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8
、屠村。
第五贺麟拿着那张纸,这一日就驻扎在了花苑居的书房里,两个人交叉着走来走去,偶尔迎头相撞,然后又错开继续想着那些词。
“公玉少!”第五贺麟猛地一声大喊,惊着了以文人自居的季尔朱,瞥了他一眼,第五贺麟将纸压在桌子上,道:“把花石纲换成公玉少,会不会好点儿?”
季尔朱挑了一下眉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变成了一根绳,慢慢地往外抽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陈叔!”
“陈叔!”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季尔朱和第五贺麟喊出了这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当下两个人脑海中的那片雾就烟消云散了,卸了口气,两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怪不得自从公玉少离开汴京之后,陈叔往外跑的越来越频繁了,对他来说,白痴一般的第五贺麟根本无所顾忌。
“现在能理清楚了,为什么要屠村?为什么非得杀陈小昙?因为陈叔根本就不是从村子里出来的。”季尔朱下了肯定句,多日来的阴暗一扫而空,仿佛云开见日般的清爽通透,但似乎他们忘了一点,花苑居的护守也并不是那么密不透风的。
书房的门被一阵劲风吹开了,一束阴影出现在了两人脚边,抬起头,陈叔弓着背,笑得满脸褶子,道:“第五小爷怎的还不回小筑?”
陈叔这一个笑容,若是换了当初不知内情的时候,恐怕只觉得这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罢了。如今看来,处处透着阴险狡诈,以及阴谋泛滥的浑浊眼神。
“陈叔,本尊认识你多久了,都还不知道你的本名呢?”第五贺麟笑了笑,一脸的人畜无害,可只有季尔朱感觉得到这货正隐忍着,光看那发青的指关节就知道他现在有多窝火了。
陈叔也笑了笑,回答道:“陈辽。”
语气不愠不火,却让第五贺麟差点怒火爆棚,幸亏他忍住了,因为公玉少走时对他说别冲动。
“那么陈叔,你是何时跟着阿少的?”
陈辽笑了笑,答道:“你的问题和楼药师的一样呢!”
季尔朱倏地站起身来,厉声问道:“是你带走了小楼?”
“季先生真是明知故问,本来以为下一个就是你了。只是令人无奈的是,第五小爷一天到晚往这花苑居跑,而季先生又闭门不出,实在是令人难以下手啊!”陈辽耸了耸肩,表情真的是相当无奈,也相当做作。但他若毫无准备,想来也是不会贸然进入花苑居,而且还自爆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你此行何为?总不能主动交代了自己是杀人凶手之后,又把阿楼完璧归还吧?”第五贺麟见他如此,反倒面部表情放松下来,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虽然茶已经凉透了。
陈辽靠着门框,在第五贺麟和季尔朱四只眼睛射出来的眼神攻势下,有条不紊地取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完了还大呼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道:“总算是可以有自己的脸面见世人了。”
那张脸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却装成一个老人家,一装就是数年,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陈辽迈入了书房内,第五贺麟低着头喝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却时时刻刻不在提防着,生怕他一个转身就把季尔朱逮了去,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公玉少不在汴京,就让你如此猖狂了么?第五贺麟心中如是想。
“其实我也猜到了,第五小爷,季先生,都是汴京城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不多时便能点破我这些年来的全盘计划,但是我若不阻止一下,岂不让人觉得我不把这计划放在心上?“陈辽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书案前,拿起了一支狼毫笔,细细地端详着。
“陈辽,你把小楼藏哪儿了?”季尔朱没功夫再跟他唠嗑了,问道。
陈辽却还是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模样,波澜不惊,轻轻望了一眼季尔朱,笑了一声,道:“太尉府中,有一府一阁一楼。倾城府有琉璃白,熔火阁有凤凰女,还有一楼,海市楼,有我陈辽。”
“那又如何?”季尔朱嗤之以鼻。
“倾城府搜罗天下美女,是为倾城。熔火阁建于稀有火山石,恍若老君炼丹炉,是为熔火。海市楼仿似仙外蜃楼,见若不见,隐若不隐,是为海市楼。”陈辽一句一句缓缓道来,听得第五贺麟与季尔朱云里雾里。
转身一笑,陈辽笑中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