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7月28日 20:39
阵温暖,当下跪倒在地,冲她磕头道,“女儿谢过母亲~”再次抬起头时早已泪湿裙衫。
自从美人娘亲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的温暖了,没想到在今天这个日子里竟然还能有位母亲给我送嫁。
她对我含笑点头,眼中竟也有泪光闪过。
这时一旁的麽麽已将我扶起,然后对礼王和王妃说道,“王爷、王妃,娘娘入宫是喜事,应该高兴才是。时辰已到,如果王爷和王妃没有别的吩咐,那老奴这就要送娘娘入宫了。”
礼王当下点点头,然后看着礼王妃道,“麽麽说得对,如果夫人以后想念女儿了进宫看望便是,不必过于伤怀。”他说着又看向我,眸光微闪,“女儿一定要记住为父的话,时辰不早了,还是快快入宫吧。”
我知道他言中所指,低头应下,这时麽麽已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方大红的盖头蒙在我的头上,伴着喜乐声声,我被扶上华丽喜庆的花轿,随后向着皇宫行去。
大红的车轿、大红的裙衫,大红的花灯,入目所及皆是喜庆的红色,就连负责接亲的那位司礼官所骑乘的马儿额际上也是一朵大红的绸花。
接亲的队伍绵延数里,喜乐声声、欢歌不断。
走在队伍两端的是宫中的御林军,他们一身眩目的金色铠甲在整个队伍里特别的乍眼,同时又让人感觉到皇族高贵和不可侵犯的庄严。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执着各色旗幡、仪仗的队伍;再其后便是宫中乐队,他们边走边吹打着喜庆的乐曲。
然后是宫中的侍女,她们手中或执着火红的宫灯,或执着漂亮的花篮,随着队伍的行进,每走几步便从篮中取出一把花瓣洒在空中,七彩缤纷的各色花瓣带着丝丝香甜在空中扬扬洒洒,最后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如同在一条雪白的毡毯之上绣满了绚丽的花朵。
我坐在队伍中间一乘由八匹枣红马牵拉的花车上,透过火红的冰蚕丝帘,我看到两边的街道上跪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随着马车驰过,耳边回荡着高呼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的心在这一刻竟有些窒息,我真的就要进入那深宫高墙之内,成为他们口中的娘娘了吗?在那里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是会象太后所说的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是会在皇帝发现我根本无法代替真正的肖子晴后而被弃之如敝?
看着跪在街道两旁的百姓,听着他们口中的高呼,我的心里竟隐隐希望是后者。
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行进,终于来到了宫门前,负责开道和护卫的御林军此时已经景然有序地分列在宫门前的官道上,举目看去,满眼都是灿然的金黄。
隔着层层红纱,我惊奇地发现,我所乘坐的花车驰入的竟然是皇宫的正门——正阳门。
虽然我对这场封妃大典提不起一丝兴趣,甚至还未进入宫门就已经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让皇帝早点将我打入冷宫。
可眼前布置一新的正阳门确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无情地打醒了我。
正阳门——自古以来只有帝后的鸾驾仪仗才能走的皇宫正门,平日里百官上朝所走的都是正阳门旁边的景阳门,而其他嫔妃更是连景阳门都不得走,她们出入皇宫只能走皇宫的南门——顺阳门。
而今天皇帝已用他无上的荣宠向世人召示了我的与众不同,确也换来了我的绝望,难道这真的就是我的宿命?那皇宫中的后位早已为我扫席而待了?
我坐在花车上,除了我的车驾,其他的人都顺着正阳门两旁的拱门进入宫中。
目光穿过空旷的广场,一座座宏伟华丽的殿宇在视野中铺陈开来,初升的朝阳披着点点霞光将整个皇宫大院映照得炫然耀眼。
来到泽恩殿下的石阶前,已有等候多时的宫女太监搬来脚踏,将我扶下了华丽的车辇。
透过火红的冰蚕丝盖头,我抬眼望去,只见高大雄伟的泽恩殿已矗立在眼前,那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还倒挂着些许雪水化落的冰柱,在朝阳下闪出七彩的斑斓。
而泽恩殿前白色的大理石阶上早已铺就了一条大红的毡毯,直通向殿门内。
我踩着红色的地毯一步步地向泽恩殿走去,每走一步心都好象冷了一寸,直到冻结成冰。
跨进泽恩殿高大的门楣,富丽堂皇的殿宇两侧已立满了文武朝臣,而大殿正中那最高处的銮座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濯月的天子——慕容景琪。
身侧的宫女将我送进殿门,都纷纷退去,随着我的到来大殿中一片沉静,仿佛所有的人都只是木制的人偶,若大的殿宇中一片诡异的静谧。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立在殿门处,脑中一片空白,早已忘记了嬷嬷早前的吩咐,只傻傻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明黄身影已慢慢走下銮座,正一步步向我走来。
随着他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他头顶那皇冠上的珠帘都已清晰可见,伴着他的脚步甚至还可听见珠玉相撞时发出清灵的脆响。
眼前一阵恍惚,直到指尖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鼻端掠过一缕陌生的熏香,我才如梦初醒般地看向他。
那微微晃动的珠帘后隐着一张傲视天下、清俊飞扬的容颜。
那张脸对着我微微一笑,珠帘后洁白整齐的牙齿若隐若现,随后耳畔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不要怕,跟我来。”
我呆呆地任他牵着,忽略了他面对我时竟没有称“朕”。感觉他温热的手掌微微紧了紧,我这才发觉我的指尖竟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