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师兄，你也别担心了。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即使万一……”

“万一？不能有什么万一！”

李陵突然抬起头来，棱角分明的下颌顿时燃上了一层烛火似幻似梦的光晕，昏黄的光点在两只眼中一齐跳跃着。

只一下，他便又低下头去，专注地审视着那把弓弩，似乎所有的答案，全在那里。

隐约地，杜雪燕似乎听到了他口中喃喃的低语，似真似假，和着入夜的风声，却听不大分明，让她不确定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什么。

“……如果真的发生了万一，我所努力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还有什么……”

夜，真的深了，起风了，让人容易把风的低鸣声，当作人语。

夜已深，人依旧未眠。咫尺天涯，是人的距离，还是心的距离？

祭礼之后的第一个属于贵族们的娱乐项目，是赛马比赛。

赛马，虽然是娱乐的成分比较多，可是借此良机炫耀财富，或者比拼实力，一较高下，却也是许多人孜孜以追求的。

最令人意外的是，一直称病在床的苏丹王，居然也亲临现场，观看比赛，与臣民同乐，以彰显自己的亲切形象。

庞大护卫队伍招摇过市，浩浩荡荡地开赴赛马所用的位于城郊的皇家苑林。

苏丹王是躺在卧榻上被抬到那里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看比赛的勃勃兴致。

苏丹王躺在宽大的遮阳篷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从他愉悦的语调上，可以想见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甚至有些喜不自抑了。

“众卿家今日能够欢聚在这里，在这赛场上一较长短，炫耀我曼丹的文治武功……呃…”

看着诸侯王们一个个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面前，好容易又找到了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感觉，苏丹王正说得起劲，目光一扫，却见到站在最前排的亚特斯，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正用一种讥诮的眼神打量着他。

苏丹王一惊，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要说得话，噎住了。

“咳咳！”苏丹王自觉没有面子，可是对亚特斯的畏惧之心，却让到了嘴边的话变了味道。

“亚特斯，听说你的‘黑俊’乃人间少见的千里驹，……朕就封你为这次赛马的先锋元帅，带领众爱卿冲锋在前吧。”

“多谢苏丹王陛下，亚特斯遵命就是！”

亚特斯用手指轻触了一下胸前，算是行了礼，脸上却嚣张地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众人一听，不觉都傻了。

苏丹王的这个封号给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先锋元帅”，虽然只是临时拿来玩玩的封号，可是如此一来，不是指定了要让亚特斯当第一，别人不能超过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比个什么劲？赛得有什么意思？比赛争“第二”吗？

苏丹王说完了，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问题，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说了，又不能收回，只好再想个法子补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