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8月03日 22:40
两边分散开去,不一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御林军的身后响起,由远及近,向着正阳门飞驰而来。
马儿在离我十步开外嘶鸣着停住,马上的男子竟是他——慕容景琪,他跃下马背,大步向我走来。
他身上披着黑色的雪貂斗蓬,同色的雪貂皮帽,在阳光的映照下,上好的皮毛散发出水亮柔滑的光泽,随着他的走动,斗蓬张扬开来,露出里面明黄的衣角。
我只略怔了一瞬,便对着那祈长的身影俯下身去,“臣妾恭迎圣驾,吾皇万岁!”
下一刻明黄色的靴子踏入我的视线,随后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便紧紧地扣上我的肩膀,“爱妃快快请起,天气这般寒冷,爱妃为何要在此等候,朕不是已经吩咐过不必接驾?”他虽这样说着,可声音中确隐隐透出些许惊喜。
随后一双温热的大手将我冰冷的纤手握住,确刚好碰到方才被金簪划破的伤口,一阵刺痛让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抖,轻哼出声。
他看出我的异样,疑惑地向握着我的掌中看去,只见缚在我伤口上的丝帕此时已被血迹浸透,甚至已有鲜红的血液透过丝帕滴落出来。
他的面色猛地一黯,赶忙将我拉起,眸光犀利地扫向我的身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娘娘的?!朕看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一片“扑通扑通”的跪地之声,“奴才(奴婢)们该死,请皇上恕罪!”
我看着他急道,“皇上请息怒,不关他们的事,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是臣妾早起梳妆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被簪子划伤的,请皇上不要责怪他们!”
没想到我的话确让慕容景琪更加恼怒,“让娘娘自己梳妆还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来人啊~!将这些奴才全部拖下去乱棍打死!”说完便拉着我向方才所骑的那匹马儿走去,口中还吩咐道,“速传太医至凤翔宫。”
随着站在远处的一众侍卫齐声应喝,我的脑中轰地一声,身后的哭喊求饶之声乱成一片,我忙对着侍卫大喊一声,“慢着!”
扯住他的衣袖跪倒在地,“臣妾求皇上开恩,自臣妾入宫以来,都是他们在照顾臣妾,事无俱细,无不尽职尽责,他们真的是无辜的,如果皇上今日将他们处死,那将臣妾于何地?日后又有谁还敢来服侍臣妾?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的薄面上就饶了他们吧!”说完这些话,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真怕他不听我的解释和劝诅,将这一干宫女太监处死。
他看着我,眸中闪着复杂的神色,有纠结、有心痛、有愤怒,但更多的确是我看不懂的情愫,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对侍卫们挥了下手,然后轻轻地将我扶起。
我见他脸色稍有缓和,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谢恩,确被他一把抱住,随后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喟叹,“朕只是害怕你会成为第二个子晴~”
心头一颤,我终于明白了他方才的震怒。
一众死里逃生的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恩,慕容景琪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冷冷地说道,“今日看在你们主子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你们,但死罪可勉,活罪难逃,侍候娘娘回宫后,自去责行司领十廷杖吧,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虽还要受些皮肉之苦,可对这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宫人们来说,已是极大的宽恕。
可我的心里确充满了愧疚与不安,也更深切地体会到了皇权的可怕,不禁更加担心凝香,正犹豫着该如何对慕容景琪开口,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宫内的方向传来,只见一名太监形色匆匆的向我们走来,身后还跟着皇帝乘坐的龙舆。
那太监面色焦急,似发生了什么事,来到近前对着皇帝和我施了一礼,“奴才恭请陛下圣安、娘娘金安。”说完又转向慕容景琪急急地开口道,“宰相大人和几位尚书已在御书房内恭候圣驾多时,说是有要事启奏,奴才已为陛下备下龙舆,请陛下即刻摆驾泽恩殿。”
慕容景琪听了眉头微黜,看了我一眼,遂对那太监吩咐道,“龙舆朕就不用了,你用它将娘娘送回凤翔宫,等太医给娘娘治完了伤再来回朕。”
见那太监点头应下,他才对我说道,“朕有事要处理,爱妃先回宫歇息,晚些时候朕再去看你。”
我虽心急凝香的事,可此时已不便再说,而我的手也需要回宫处理一下,于是便冲着他福身道,“臣妾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