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3月21日 13:52
人的心脉受损,内热神虚,我虽可下猛药救治,但确怕以夫人目前的状况无法承受,如今老夫也只能是尽力而为,至于结果……”说到这他略微顿了下,认真地看着我,“至于结果,老夫也毫无把握,所以还请小姐三思或者另请高明。”
听了他的话我只觉眼前一黑,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感觉身后的少年扶住了我的肩膀,这才站稳。
我上前拉住大夫的衣袖,“田大叔,您是这霜城最好的郎中,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娘亲的,我求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娘亲啊,只要您能治好她,您要多少诊金都行。只求您~求您救她~求您~”说到这里我已经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涌出眼眶。
“小姐请放心,为医者无不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只是夫人现在伤势很重,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
“谢谢您,谢谢。您只管拿最好的药来为我娘亲治病,不管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只求您能治好她。”
田大夫点点头,随即写了一份药方,我忙吩咐小月去抓药,小月听了我的话,拿着药方有些慌乱地向外跑去,突然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住竟摔在了地上。
我正要上前去扶她,肖侍卫已经手急眼快地将她扶了起来。
我走过去急切地打量了她一下,“怎么摔倒了?有没有摔伤哪里?快坐下让姐姐看看。”
小月有些胆怯地看向我,“小姐,对不起,小月没事,我这就去抓药。”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我见她的裤子膝盖处已经被磕破,隐隐还透着血迹,忙一把拉住她,“看你膝盖都摔破出血了,快坐好,待会儿让小竹姐姐帮你上药。”
“可是夫人的药还没抓,我……”
小月正要说什么,一旁的肖侍卫已经走上来接过了小月手中的药方,然后对着少年点点头向外走去。
我见了忙转向少年,“公子今日救了我母女二人,我已经感恩不尽了,怎敢再劳烦肖侍卫,我再叫别人去抓药就好。”
听了我的话那清冷少年将视线从门外移到我身上,淡淡地开口道,“夫人伤势之重,方才大夫已对小姐言明,肖侍卫轻功卓绝,来去只需片刻。”说着他看了一眼小月,“如若让小姐身边的侍女去抓药,恐怕会耽误夫人的诊治,小姐倒不如赶紧吩咐下人准备煎药的好。”
我看了一眼里间的美人娘亲,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知少年所言不假,便不再争辩。
一旁的田郎中听了我们的对话似有些若有所思,我无暇顾及他,悄悄地拭净脸上的泪痕,走回里间在娘亲的床边坐下。
我紧紧握住美人娘亲纤细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娘亲,大夫说您吃几副药就会好的,大夫已经为您开药了,您先睡一会儿,等会儿药煎好了我再叫您。”
美人娘亲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对我点点头,眼睛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少年,虚弱地低声道,“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日后定会为公子祈福,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恩德…”
那少年对美人娘亲微一颌首,“夫人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还望夫人安心养伤,早日康复。”
“不知这位公子可会武功?”那田大夫突然在我们身后插话道。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我看向田大夫,暗道,“这老头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关心人家是不是会武功。”想到这我便对他说道,“大夫,您还是快些为我娘亲诊治吧,至于这位公子是不是会武功稍后您二位再谈可好?”
“哎呀~小姐误会老夫的意思了。”田大夫急切地说,“我问这位公子可会武功正是要为夫人治病啊,夫人的病症如若只靠药物治疗老夫实无把握,可是如果用针炙之术倒是会有奇效。”
我一听顿觉眼前一亮,“既然这样那就请您快些施针吧!”
他冲我摆摆手,又看向少年,“夫人脉乱体虚,如果妄然施针只怕会加重伤势,但是如若有一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在老夫施针之时为夫人输入真气,帮忙护住她的心脉,那么便可保夫人无忧,待施针完毕再辅以药石便会有事半功倍之效啊。”
老大夫说完,我二人几乎同时看向那少年,少年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好,在下就为夫人以真气护心脉,您只管施针便是。”
我听了只觉心里瞬间豁然开朗,不胜感激地对少年拜谢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公子若有用到奴家之处,小女子定然万死不辞!”
“小姐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小姐无需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坦荡而清洌,语气平静得好象在说一件与已无关的小事。
我知道他是面冷心热之人,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感激地冲他笑笑,然后奔到娘亲床前,开心地握住她纤细的手,笑道,“娘亲,您一定会没事的,大夫说,您只要针炙了马上就会好的。”
美人娘亲虚弱地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见田大夫已经准备好了针炙的器具,忙退到一旁。
小竹、小翠也送来了烧好的热水,我让她们带小月下去上药,一会儿肖侍卫抓了药回来再及时煎上,待她们应着退了出去,我这才依照大夫所说关好门窗在外间等候。
我独自在外间,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一时有些坐立不安,待肖侍卫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我在屋子里象只没头苍蝇般地乱转。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紧闭的房门,再次看向我时我忙开口对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由。
他听了也不答话,只是恭敬地对我点了下头,便在房门外站定,任我如何叫他也不肯进来,我看着他,又想起那少年卓绝的气势,暗道,“古人上下尊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没有那少年的吩咐想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我的。”我摇摇头,只好随他去。
时间在焦急地等待中慢慢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外面天色已有些微暗,那紧闭的房门才从里面轻轻地打开。
首先出来的是那清冷的少年,他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只是脸色似乎有些微白,我悄悄松了口气,知道美人娘亲定然是安然无恙了。
来不及细想,田大夫已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见了忙迎上前去,“田大夫,我娘亲她怎么样了?”
他用衣袖轻轻拭了下额上的汗水,“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夫人身体虚弱如今又受此重伤,恐怕日后也会留下病根,还需要细细调养才好,我再为夫人开几副药方,小姐让夫人按时服用即可。”
见我点头答应他便坐下铺开纸张,提笔书写。
我忽然想起那少年,忙回过头去看向他,他的神情淡淡的,面色已恢复如常,我想起他方才的样子,定是为娘亲耗费了不少真气。
想他与我们素不相识,可今日不但救了我母女二人,又如此尽心尽力地救治美人娘亲,我只觉得心里盈满了无法言喻地感激和谢意。
我走上近前对着他深深一福,“今日多谢公子搭救,又如此尽心地救治我娘亲,小女子无以言谢,还望公子留下姓名,日后也好报答公子。”
那少年看了我一眼道,“如若有缘日后定会再与小姐相见,至于报答就不必了。”说着他看了一眼立在门外的肖侍卫,又转向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小姐和夫人休息了,就此告辞。”说完对我拱了下手便抬步向外走去。
肖侍卫见他出来,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玩偶坊。
待来到坊外,二人利落地跃上马背,我对他微微一福,“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在此谢过,还望公子一路保重!”
“小姐请回去照顾母亲吧!”话音刚落转眼二人已飞驰而去,长长的街巷中只余一路绝尘的轻烟。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独自立了半晌,正要转身回去,突然感觉心窝处一阵暖意传来,我忙将手探处怀中,取出一个配饰,正是那日在觉云寺中老僧所赠的半边鸳鸯蝶。
自那日从寺中回来以后我就把它贴身收藏,不知为何此时这配饰竟微微发热,那泛红的表相下似有水意在涌动。
我不禁一愣,不明白这鸳鸯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思量半天也不得其解,只好做罢,将它重新收入怀中,转回去照顾美人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