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7月04日 12:02
耶律隆绪微微怔了一下,轻轻偏转过头,还没问话,身后的耶律休哥俯下身,“属下该死!属下是考虑到皇上和公主的安全才出此下策……”
耶律隆绪抬手,制止了耶律休哥接下来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耳语,“想不想游夜市?”
我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如果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
话音未落,只觉身子一下向前倾,我已被耶律隆绪拉着跑了几米远。身后的耶律休哥刚想要追上来,耶律隆绪却命令道:“耶律将军,日落之前不许离开这条街,这是命令。”说着,我们就弯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市集上热闹得很,灯火通明,把街道和河岸都照的亮如白昼。忽的,一声隆音响彻,原始杂耍艺人在表演用口喷火的特技,人流簇动,蜂拥而至在,霎时间,宽整的街道拥挤不堪。随着人流,我们渐渐涌入了主街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涌来的人群冲散,耶律隆绪紧紧牵着我的手,不松一根手指,最后索性拥着我,杀出了重围。
“耶律隆绪,那是什么?”我故意甩开他的手,扎进了人堆里。这个小摊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我刚想猫着身子再钻出去,却被一只手牢牢锁住。
“别乱跑,这里人多。”抬眼,耶律隆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弯了弯唇,轻轻地叹了口气。
“来来来,我们是来自西域表演杂技的!今日初到贵宝地,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前面敲锣的彪形大汉敲着锣鼓着声音大声喊道:“大家千万不要眨眼,来来来!快看!”
小摊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人手持黑色帆布,在另一人面前一遮,抖两下,帆布后面的人不见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鸭蛋。我好笑的摇摇头,原来是魔术!
“大家千万不要眨眼!看清楚了!看!”说着,帆布一抖,那个人又从后面走了出来。
“好,好!”后面的人鼓掌。大胡子端着铜锣围场一圈,观众也不吝啬,慷慨解囊。
这时,他走到我面前,耶律隆绪正要给他赏钱,我却压住了那锭金子。
“大胡子,我不相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笑得意味深长,“你们全程都没让我们看你们的后面,说不定在后面有什么玄机。而且那人说不定也是你们串通好的。如果要我相信,除非我亲自试试,要不然……”我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魔术师的身后,总是有太多玄机。
大胡子面有难色,回头看了看表演者。我笑了起来,拔下发间的白玉簪,“小女也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纯属好奇。要是真如方才所见,这支簪子,小女愿意送给你们。”说着,我把白玉簪放进了铜锣里。
表演者见状,轻轻的点了点头。大胡子让开一条路,“姑娘请。”
此时,耶律隆绪牵住了我,眼睛眯了眯,带了些许警告。我挣开他的手,欺身在他脸上一碰,趁他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小贩中间。表演者牵起了黑布,在最后一刻和耶律隆绪眼神交流的刹那,我的眼睛有些涩痛。
忽然,隔着黑布的我,看见耶律隆绪冲了上来。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就消失在黑布后面。
躲在墙角的我,远远地看见耶律隆绪撩开帘子,看见他发了疯般掐着表演者的脖子,看见他把小摊周围翻了个遍,看见耶律休哥带着大队人马出现。
这样的消失……他们会接受吗?
忽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我的背,凭直觉,那是一把枪。我哆嗦一下,下意识的作投降状,脑袋里闪过千百个逃跑的念头。
“跟我来。”他用枪抵着我,带着我穿过一个暗巷。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将我就地处决,一定是有话要问我,或是有其他目的,只要这样……我就有一线生机。
我躲开耶律隆绪的庇护,不就是为了这一线生机吗?
巷子还没走完,一团跳耀的火焰就从外面跑了过去,男人抱着我下意识的靠在暗处,眼睛细细留意外面的动静。
“将军下令,任何可疑之人不得出城,大家快!”整齐划一的跑步声远去。
男人抓住我的胳膊,带我出了巷子,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开始纳闷,干嘛用走的?我们可以穿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公主在这里!”一声嘹亮的女声令我和男人同时一愣。他拽住我的胳膊,企图按原路返回,但士兵的跑步声越来越近,逼着他架着我的脖子抵在墙上。
“你还有同党?”这个声音很冷,其中带着浓浓的嫌恶。
同党?那个声音,应该是丽妃吧?!她不是要逼着男人杀我吗?呃,好一个借刀杀人!
我挣扎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对准我的胳膊就是一刺。这强烈的痛楚差点把我袭晕,我咬牙忍住,拼命挣脱他的束缚,眼看就要得手,那柄短剑就架上了我的喉咙。
当下,我就不敢乱动。
“放开她!”远远的马蹄声传来,耶律隆绪和耶律休哥各骑一骑,面色凝重的赶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十个弓箭手和手持长戟的卫兵。
两人下马。耶律隆绪走上前来,视线落在我冒血的伤口上,握剑的手紧了紧。
“朕再说一次,放开她。”耶律隆绪冷冷的重复,气势吓人。那冰冷的声音,冻醒了我快痛晕的神智。忍着痛侧过头去,耶律隆绪那绝美的脸庞尽是浓烈的杀伐之气。若是此时持剑的是我,早就弃剑而逃了。不过,我身后的这位,也绝非泛泛之辈。
“若是想她死,尽管拦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那声音竟带着一丝该死的慵懒。可恶,本姑娘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呀!
耶律隆绪扯开一抹极淡的笑,“你以为这样能出得了中京?”
“有公主陪葬,实在荣幸。”那人把剑离得更近,我几乎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和我肌肤的亲密接触。
唇边的笑意更浓,耶律隆绪眼里的神情却是愈加的阴冷,这神情,据我临床心理学的专业分析,他应该快被气疯了!呃,这时候我还是蛮敬业的!
“让……”耶律隆绪抬起右手,示意左边路的侍卫让开一条道路。
男人扣住我的肩膀,右手持剑,一脸戒备的向左路退去。我虚软的跟着后退,一不小心,左脚踩右脚,竟向地上摔去。只是这片刻位置变化,男人的肩上已挨了耶律隆绪一剑。
“不想死的话,放开她。”耶律隆绪眯了眯眼,剑又深了几分。粘稠的血液顺着剑一滴一滴打在我脸上,我微微抬头,耶律隆绪手中的剑泛着寒光直直地刺入男人的右肩。月光下,那暗红的液体顺着清冷的宝剑缓缓滴下,分外诡异。
“呵呵,”身后的人不为所动的笑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刚才真该一枪毙了你……”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枪!
背后,又有什么抵住了我,我不确定的回头,他笑得极其诡异。难道,他想跟我同归于尽?!不,我还不想死!我……
熟悉的感觉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胸口那阵剧痛。我才不管会不会自伤其身,我只知道我现在不逃,屁股就会开花!
“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颓然的向身后倒去,不行,还是不行呢……
男人笑了起来,温热的手指拂过我的嘴边,沾了些血,“她的血,是黑色的。”
什么?刚才那柄短剑居然喂过毒?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想逼我吐血,然后证明我中毒了!
阴险啊!
我现在真的气的呕血了……如果还有血的话。
耶律隆绪一顿,手中的剑迟疑了。
“看来毒已经进了心脉,若是一个时辰不服解药,恐怕……”仿佛怕不轰动似地,某人投了一枚重磅炸弹。
耶律隆绪淡淡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令。而那阴险的家伙居然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所以,我更需要一匹马。”
如果此时持剑的是我,一定暴跳起来,将这家伙劈成两半!
“给他一匹马。”耶律隆绪拔出了剑,伤口的血立刻涌了出来。男人轻轻哼了一声,抱着我跳上了马。
“若是明日日出之前,公主不能安然回来,就算把天下翻个遍,我也要杀了你。”耶律隆绪的声音带着寒彻心扉的冷风,吓得我不自觉地哆嗦一下,“封锁城门。凡是受伤之人,绝不放过。”
男人嘴角扯开了一个幅度,一扬马鞭,马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