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6日 21:49
不容易……”崔裕达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是如何艰难地找到谁,谁,谁将寸金从牢狱之中救出来。那边三姨太还在哭着说:“老爷子不在家,这叫人如何是好?!自出事起,大房的门就一直关着,大少爷连个面都没露过……这么大的宅门,连个管事儿的人都没!我就立国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活个什么劲呀?!”
“人还没死呢!有这个哭的功夫,不知道想法子捞人!”黄立丽一脸杀气地出现在门口,颇有些巾帼英雄的味道。
“立丽!”正安慰着三姨太的黄立萍无奈地苦笑着,无奈是因为黄立丽还是这么不忌口,笑是因为黄立丽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有什么法子。
黄立丽把皮包往桌子上一拍,直接走向崔裕达:“你不是认识的日本人多嘛,你去请他们开个价,多少我们都出,只要他放人。”看见崔裕达微微跳动的眉毛,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说辞,“废话少说,我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日本鬼子也不例外。我还知道就你认识的鬼多,能找到收钱的人。”她又看看寸金,“你要还是我们家的女婿……”
“废话少说,我现在就陪裕达去找人。”寸金又一次抓起丈夫的手,在自个儿家里捍卫着崔裕达的颜面。
黄立丽不露神色地笑了,满意地望着二人的背影。
“等等,立璜出差去了,车子还停在院子里,你们拿去用。”四姨太取了黄立璜的车钥匙交给崔裕达,和气的说,“姑爷,立国的事情还辛苦你了。”听了岳母的话,崔裕达觉得很受用,牵起寸金的手就奔出门外。
“你们这些小蹄子,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黄立丽望着家里一干仆人开骂了,“烧水的烧水,泡茶的泡茶,其余的人去给我从各房请个代表出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关着门装什么蒜?!要掏钱的时候,一个不能落下。”黄立丽一声喝令,仆人们便忙开了,三姨太放佛有了主心骨,感激地望着黄立丽。
“敲敲敲敲什么敲,不知道小少爷在睡觉啊!”五姨太骂骂咧咧地掀开门帘,一脚踢开敲门的丫头。她出了名的唱越剧的好嗓子,在院子里特别具有穿透力,老远传到黄立丽的耳朵里。
“哟,五姨太在家呢?”黄立丽抱着手,站在三房的门口笑着说。
“那阵风把二小姐吹来了?”五姨太毫不示弱的说,“二小姐面子就是大,好容易回来一次,也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的。”
“姨娘这话说的,谁是鸡,谁是犬呀?”这刀子一般的话激得五姨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躲在房间里漠不关心的人,此时也探出脑袋伸出窗外,等着看五姨太和黄立丽的一场好戏。
“呵,一个个脑袋都伸出来了啊?!”黄立丽环视一周说,“都给我听好了,老爷子不在家,家里不准少一个人,立国出了这事儿,只要是我们黄家的人就得搭把手帮一把。我先把招呼提前打着,要钱的时候各房得大方点,别那么小气!我们黄家可丢不起那人!”察觉到一个个脑袋又缩回了房间,黄立丽又充满杀气的说,“谁到时候装乌龟王八孙子,缩着个脑袋,我就是打烂你们的壳也要提着你们的龟脑袋出来!”
“立丽!”黄立萍拉着她坐下来。黄立丽仍然是骂骂咧咧地说:“最看不惯这群龟孙样子,哪还有我们老黄家的血性?!”
“你是脂粉堆里的英雄,他们如何和你作比较?”黄立萍笑着哄着妹妹,“喝点茶水,坐着休息一会儿。”
寸金跟着崔裕达,忙前忙后三天,陪尽笑脸,终于把家里凑齐的一千美金送了出去。把满身伤痕的黄立国接回了家。凳子还未坐热,三姨太还未对着儿子唠叨个够,黄立丽就又拍着两百大洋在桌子上,说:“这个家你是呆不住了,你呆多久,日本人就会盯着你多久,拿着钱,有多远走多远。”
“二小姐!”三姨太放声大哭着,抱着儿子。
靠在一边默不吱声的寸金也发话了,劝道:“立国必须离开上海,这也是日本人放他时的话。”
“这如何是好啊!”三姨太抱着儿子痛哭,“不是已经花钱买了这条命了嘛?!”
“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黄立国一本正经地安慰着母亲,亲历一场生死之别,他放佛一下成长了许多。
“闲话少说,船票在这里,到了香港会有人接应你的。”黄立丽把票塞给黄立国,背起包,踏着高跟鞋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