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6月14日 19:41
得那么理直气壮,这……明摆着就是不讲道理嘛!
果然,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思及此,我立刻愤怒地抬头看去——
只见骑在那匹高大的粟色骏马上的是一位穿着黑色长衫的青年。那人身材高挺,脸庞清朗英俊,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炯炯的黑眸里隐忍着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衬着目空一切的狂妄之色,更显得顾盼生威。腰间横挎着一柄雕有龙状纹案的佩剑,单手搭在剑柄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拔剑出鞘。
他轻蔑地看着我,目光冰冷如鹰,带着疑问。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我也一动不动地回瞪着他,卯足了劲与他对视。——哼哼,你奈我何?
终于,他率先忍不住收回探究的目光,换上一脸的鄙视,拧着眉心喝道:“女人,你在看什么?”
我立刻想也不想地当即回道:“在看一个满不讲理的当街败类!”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不大的唏嘘声。
菱儿听罢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跟此人当面起冲突。
果然,那人有些发怒,气急败坏地喝道:“你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胆敢跟本大人这样说话,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子在男子面前是不能抬头的么?”
“有!”我连眉毛也没抬,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可是……你算男人么?”
他本能地一懵,继而回神怒吼道:“大胆!你胡说什么?本大人哪里不像个男人了?”
“你就是不像!”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身,直接跳到那匹骏马的面前,毫不畏惧地与其当面怒目相视:“你知道什么是男子汉么,你知道男子汉的真正定义么?”说到这里,我特意停顿了一下,想听听他对这个词的看法,却不想那人只是胀红着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见状冷笑一声,继续道:“哼!不是只要有七尺身高就算是男子汉的。所谓堂堂男儿汉,大为保家卫国,小为自身修德。大丈夫者,立于天地之间,敢作敢当。而这个敢做敢当,就是说要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承认错误。敢问阁下,刚才阁下纵马于道在先,伤人身体在后,这些明明都是阁下的错,而阁下却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个恶人先告状,如此德行之小人,能算是男子汉么?”
周围有人哄笑。
那人顿时脸上一白:“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冷哼一声,又是一个要拿家世来压人的家伙。“我管你是谁,阁下既然撞坏了人,就该向那位公子道歉,负责赔偿医药费……”
他冷笑,笑得极为狂妄:“凭你?也配?”
“这根本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怒极,无视于菱儿在旁边打着手势阻止我继续当街质骂的举动,冲上前一把扯住一半的缰绳,厉声道:“在你眼中,究竟是马重要还是人重要?若你的回答是前者,那你还算有良心的人么,如此草菅人命,连畜生都不如……”
那人的脸立即一黑:“你……竟然胆敢如此辱骂朝廷命官?”
我一听更火,变本加厉地冲其骂道:“我就是骂你又怎么样了?朝廷命官本来就是为了整个天下的百姓服务的,而不是用来增显个人身份的。像你这种连自己身负的使命都搞不清楚的家伙,怎么堪当百姓的父母官,怎么能为百姓服务,朝廷任用你,简直就是给朝廷丢脸,给大宋丢脸……”
“你……”那人被我的这一番抢白给激得面色青紫,头上的青筋剧烈暴出,放在剑柄上的手更是止不住地强烈震动。
我依旧无畏地凝视着他,神色平静,一切如常。
然而实际上,我的内心深处已经风起云涌、翻云覆雨地经历了N多次“超级龙卷风”了。——完了完了,刚才自己好像骂得太爽了一点,肯定把这人得罪死了。惨了,貌似自己的这条小命就要因此不保了哦!
想到这里,我顿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把挂在腰间的纹龙佩剑。当然啦,还是表面平静,内心却偷偷地打着小边鼓——
我敢打赌,如果现在周围没有那么多人,如果刚才不是他理亏在先,那么,此时此刻,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拔剑出鞘,直取我项上人头以泄愤。
一旁的菱儿大概也意识到了我和他之间的“暗潮汹涌”,遂开始一点一点地,几乎是不留痕迹地将自个儿的身体慢慢地移到了我们的中间。——这个笨蛋小丫头,该不会是伟大地想要“舍身护主”吧?
“啪啪——”
旁边有人鼓掌,声音不大,却很是清脆。应该只是一人所为。
伴随着一句“这位姑娘说的真好!”,有如潮水般的拥挤人群突然迅速向两边分开,一顶豪华的黄缎银顶轿子在数位穿着轻便的带刀侍卫的簇拥下隆重出场,最后停在了那匹骏马的旁边。待轿子停稳后,站在轿子最前面的一位看上去极具威严的带刀侍卫走上前,恭敬地挑起黄缎轿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到。紧接着,一个人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