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8月25日 10:00
“啊?你有了?”褥子惊喜的问道。
“恩!快五个月了呢!”二毛开心的点着头说:“走!上我家去,咱们好好唠唠!”
“行!把大军子他们都喊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两人旧友相逢有说不完的话,一路聊着朝二毛家走去。这位叫二毛的女孩是褥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最要好的朋友,前面说的褥子和爸爸吵架住在同学家一个月,那同学就是这个二毛。两个人以前天天厮混在一起,好的像亲姐妹。高中毕业以后,褥子上了华北艺院,二毛去了北京外语学校,这个事后来也成为王爸爸经常骂褥子的理由:“你看人家,你天天和人家在一起玩,人家去北京上大学,你呢?落榜!”对此,褥子很是无奈,二毛从小学习就好,就算每天玩,都影响不到她的学习成绩,褥子可就不行,玩和学习从来兼得不了。二毛毕业以后就进了北京的一家全球500强的外企,这是二毛梦寐以求的地方,经过很多努力过五关斩六将才被录取。二毛当年非常得意,一副要大展拳脚的劲头,但是没想到不到两年功夫她就被打回原形,重新回来这个小镇。据她所说,在外企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己根本就是受着非人的待遇,职位最低、薪水最低,面对着众多哈佛牛津MBA的海归派,甚至连引以为傲的学历都是最低的,当初的气焰一下就被浇的干干净净。那些日子她几乎从无节假日的天天在公司加班,凌晨三四点才睡觉那是家常便饭,遇上特殊情况还得几天连通宵。即使如此,自己的业绩还是毫无起色,加上她的上司是一个40多岁的老女人,从骨子里就看不上她们这些刚出道的菜鸟,处处为难她,用二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及其阴暗。在遭受了几次重大挫折之后,二毛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指着鼻子把她的上司臭骂了一顿,然后潇洒的把辞职信甩到了她的面前转身离去。她说这些话时,神情中只有无比的惬意感,没有丝毫的遗憾。倒是褥子替他暗暗地惋惜,问道:“你就这么走了?那你的理想呢?”
二毛哈哈大笑:“王笑虹,你也在社会上走了几年了,不会还那么天真吧?什么理想,在现实面前那就是狗屁。我现在唯一的理想就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够啦!”
这句话把褥子说的一下语塞,只好随便回了句:“瞧你那点儿出息!”
然后,褥子在二毛家见到了很多儿时的玩伴,同学。大家很久不见都十分的开心,一起吃饭喝酒,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也谈了很多现在的境况。人们的境遇大抵一样,都不是十分的如意,但很多人又带着安于现状的满足感。以前说过要成为比尔盖茨第二的人现在当了卡车司机,整天起早贪黑;以前说过要进镇上的国企把厂长干下来的人现在因为父亲的贪污,连接班进厂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待业在家;以前发誓要打入诺基亚内部的人现在在镇上开了一家手机店,好赖也算沾了点儿边……有人也问起了褥子的状况,她只好尴尬的回答说还是那个样子。其实大家的状况都不怎么样,但褥子却尤其觉得抬不起头来。因为她当年是吵吵的最凶的要成为张曼玉一样的国际巨星,而如今……
当年大家一起逃课在操场上大言不惭的吹过的牛皮,现在都已被遗忘,有的人为此努力过,却倍受打击;有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曾争取就甘愿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褥子想起了有一个相声里说过的: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一名画家,长大后做了一名清洁工,小时候的画笔和长大的扫帚都是一样一样的。其实这怎么能一样呢?画家是受人崇拜的艺术家,而清洁工只是人们正眼都不会给你的社会最底层,这是多么悲哀的一种自嘲啊?或许,等到老的时候,自己只能靠着曾经和某某大明星是同班同学这样的回忆来向别人炫耀……想到这些,褥子突然感到很害怕,那种莫名的感觉迅速的朝她侵袭而来,让她不寒而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