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内寂静得只听得见夜晚的虫鸣声。

站在我面前的丁季维，微笑像日一样，眼睛倒映出满天星辰，嘴角微微向上翘的弧度是那么熟悉。

心里又再次涌出不忍，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分手的话。面对这么一个优秀的少年，恐怕要说也很难吧。面对面地站着，脑海竟开始一点点浮现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画面。

天冷的时候他悉心为我买围巾；肚子疼的的时候着急地跑了两个小时的路程为我买药；心情不好的时候任凭我像个小老太婆发唠叨；会静静地听着我讲话，眼眸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

沉默之中，丁季维一直在等我开口，他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却仿佛和我隔了几千年。我抿了抿唇，酝酿了好久才说出第一句话：“昨天……他来找我了……”

我观察着他的反映，都快觉得窒息了。

然而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恩。”

简单的一个字，打破我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情，这让我更加为难。看着他如鹿般温和的眼睛，我无法看到他的心里去。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背对着他，呼吸渐渐放平静下来。看着眼前漆黑的院子，我不经苦涩地笑了笑。他原本就是一个这样优雅而安静的少年。

有些时候，沉默的确是金啊。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感觉晓熏她们快要下来了，这件事必须快点解决，不然再脱下去，对我们三个人都没好处。

转过身，丁季维的眼睛隐没在额前的碎发里，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得出来，他在难过。

或许在难过。

我轻轻地喊他：“丁季维？”

他像受到惊吓似的抬起眼来。我清晰地看见了他眼眶里红红的血丝。眯起眼，我问：“为什么哭？”

他镇定下来，笑笑：“没啊。”

鬼才信。我凑近他，威胁性地问：“说。为什么哭？”

他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来揉我的头发。“傻瓜，说了没什么的。这几天都在复习。”

听到他这么说，我暗自叹了口气。早就应该想到的。他那么聪明，尽管我才说了周定予来找过我，他也可以猜得到目的的。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周定予的性格本就是那种冷淡的人。

我只得作罢。接着，他顿了顿，问我：“那，你要怎么办？”

多么聪明的人。一句话就把我问了喉咙堵塞。但是，如果我知道怎么办的话我就不用站在这了，直接迅速地他讲分手，何必那么痛苦地犹豫？

我诚实地摇头，无奈地看他。

“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他皱眉，说出这几个字。明明是很轻很温柔的话语，可是在我听来却是能让我背负罪恶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插在我的心口。我从没伤害过人，可是被我伤的第一个人，我却是他的初恋。

“丁季维。你这么说让我更难做选择。”

他不反驳我，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覆盖着温和的雾，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对于这天，我从没期待它永远不会到来。”

我一惊。

“你和周定予的感情我明白，不是说能断就能断的。你很爱他我也明白。”我听着他的话，在沉默之中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像黑色浪潮朝我翻滚而来，淹没了我的呼吸。“我知道你对的感情只是依赖。你把我当做感情受挫的避风港而已，但我愿意苏格。”他露出温暖的笑容，“即使你伤害了我我也不在乎的。我只想要你开心。”

他住了嘴。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起，他那温润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看着我，不带任何一点杂质。看惯了他柔和的轮廓，以及温暖的笑容，我怎么没有发觉我会爱上他？还是说我只是陷在周定予的河里自己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