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8
如今坐在汴京那张龙椅上的男人,只听了童贯一句“圣上,闻听殿前司都指挥使公玉少公玉大人身手矫健、智慧过人,此等重要之事必要让重要之人前去才可万无一失”,公玉少就不得不接旨谢恩,高呼吾皇万岁,然后揣着自己的脑袋孤身上路。
真是吾皇昏庸,佞臣当道,江山何在矣?
脱去一身华贵的服饰,公玉少前往最近的民居用一些碎银子换了些老百姓的破衣裳,抹了些泥在脸上,让马夫在城外隐蔽处等着,而他自己则扛起一柄锄头就进了城。
“方十三,本少来也。”望着头顶“睦州”那两个苍劲浑厚的大字,公玉少终于踏入了青溪县。
城内一片凄凉,满大街的落叶没有人清扫,商铺大多都关门歇业了,还有零星的几家残存着,却已经不复往昔了,店里除了老板还站在柜台里,“啪啪啪”一个劲地打着算盘,小二们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其实当公玉少看到老板打着算盘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没客人没收入的,他到底在算什么账。
整条大街上,一眼望去,就只有几个人在那儿走着,看见一张陌生脸孔,也只是远远地站着互相耳语着,随即走进一边的巷子里去了。
公玉少走进一家客栈,小二懒洋洋地望了他一眼,见是一身的农民装束,就连起身道声欢迎都省了,脑袋一撇,兀自睡了过去。老板也是,搭着柜台,和另一个小二低声地说着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多了个人。
“咳咳!”公玉少大声咳嗽了一声,才引起老板的注意。
见有人来,老板先是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但一见到是个农民,便又板下了脸去,这一幕变脸的技巧看在公玉少眼中,着实惊愕,却也觉得入情入理。
“投奔义军,去义祠。”老板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公玉少。
公玉少愣了愣,也没说话,看样子这个城已经变成方十三的据点了。对于这样迎客的态度,公玉少虽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还是堆了点笑容在脸上,问道:“那请问老板,义祠往哪儿走?”
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老板许是见了这人憨厚,便叹了口气,道:“小伙子,我见你老实憨厚,就别跟着义军瞎凑热闹了,有了几万人反朝廷还不嫌够么?赶紧回家好好过日子,跟着义军,没活路。”
公玉少一听,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闻听老板又说道:“这朝廷啊,虽然奸臣当道,皇帝又昏庸无能,但毕竟还是个朝廷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这青溪县也日子过得和美,你瞧瞧现在给义军折腾的。”
叹了口气,老板喝了口水,又继续说着:“唉,县里的人们啊,赶的赶,杀的杀,投奔义军的投奔义军,田废了,哪里来那么多的粮食供几万人吃喝啊?再过几日啊,我这客栈也得关门了,唉,拾掇拾掇行李,咱也得走了。小伙子啊,听咱老人家一句劝,就别跟着义军瞎折腾了,这城里的粮食不多了,他们又该去抢老百姓的东西了。”
“抢老百姓的东西?”公玉少皱了皱眉头,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道:“是啊,什么义军啊?就是一伙儿子强盗!如若真是为了老百姓的日子,那就该去抢汴京城里那些当官的粮食,抢老百姓的,杀老百姓的,算什么狗屁义军?!”
公玉少心中了然,又与老板唠了几句,便走出了客栈,出了城。打算入了夜,再回城里来,只是听说晚上又宵禁,到时候入城虽然有点困难,但对公玉少来说,借力上一堵土墙,是没什么问题的。
回到马车上,那马夫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把马车藏在郊外半人多高的灌木丛里,还盖了好些草隐藏着,要不是公玉少视力敏锐,怕是一时半会儿还找不着。
“公子,怎么样?”马夫见公玉少回来了,递过去一壶水,问道。
公玉少摇了摇头,望着青溪县城的方位,道:“飞鸽传书给汴京,就说青溪县成了方十三的据点,几万义军都在这里聚集,似乎要起大事,让他们防着些,做好准备。今晚,我再进趟城,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他们的具体计划。”
将水壶放在马车上,公玉少又检查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放心下来之后,又对马夫说道:“晚上不要起火堆,容易惹人注意。你就在这待着,哪儿也别去,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躲起来,别声张。”
马夫点点头,公玉少又嘱咐了几句,便钻进了马车,准备先眯一会儿,养足精神,也把眼睛养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