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8
痛得厉害,还时不时轻轻地吹一吹,帮灰原缓解一下。
“我还真没想到我的出现会让你反应这么大。”百里君徵苦笑着说道,想着能让一向冷静的灰原发这么大火,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夸自己有才了。
“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不知道是因为手伤有些严重,还是有些为百里君徵细致入微的样子动容了,灰原说话的语气明显平缓了不少,但倏尔又成了逼人的寒气,“当初那个只能躲在别人屋檐下的,说是被家人抛弃的弃子,竟然是百里家的大少爷。”
听到这句话,百里君徵忙活着的手明显停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会是宫野家的二小姐。”平平的语气,全无之前的玩世不恭。
“你不知道吗?”灰原怒极反笑,用没受伤的右手撑着桌子,饶有兴致盯着百里君徵低下去的脸,“你是不知道那场灾难是怎么发生的,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场灾难比你预想的发生得晚?还是说,不知道我为什么从那场灾难中活了下来?你的手下没通知你吗?”灰原一字一句都直逼百里君徵,充满了讽刺和由心底发出的怨恨。
灰原很少真正的怨恨过谁,她对大多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只是冷漠地漠视,她从不想在这些人身上花费她的情感。所以,直到现在,她真正怨恨过的人只有让她痛不欲生的Gin和折磨她母亲的Brandy。就连对组织的Boss也提不上。对组织的Boss,灰原至多只是一种出于责任感和正义感的敌对,并没有太多私人情感,即使Boss才是导致她悲惨人生的幕后杀手,她也说不上“怨恨”二字。但今天,面对百里君徵,灰原却不止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怨恨感,这种感觉甚至可以和她对Gin的“怨恨”相提并论。
“志保……”百里君徵的喉结上下滑动,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叫灰原哀。”灰原纠正到,“不是宫野志保,百里少爷。”灰原特地把最后四个字读重了几分。
百里君徵抬头看见灰原冷漠的双眼,颓然地放下灰原上好药还没来得及包的手:“其实,你不用一直提醒我‘百里少爷’的身份,我知道我现在是谁,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百里君徵直视灰原的眼睛,“无论我现在是什么样,我还是以前那个你见到的躲在你家后院的被家人抛弃的弃子。”
“哦?是吗?”灰原一挑眉,“现在在我眼前的你,可没有一点符合弃子的标准。还是说是我的三观落伍了,现在的弃子就是在人前威风八面,手握权势,身份不俗的呢?”
百里君徵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耳鬓的神经似乎都被扯到了极致:“我当时只有6岁,你觉得我会有那个心机骗你吗?”百里君徵有些焦急地为自己辩驳着。
当他再次见到灰原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误会自己。他能理解她的误会,他甚至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和灰原对调角色,他甚至会比灰原做得更过,说得更难听。
他很想向她解释清楚当初躲在她家墙角边的时候,他不仅仅是一个被百里家抛弃的弃子,还是一个被他亲哥哥视为眼中钉,意欲除之而后快的“逃犯”,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无意间被人利用的旗子,被人彻底算计的棋子。他没有骗她的意思,他只是不能让她知道得过多,却也一不小心被人知道得太多……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
百里君徵的手狠狠地拽紧了他的衣服,让上面精致的花纹完全失了形状,软弱地皱成一团。
“志保,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像你解释清楚,但你相信我,事实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百里君徵几近有些恳求地看着灰原,双唇微抿,带了点儿苍白。
他的确想解释,但他身上背负着的一切让他不能解释。这件事情牵扯的范围实在太广泛了,他不敢贸然告诉灰原。纵然他已经早熟地在家族这潭浑水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但他也看不透,如果灰原知道了这背后的一切,到底对她是好是坏。
如果是坏,那必然就会影响到灰原的性命。他绝对不会拿灰原的命去做实验,这是他当初亲眼看到宫野家灭亡的那一刻就发的誓言。
看着灰原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更冷峻的样子,百里君徵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气,轻轻地帮灰原包扎好受伤的手,苦笑:“你的朋友们看到了你的手,应该会恨死我吧。”
说完又努力向灰原挤出一个微笑,道:“快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你的朋友应该很担心了。”
灰原又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了。
只是刚跨出亭子,却又停了下来,侧头说了一句:“百里君徵,如果你敢伤害我任何一个朋友,那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