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1:20
让人恐惧,也让人可怜。
“我突然想到,若是有一天那皇位成了泡影,靖宇,你会怎样?”云彻冷冷一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于他的那份偏执真的很好笑。现在在她的眼里,他无疑是个可怜虫,原本的委屈不甘全都散尽了,只剩下一份彻骨的仇恨。“生不如死,还是大彻大悟?”
“澈儿,想都不要想。”魏譞厉声警告,阴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云彻,“你知道的,你斗不过我,以前是,以后也是。我知道你恨我,不肯回来帮我。可你太过重情,终究为情所困,最后还是一事无成……迂腐!”
“呵……靖宇,你怕了。”云彻忽而浅笑嫣然,那笑意确实讽刺至极,“你可知什么是情?曾经为你我放弃了心心念念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甘愿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免你后顾之忧;知道你喜欢温婉高贵的女子,我几乎失了本性;我本贪恋安逸,厌恶争权夺势、勾心斗角,素日里根本就记不得人的面容,可是却为了你拉拢权势周旋于权贵之间;我知道你有心争霸天下,早已不满足于九牧一隅之地,四处为你搜集情报,天下凡有得有才之人无一疏漏,只等成亲之后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助你完成霸业,他日比肩而立,睥睨天下……不过,还好苍天有眼,这份资料终是没有到你的手上。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试着绝情断爱的。那时,靖宇,你信不信,得我相助者得天下?”
魏譞挑眉,似是在思量云彻的话的可信程度。
“这世上,有我,便不会有你的好过。”像是在宣誓,云彻说得极为认真。刚才落下的泪水还没有干,微风拂过,丝丝寒意侵入肌肤,竟是异样地疼。
“澈儿你当真是不怕死么?我说过,没有人可以阻碍我,否则——就是死。”许是云彻的平静感染了他,魏譞恢复了昔日的温润,唇角笑意盈盈,丝毫不见狠戾之色。“只要澈儿求我,我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一匹狼装绵羊久了,终究是要失了狼的本性的。”云彻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眸光却愈加暗沉,“殿下不怕哪日假戏真做,失了那颗心么?我可是听说殿下对新娶的太子妃极尽宠爱,恨不得为她摘星星,取月亮呢!”
“若你想要,我不介意将那种宠爱给你。”魏譞笑容温润如风,眸间尽是温情,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出口,竟是让人碰然心动。
“殿下莫要忘了,我们之间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活着一日,便要你不得安生。”云彻站在悬崖边上,腰背挺得笔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厉冰寒的气息。
“澈儿,你一定要逼我除掉你么?”魏譞唇边笑意愈深,眸光笼着一层冰霜,泛着温情的严酷竟是异样惑人。“我可是用心了三年呢!三年来我对你如何,你该心里清楚的。你明明就是喜欢的,难道你想否认吗?”
“殿下说出的话竟是如此可笑,我可从不知道殿下的心是用在我身上的。我想要的,殿下也给不起,所以,我要亲手去拿!我们,必然要决一生死的,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会有折中的结果。像你说得,还恋着那份情便只有死——”云彻干脆地说着,手下已然握紧匕首袭向魏譞,没有丝毫留情。
“自不量力。”魏譞冷哼一声,猛然提起内力一掌打向云彻。云彻自知躲不开,竟然不躲不闪,生生受了一掌,一口精血喷出,脸色蓦地惨白无比,身子也无力地软下。
“呵,你果然没有了内力,我倒是高估了你。不过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确实不易。乖乖地跟我回去,便是你残废了我依然给你无上恩宠。”魏譞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云彻,声音中已经隐隐有些不耐。
云彻丝毫没有犹豫,再度握紧了匕首向魏譞袭来。魏譞已经极为不耐,他没有想到云彻竟然这样固执,一心求死。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倒是不妨再一次让她尝试一下死亡的滋味。
云彻又生生挨了魏譞一掌,身子朝着崖下飞去。
“我若归来,定要你失尽心头所爱……”云彻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已经被悬崖吞没了。
魏譞轻呼一声越上前去,终是晚了一步。“该死的!”魏譞低咒一声,神色狠戾,“不管来世今生,都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我一定要你求我!”
“云儿——”一直躲在暗处的星阑大呼一声飞身上前,也是晚了一步,没能够抓住云彻的一丝衣角。
崖下是无尽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静谧地仿佛能够吞噬掉一切,恐惧地让人心都止不住打颤。
魏譞猛然转过身子看着星阑,眸子异样地狠戾无情。“你是谁?”若是刚才他听得不错的话,刚才他喊得是“云儿”可是刚才这里除了他便是云彻了,莫非他叫的是云彻的名字吗?难道云彻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身份吗?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沉,一下子就愤怒了起来。
星阑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崖下,叹了一口气,呢喃一声:“罢了,我就再帮你一回,暂时拖住他吧!故技重施,云儿,我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太过于精明?”
魏譞站的远,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眯了眯眸子,他已是极为不耐了,冷声道:“你是谁?跟梁家又是什么关系?”
“梁家?”星阑轻笑,“我可不知道什么梁家,我只知道一个云儿,啊……云儿好似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澈儿”吧?那么说她是梁家人喽?这么说我跟梁家人倒是真的是有关系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魏譞哪里看不出来是星阑在装傻充很,当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云彻已经将他藐视至极了,如今她身边的人……“身边的人?”魏譞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过这个。毕竟,就是以前云彻身边的男子除了他意外就是两个弟弟,并没有其他的男子,他倒是从未想过会有其他的男子会出现在她的身侧,现在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个,倒是让他有些无法释然了。
“你是她什么人?”魏譞冷声问道。
“她是谁?”星阑疑惑出声,好似真的不懂那个字指代的人到底是谁。
魏譞眯了眉目,脸色一时冰寒至极,直觉上面前的男子应该是不简单的,若非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敢如此嚣张呢?
“你是梁澈什么人?”魏譞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好似非要知道这个答案似得。
“什么人嘛……你以为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了。”星阑笑道。
“你……”魏譞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挥拳向星阑打了过去。
星阑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像是在跟魏譞捉迷藏似得,魏譞打来他便躲,绝不跟魏譞正面交锋。魏譞从刚开始的冲动,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星阑的武功竟然这样高,远远在他之上不说,更是深不可测。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星阑突兀地出了声,魏譞心下一震,莫非他是要动真格的了吗?这样想想着便集中了精力注意着星阑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便是自己使出了全力,仍然远远不及星阑。星阑运起内力,一掌向他劈来,他竟是毫无招架之力,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这一刻,无力感与死亡的恐惧深深地包围着他,他好像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可是,意外的,星阑并没有发动进一步的攻击,而是远远地站着,就那么看着悬崖的方向,语气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疼惜,道:“今日我不会杀你,既然她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想必是想要亲自解决了你吧?若是我替她出了手,恐怕她会生气吧?”
魏譞心下一震,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愤怒异常,他跟云彻果然是有关系的不是吗?
强撑着站起身子,道:“你跟澈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星阑这才转过头看了巫箫一眼,可是仅仅一眼几乎就将魏譞身体里的血液给冻结了。那是他在魏帝身上都未曾见过的冷寒与无情,泛着些嗜血的快意,仿佛是地狱里众鬼之王,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范围之内,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能做的也只有恐惧与绝望而已。
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好似魏譞根本就不配跟他说话似得。魏譞甚至没有看清星阑的动作,星阑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澈儿,怎么办?我越来越不想放手了,我想把你束缚在身边,让你一辈子都不要想逃脱了……”良久,魏譞静静伫立在崖边,微凉的风撩起他及腰的长发,衣袍在风中烈烈翻滚,他失魂落魄地凝望着崖下,喃喃自语,“澈儿,为什么不求我?只要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