙干燥的就像要喷出火来。我只觉胸口一窒,仿佛有冰冷的锁链狠狠的勒住自己,又似有棉絮蒙住我的头,叫我不能呼吸,甚至心脏不能跳动。一时寒冷如冰,一时又炽热如火,我仿佛要溺毙在这漫长的痛苦中,无法呼吸,无法呻吟……
“阿碧,水……好难受……水……”我痛苦的张开了眼,喉咙痛得很,喊出来的声音嘶哑的不像我的,“阿碧……”
屋子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我这是才回过神来,阿碧根本不可能在。我与阿碧皆是陛下的御前侍女,二人轮流守在陛下身边,照料他的起居。平日里,即使陛下已就寝,我们也不能回处所休息,而要在塌前守侯,时刻等着陛下的召唤。今夜轮到阿碧守夜,按理说她不到明日清晨是不会回来的。
我叹了口气,强撑着瘫软如泥的身子起了身,刚走了两步便跌倒在地。我再也站不起身来,只能在地上挣扎,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我以为是阿碧,便轻轻喊了一声,“阿碧……”
朦胧间,我闻到一股异香,心里蓦的激灵,不会又是迷药吧!不过这一次很奇怪,我的意识完全清醒,只是身体因为发烧的缘故,酸软无力。莫非,我的身体对迷药产生了抗体?!
神思恍惚间,就有几个太监装扮的人快速进来了,他们用绳捆绑着我的四肢,然后套在麻布口袋里,背着我出去了。我的心里一寒,如今我发烧发到意识涣散,根本没有精力摆脱他们,更别说转换时空了……
被扛着一段时间后,他们便停了下来。我无力的呼吸着,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灼热的!
忽然,我只觉身子失去了重心,陡然向下落去。只听“扑通”一声,全身一阵剧痛,紧接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冰凉。冰冷的水浸了进来,我全身火热,冰如骨髓冷意瞬间席卷全身,带来凉爽的同时,也带来了绝望窒息。
“唔……”不能呼吸了!
这里……是水里?
是谁?是谁那么狠毒,非要置我于死地?冯孔雀,李承乾,贵妃……是谁是谁?
我全身冰冷,意识陡然抽离我的身体……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体变的好轻好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些许意识。周围很静,静得有些骇人。我努力想要挪动身子,但身周都不听使唤……
“叮铃铃……”闹钟的响声,我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坐了起来,陌生的床,陌生的窗帘,陌生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诡异!
我侧脸去看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闹钟,刚好七点。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机械的起了身,光着脚丫在屋内走了一圈,忽然“砰的”一声,门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我急步上前,打开房门,脚边是一塌厚厚的报纸,捡起来打开来,上面印着“Friday,6,19,1988.”
这是过去……莫非我方才一不小心穿越了?!
“贺茂太太,早上好。”一对夫妇牵着狗从花园外走过,他们微笑着向我颔首,我亦是无意识的点点头,“早上好,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太太。”话音刚落,我蓦地僵住,猛然转身回到卧室,卧室的一面墙上,镶嵌着一面很大的镜子,上面明明白白映着一个人的身姿。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体,熟悉的一切一切,只是那头发,是一头引人遐想的大波浪,自然地令人心惊……
我瞪大了眼睛,蓦的后退一步,这个人不是我!这个人……是青宁!
啊!我抱头痛叫。
“叮铃铃~~~”电话铃声猛地响起,一声又一声,我僵坐在地上,木然看着不远处的电话。
“你好,我是贺茂晴雪,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嘀’一声后留言,我会尽快回复你。”熟悉的声音静谧的响彻在房间的每一处,这么清新的声音却让我全身毛骨悚然。
“贺茂太太,你好,我是报社的记者,请问你今天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对方挂断了电话,然后紧接着又是另一通电话,“嘀”一声之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雪姐姐,还记得我们下午的约定吗?你不要出门哦,我要来找你。”
我拉开房门,木然地走了出去,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却感觉不到。我走过了人行天桥,热闹的步行街……天越来越晚,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十二下之后,我猛然间又回到了方才的屋子里,闹钟响起,赫然指着七点整,报童砰地一声把厚厚的报纸扔到门前,我打开来,依然写着:Friday,6,19,1988。今天……是昨天?
正疑惑着,一对夫妇牵着狗从花园前走过,“贺茂太太,早上好。”我条件反射的回应了一句,竟与昨天的一切一模一样。电话答录机,熟悉的留言……我的天,一切都在重复!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切在重复:闹钟响起,报童砰地一声把厚厚的报纸仍在门前,熟悉的夫妇热切的打招呼,电话答录机,然后十二声钟声响起,一切又回到1988年6月19日的起点。
永远活在这一天,没有四季,没有前进,没有变化,重复,重复,一直在重复……
我快崩溃了!绝望到崩溃,崩溃到绝望……
这就是——背叛者的终极惩罚!
(网吧网速巨快,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