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9
的街角之后,季二就不见了,如果他自己走的,那他会去哪里呢?如果是被人挟持,那么会是谁呢?如果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那就是季二已不在这世上。
其实当季尔朱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屋子里隐隐的血腥味。他是个养花的,嗅觉自然是极其灵敏的。推开门的一刹那,他脑子里迅速地飞过几百个想法,或是有人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或是有人在自己的书房里被人袭击而受伤了,或是有人误闯书房被机关射中,而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季二。
季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书房里有机关,没有季尔朱的吩咐,他绝不会贸贸然进入。况且,季尔朱也不喜欢花苑居里的丫头奴仆们,随意进入自己的书房,那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禁地!
那滩血迹正好在门口,很薄的一层,已经凝结成块了,稍带着点黑。蹲下,伸手揭了一块,轻轻揉搓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只是单纯的鲜血的腥味。
然而,虽然覆盖的面积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但还不够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充其量只是被放了两碗血,然后均匀地洒在了正对大门口的地面上。
这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种警告!
书房不大,一个内厅,一个外厅。
内厅里,共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一间仅仅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有时候季尔朱会几天几夜窝在里面,所以床是必需用品。外面的一间则摆放着一张楠木书案,文房四宝齐全,一边是摆满了各类史料的书架,排列地整整齐齐。两个房间的距离,只是一道木门。
整个内厅,几乎一尘不染,书案上的香炉还在袅袅地飘着香烟。
而外厅,相对来说比较大一点,与内厅只隔了一道珠帘,除了正门前摆放的一张圆桌与四张紫檀凳子之外,其余的空闲地方无一例外全都是书。
摆得满满的,细细一嗅,真当是满屋子的书香味,与屋外的浓郁花香很不同。相较之下,第五贺麟更喜欢屋子里的味道,只是如今多了一丝血腥气,免不了让人心中生憾。
缓缓出门,第五贺麟先是轻轻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专注于周围情况的公玉少,然后望了一眼忐忑之色尽显的季尔朱,道:“按照出血量来看,那个受伤的人应该不会有事,至少不会危及生命。但,本尊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今他所处的环境可能会对他有更大的威胁。”
前半句话的确让季尔朱的心轻松了一下,但第五贺麟的后半句话却把他的心吊了起来,这种感觉其实是很难受的,不知道应该是要开心还是担心。
“行凶者很谨慎,除了空气中残留了一点特别的气息之外,一无所有。方才门一开,连那点气息也没有了。对于气息的捕捉,本尊还没修炼到那个层次。”第五贺麟淡淡说着,带着些许惋惜和抱歉。
“我记得。”季尔朱冷冷道,撇了一下嘴角,很是自信地说道:“别忘了, 人家可是驯花师,专业的。”
所谓的驯花师,其实就和驯兽师有那么一点相似。
虽然花朵是植物,但它们和牲畜一样,是有生命的,只不过相对而言,是属于安静生存的物种。
但安静,并不代表可以被轻视。
有时候,植物的攻击力可比动物的攻击力还要来的致命。
动物的攻击向来是一击毙命,而向蟒蛇之类的动物虽然是靠肌肉缩紧来取胜,但也是能从肉眼上看得见的速度。
植物就不同了,它们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耐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悄无声息地接近你,在你感觉最安逸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季尔朱,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开始慢慢驯养植物。
而公玉少都指挥使的位置能一直做到今天这一步,其中也有季尔朱的功劳。当初争抢都指挥使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大半是达官子弟,另一些则是富商亲戚,像公玉少这种没钱没势从乡下来的小子,是根本没资格和他们争夺的。
若不是认识了季尔朱,或许公玉少现在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都不会有人知道,就像那个被剁了十根手指的丫头的下场。
那条路上,季尔朱不知道帮公玉少解决了多少麻烦。那些个富贵子弟们,不是城府不够深,就是太过自负,到头来,一个一个全栽在了季尔朱手上。要不就是临考时上吐下泻,要不就是昏迷不醒,要不就是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那些人中招的一致特征,便是家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多了一株植物。
此后,又经过即墨楼的出手,公玉少都指挥使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
先做坏人,再做好人。
得亏在入住东京城的时候,认识了季尔朱和即墨楼,虽不是患难之交,但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
失意时的一次月下对饮,楼上楼下的一次视线交会,就可以让两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结下不解之缘,甚至在危难之际,毫不犹豫地将生命交托于对方手中。
这,不仅仅是一种信任。
“这么说,你记得那抹气息?”公玉少扭头问道。
季尔朱很肯定地点头道:“若再一次闻到那气息,我必能知晓!”
“那就再闻一次看看。”第五贺麟脱口道,双目之中仿似冒着火苗。
“去哪儿闻?”季尔朱忍不住问道。
“倾城府。”
第五贺麟打头阵,去倾城府他倒是熟门熟路的,只不过走的小路,从人家后院跳了进去。季尔朱向来是走大门的,还真是第一次干这种翻墙跃脊的事情,可这宝贵的第一次就这么献给了琉璃白,着实有些荣幸。
本来,翻人家墙头这种事情,应该是要暗中进行的,最好是不让人发现的那种。可第五贺麟却不是这么想的,完全是按照当初尾随着苏苏的路线来的倾城府。
刚走到那晚见到琉璃白的那个屋子门口,第五贺麟就准备推门而入,吓得季尔朱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低声问道:“你做什么?不怕被发现么?”
“这有何关系?上次本尊来这里,也是被发现的,那个小白脸也没把本尊怎么着。”第五贺麟白了一眼满脸黑线的季尔朱,说着伸手就去推门。
站在最后面的公玉少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捅了捅季尔朱的翘臀,说道:“本少怎么觉得,其实他并不知道如何来倾城府。”
季尔朱扭了扭他的小翘臀,扭头答道:“为什么人家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