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01月27日 15:22
,今日暂且放过我们,来日必定让我们付出比死更为惨烈的代价!今天,我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你最为心爱的女子陪葬!让你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柳儿,住手,别伤她……”韩绝已失去往日的平静,挣扎着向我们跑来,奈何他不懂武艺,刚跑近几步,又被慕容宏擒住。
“公子,为何……究竟是为何……为何全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痴迷……为何连你也……”师映柳急喘着,她的心被嫉妒和恨意包裹着,手上的力度不松反紧,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果然是狐狸精,果然是!”
好痛!不能呼吸了!轩,救我!救命啊!
“公子!!!”脖间的手突然松了,由于失去了支撑点,我摇摇晃晃的摔出去,“不偏不倚”的摔进宇印凌轩的怀里,好不容易接触到难得的新鲜空气,仓促的呼吸几口,却因为呼吸的太急,猛烈地咳嗽起来。
“公子,为什么?!”
我抬眸,随即猛地一惊,韩绝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支匕首,鲜红的血将他紫色的衣袍染得更加的艳丽,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他居然为了救我以死威胁师映柳?!
韩绝深深地看着我,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一生的力气。终于,他站在我面前,唇边依旧是宛若三月的沉静笑容,下一秒,他就掀开衣袂,跪了下去。
“公子……”师映柳一僵,上前扶住韩绝,大声说道,“所有的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韩太尉无关。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决不反抗!”
韩绝抬手,制止了师映柳。深深地凝视着我,缓缓叩头,轻声说道:“娘娘曾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娘娘曾说过,‘身处乱世,身陷荆棘,达则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娘娘曾说过……哼……”
韩绝吐了一口血,棕色的眸子满是真诚,期待,敬畏……
我的身子猛地摇晃几下,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脑中的话脱口而出,“‘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公子还记得……”韩绝淡淡的笑着,“第一次见到娘娘,我就知道你是他……”
“你是无悲城外的那个乞儿!”怎么可能?!明明当日如此落魄的一个人,怎么会一朝飞上枝头?!明明当日只是好心想要救人,不料却飞来如此横祸?!莫非,这又是我埋下的恶因?!莫非,今日的种种只是因为我当日的妇人之仁?!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好心救人却酿造悲剧更可怕的结局?
“公子还记得绝……绝有今日,全凭娘娘当日的金玉良言……”听到此,不仅是师映柳,就连在场凡是有大脑的人都是明显的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人有相似,你就不怕认错?何况全天下人都知水凌宇跳崖而死,你又凭什么判断我们是同一个人?死而复生这种无稽之谈你真的相信?!”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宁可相信我死而复生也不愿相信人有相似?!子砚子墨是这样,慕容宏是这样,太后婆婆是这样,就连宇印凌轩也是这样!
“外表是可以改变的,想法是可以掩饰的,唯一变不了的是一个人内在的灵魂。所以,无论一个人转世多少次,身份变化多少次,通过那双眼睛,都可以看到他的灵魂,他的真实之所在。”韩绝扯开嘴角,几近苦涩的开口,“你们拥有同样美丽的的琥珀色眼眸……何况,娘娘腕上的镯子已经说明一切了。”
我一僵,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镯子上,他认得?!他知道紫璃玉镯?!
“紫璃玉镯?!”师映柳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抬眸看我,有什么在银色的眸中流转。
“所以,你接近朕的目的是为了替兰儿报仇。”
“不错。”韩绝笑了,隐隐透出几分宛若初春的阳光般柔软和沉静,“韩绝所学不多,只是读过几年书罢了,唯一精通的便是占卜。那几个月,我忍辱负重赚取银两,与最不屑的商贾打交道,只为有朝一日能混进官场,为公子报仇。所以一开始,我便处心积虑疏通官道,买通你身边的内侍;又命柳儿接近南宫剑南,与他成为挚友,乘机博取你的信任,手握兵权;还暗自买通杀手刺杀你,怂恿藩王叛变……本来一切的一切……都全在我掌握中……没想到……”
“没想到,我居然成了景妃娘娘。”
“是,”韩绝痛苦的闭上眼睛,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这于我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我开始徘徊,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野心战胜了一切。”我低叹一口气,果然,又是我的错,又是因为我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
“我好后悔……”
“公子,是后悔救了绝吗?”韩绝摇晃着站起身来,走前几步,捉住我的手按在匕首上,“绝的命本是公子所救,公子想拿走就拿去吧……”
我的手颤抖着,如果当日我不曾救他,韩绝是不是就应该死了?如果要他的命格回归正轨,是不是要他死?!
不,我做不到!杀人我做不到!!!
“妃暄,不,娘娘,公子这些年全是因为你……你不能……杀他……”师映柳猛地攫住我的双腿,缓缓跪了下去。
我怔住,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会……下跪?!
“不,我从来不后悔救你……”缩回手,我轻轻摇头,无限感慨的说道,“我后悔……是因为我只救了你一半,我应该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公子……”
“韩绝,”我理了理他微皱的衣襟,“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就听公子一句,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富贵不过是过眼浮云,你又何苦为了一己之私陷天下黎民于水生火热之中?!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回头……”韩绝一倒头,摔进师映柳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