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17日 12:12
园中的景色,以及那抹忙碌的身影她不禁心中一片凄然,倘若她不是她了,是否也能也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小天地可以让她藏身?
“母妃,近来安好?”
许是太过用心,宓妃突来的言语让这个昔时的宠妃竟似吓住了一般,手中的动作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看向宓妃的神情有些尴尬,言语间却并无半分娇作寡柔,“太子妃今日如何得空来罪妾这小园里走走?”
宓妃莞尔而笑,:“随意走走,不知觉间就到了母妃这里,想着许久未有拜见,便进来看看母妃。”
看宓妃说的不像是敷衍的话,纯母也是大方一笑,道:“没想到罪妾竟有这等福份,劳太子妃时刻挂着,随意散个心也能走到我这偏僻的小角落里来。”
宓妃没有接话,只淡笑着转开身看向园中的花花草草去了,待看到郑美人放在一侧的花洒时,便走了过去拿起花洒浇起了花草来。纯母也自笑着继续修剪着花木,一时间两人均是无话。
虽说在这茵茵花草之间,红绿纷呈让人目愉,也有些许微风轻撩,但到底是在灿阳之下,很快宓妃的额上已经布了一层细细密汗,纯母更是香汗淋漓。
“这天倒是越发的热了。”纯母竟以袖口轻擦着额头的汗水已无半点雅态,却依然气质难掩,“太子妃可愿入屋内坐坐?”
“自是求之不得。若能饮一杯母妃的花茶便是再好不过。”宓妃也不推辞大方应承着。
两人言笑着进得屋来,净了手面又各自落座。才入座纯母又站起身来,往一旁一个一尺见方密封的玉盒走去,笑到:“瞧我这记性,你才说要喝花茶的,这进得屋来我便忘记了。好在我这有现成的,早间冲了,用冰块镇着,现在喝才是最最美味的了。”
“那宓妃可得好好品尝品尝了,不然以后怕是再无机会了。”宓妃似乎故意又似乎无意的说着。
“太子妃何出此言?”虽是问句却并不见得纯母有多大的疑问,她手中动作熟练的打开了繁复相扣的玉盒,里面竟然就是她冰镇的花茶,大块的冰块在这并不清凉的空气里散发着丝丝的寒雾。
“母妃这个玉盒真是个宝贝,藏冰则冷,藏热则暖,可惜却被母妃用作了食盒。”宓妃似是没听见郑美人的话一般,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郑美人闻言也是明媚一笑,这笑里带了些幸福又带了些莫明的酸楚,却终是掩在了笑下。
“来,尝尝看如何?”纯母一气儿沏茶捧杯送茶的动作再没有哪个妃子嫔姬能熟得过她,那神态自若的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宓妃也没有同她客气,双手接过便连着小饮了几口,身上寒毒未有全清,她自是不敢多饮这冰镇了许久的花茶。
“父皇允了丰迟使臣求见宓妃的要求这您想必是知道的吧?而且宓妃今日也已经见过那使臣了。”宓妃顿了顿才接着说到,“所以宓妃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了。”
纯母手中喝茶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宫中的消息即使没有云帝的刻意为之她也有别的办法知道。只是这次却是个意外,关于宓妃,关于丰迟,两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她竟是一无所获,只能臆测着宓妃该是与丰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辗转关系的。但是她却不想去再去参于半分这些是与非之中了,一则是这些事情遥儇似乎是知情的,二则是烈熙纯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庇护了。
宓妃自是将她的神色变化都收在眼里,其实她们心里都各自清楚,在这宫里若真无半点心机如何能生存的下去?“其实宓妃乃是丰迟的公主,此次丰迟来人正是要迎我回国的。”
“啪”的一声脆响,纯母手中的茶杯跌落碎成多片,茶渍湿了一地,也溅污了她的裙角。自宓妃提起她便知道宓妃是要告诉她些什么,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原来这就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太子妃!丰迟的公主!她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她得到的还不够么?难道……
纯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瞪大眼睛看向宓妃,满眼的不可思议,“难道……难道你竟然是……不,不可能的……”
宓妃有些意外于纯母的反应,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只是她不说,宓妃也不想多问,她本就是要离开的人,又何必再搅进他们的旋涡里面。“打扰母妃多时,宓妃也该回紫阳殿了去看顾陌玉了。”
“陌玉……”纯母已过神来,对于方才的失态却半分未提,听了宓妃的话低喃了一句烈陌玉的名字,似有所悟般从腰间解下一块墨黑的玉佩交于宓妃手中,道:“说来也是惭愧,皇长少子殿下出生多时罪妾也未有表示,这玉佩便当是罪妾给少子殿下的礼物吧。”
宓妃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并没有因这墨玉粗鄙的外表而藐视一丝一毫,反而有些诧异的拒绝到,“这礼太重了,我怕陌玉承不起母妃的一片厚爱啊。”
“听说少子畏寒,这玉放在我身边也是多余不如物尽其用。”
宓妃犹豫了,这墨玉虽粗鄙平常却是玉器中的上品宝玉——麒麟玉!此玉正是玉器名榜排名第三的麒麟玉,据说此玉有护主安神怡心养身之功效。到底是真是假却也是无从说起,只是它确实是世间难求的珍品暖玉!
“那便谢过母妃了。宓妃多次承得母妃恩情日后若定当相报。”
纯母笑笑,有些无奈何地说道:“相报不敢当,只是若有日后……罪妾也无他愿,只请你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宓妃点了点头,一个母亲的心情,或许她从前不懂,但是她现在却是深深体会着。
“宓妃不敢承诺十分之语,却要向母妃许下竭我所能的誓言,并以此为誓。”说着宓妃取下发间的一枚银簪,稍运内力将其断作了两截,“若宓妃违言定如此簪!”
纯母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她没想到宓妃竟许下此等誓言,看向宓妃的眼里带了些许歉意,却没有后悔。宓妃稍稍欠了欠身便在纯母的注视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