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6月28日 10:53
坐在铜镜前,光滑的发丝缎子般的披在肩上,一个侍女正在为她梳头,整理仪容。
她的面前摊开了一份奏折,正是今日来自前方战场的晨报。
他走了两个月了。她和他,每天的联系,也只有这样一封每天傍晚送出,次日清晨送达的晨报,京城送出的,是由他的副手主笔,由摄政公主亲自签发的文书,来自前方的,则是由他每日亲笔书写的战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来自他的晨报却越发的简短,寥寥数语,只是关于战事的简单报告,偶尔夹杂一点对政事的提醒。
字里行间,她甚至依稀可见他对书写这每日一份的晨报,已经开始有些的厌烦。
他已经后悔了吧,临走的时候答应了她这个条件?每一天,每一封信,没有一句问候,也没有一句关于他自己的,关于战时之外的一丝一毫的描述。
他明明知道的,看他的这份每日晨报的人,正是昂首期盼的她,也只有她,能够亲眼看到他的笔墨,再在每日朝会上向众臣宣告。
战场距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也并不远,一天的路程,身为主持朝政的首辅宰相的他,居然连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她知道他和他的属下,以及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个能臣,都另外有联系,关于朝政,他们都能够各司其职,不能够专擅的,也都听命于百里之外的李宰相。
可是,即便如此,作为朝廷首辅,太子太傅,他也不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朝吧?
从每日传来的战报看,战事也并非十分的紧张,那么,到底是什么,是谁,让他,李陵,李大人,李大宰相,留恋不回?
香香手持香囊,带领着两个手捧衣冠的宫女走进来,等着为公主着装。
公主正盯着眼前的晨报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香香也不敢打扰,走到旁边站立等候。
突然,她的眼角瞥到,公主的一只手重重地摁压在桌子上的晨报上,手指泛白,那张纸都快要被压破了,另一手在胸前紧紧的攥着,好像要把手中的什么东西捏成齑粉般。
染着豆蔻,弧形美丽的长指甲,就那么深深的扎进了手心里,一滴滴嫣红色的血,从白皙的手心流下来,流过玉腕上的黄金碧玉镯,地在雪白的衣袖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影迹。
“公主!”
香香惊叫了起来。
叫声唤醒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罗莲,摁在桌上的手和握进手心里的手指,同时放松了些。
“你一大早的,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香香顾不得公主的嗔怪,抖着嘴,颤着手,把公主受伤的那只手掌小心翼翼地拉了开来。
自小伴着公主,生长在皇宫之中,从没见金枝玉叶的公主受过一丁点儿的伤害,小的时候,公主换个牙,磕破一点点皮,都是大的不得了的事情,多少年了,她从来没见过公主流血,更勿论,看到公主如此的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