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5月22日 14:48
诗集传中对该诗的评价,南国被文王之化,女子有贞洁自守、不为强暴所污者,故诗人因所见以兴其事而美之。对以上两则进行提炼,用现代话来表述,即是赞美女子对异性性骚扰的反抗举动。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却表述出截然相反的一个观点,此篇若以为刺淫之诗。则何为男称吉士,女称如玉?若以为贞女不为强暴所污,则何为女称怀春,男称吉士?且末章之辞尤无以见其贞意也。怀春女子无使也吠”的扭捏之辞显然与恶无礼,兴其事的观点不符。关于这首诗的主旨,还有淫诗说。野人求婚而不能具礼,女氏拒之。猎人获得獐鹿,也获得爱情。少女诱男?注意了,下面的同学注意了,我认为,各家都未说尽其意,这应该是一首写一对山村男女相会野合的诗,并非刺世或兴其美之作。因此此篇章法、句法皆觉兀突,意含不露。所以我们不妨把它看成是一种对先民生活的真实写照。虽然我们距其久远,对先民生活状况模糊不清,但从国风里的大胆描写来看,确实不应该否定此诗是真实生活再现的论断。诗经中在涉及男女情爱方面的文章中,一向自然、大胆,如辗转反侧之语,来即我谋之辞,甚或永以为好的许诺,甚或有美一人的憧憬,及至与子偕臧的誓言,悠悠我心的表白,无处不是恬然坦率的所谓伊人,无处不是自然玄丽的在水一方。而这首野有死麇却是此类爱情婚姻诗歌中最大胆也最含蓄的。野有死麇,白茅包之,应为比兴之辞,而非实写。它只勾勒出男女之间欢爱的地点,在旷野的白茅草深处,至于林有朴野有死鹿应该与上文构成互文的关系,证明二人确实在林草深处。看到鹿麇,我们可以推测男方的职业应该为一个猎人,而如褚斌杰先生所说的以猎物相赠的观点,我个人认为却不能成立。注意了,下面的同学注意了。有个同学总是在低着头乱写什么?你是在笔记吗?刘青凤心中一惊,她知道讲台上的华教授是说自己的。刘青凤放下手中的笑,神情专注地望着华教授,再也不乱写了。
但是,刘青凤在心里还是在思念着王社,在和他对话: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其实它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我以为有一种鱼可以随处游弋,其实它无法离开一步,只能静静地沉在水底看着沧海桑田。珍惜你是因为有缘,就算你是从八百年来的,以后,我也不会放过你,那是因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我擦肩却不曾错过。
刘青凤没有想到华教授在下课以后,会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是一个单间,华教授脱去外套,在他摘去帽子的时候,刘青凤才发现他的头脱发很厉害,头上的那些毛发稀疏得有些可怜,也有些可笑,刘青凤看着华教授的毛发便哑然失笑起来。
“坐吧,坐。”华教授笑容可掬地说,“你叫刘青凤,在你还没有来报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文科底子真的很好,好得令我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报理科。刘青凤,你也许知道我,也许听说过我,我可是出了好几本书的文科教授了。他们都叫我专家学者,其实,我是不太在意称呼的。”
刘青凤坐了下来,她接过华教授递给她的茶,呷了一口便一拿在手里,并不喝,只是专著地听着华教授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华教授会把她叫到办公室,也不明白华教授想对她说什么。华教授还在给刘青凤讲诗经:我们不如把它理解成女子与吉士的偶然相遇,而非有意的安排。此文好在一个诱字,一般认为是吉士引诱女子,我个人认为这应该是一种两人之间的互诱,怀春,指情欲萌动,怀求偶之思,吉士,则为男子美称,两人之诱,应为循之善诱,是吧,青凤同学?你不要总是不说话,我在讲,你也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的。华教授见刘青凤并没有说什么的意思,便干咳几声又讲到,朱运震在诗志中认为怀春二字写得最为蕴藉,写闺情最雅相。这正是女子情思的真实写照,是充满自然与人性的一笔。而有女如玉一句,则写出女子的珍贵难得,另人顿生遐想,话语张力饱涵其中。而舒而脱脱兮三句,可谓微声低气矣,似是幽密之约,又像挑逗之辞,却也不乏实态的再现,吠的低声昧语使人不由得想起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的诗句。应为古代女子佩系在胸腹之前的佩巾,而吉士感之后的情形怎样,却又未曾交代,给读者留下很多的话语空白,叫后人填充,这正是诗歌的至高境界,界于说与不说之间的话语蕴藉。这首诗应为千古情爱的鼻祖,也是在写男欢女爱中成就最高的一个,后人诗词小说之中多有借鉴,柳永、王实甫、兰陵笑笑生等也大量继承其中笔道。文章千古事,此文对后世影响深远。通过此诗,我们不应该简单地看到古人野合的场景,而应该去体悟先人对待男女关系、对待人性与性爱的态度,把中国人的思想彻底地从下半身的革命中解放出来,最一个自然而不拘谨的现代人,给性及性爱以正常而非异样的眼光。是吗?青凤,你在听吧。
“嗯。”刘青凤急忙点了点头,也许是点头的幅度太大,手中茶杯里的水溅到了刘青凤的裤子上。
华教授急忙走近刘青凤,他又手擦拭着刘青凤裤子上的水珠儿,刘青凤起身想走,当她看到华教授伏在她腿下的头上的那几根稀疏毛发,随着起伏的身子在飘荡的时候,刘青凤又一次哑然失笑了。
华教授抬起头,他见刘青凤已经收住笑容,便尴尬地咧着嘴笑了笑,起身走回自己的坐位上。华教授呷一口茶水,他抹了一下说时嘴角上溢出的口沫儿。刘青凤看了一眼,差一点干呕出声,她劝自己一定要多忍耐一会,人家是学者是大教授,自己是一个刚进校的学生,不要过于张扬自己,刘青凤这样想着,便又耐心地听华教授讲了起来。华教授笑着说,刘青凤同学,你可能听说过我是咱们这一地区聊斋研究会的会长,平时,我还会招集一些对聊斋有兴趣的学者来咱们学校开学术研讨会。你的文科那么好,这次请你来,我就是想介绍你加入聊斋研讨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