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胎气的人会这般生龙活虎？”安凌玥定定望了柳姨娘片刻，突然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怕不是姨娘自己给自己下药？！你这是又要害我母妃？！”

“你胡说！”柳姨娘是真服了落胎药，虽只是少许，静卧便无碍，她这一跑动，便觉浑身不自在，如今听安凌玥一席话，气得手都止不住地抖，“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哪个母亲会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我终于明白了！”安凌玥煞有介事地点头，“姨娘以后的儿子，叫您姨娘，却要叫我母妃为母妃，你不甘心，就要诬害我母妃！你一定是想害了我母妃之后，自己当王妃！”

“侄媳妇……”一个幼童两个妇人，五长老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更糟心的是，柳氏竟一直被一个半大孩童牵着鼻子走，他使劲儿按揉太阳穴，“以后，先多费心管管你的小郡主！”

安王妃性子绵软，但一涉及到安凌玥，转瞬便化作一只炸毛的刺猬，“五叔公这是何意？”

“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又如何当得起安王妃三字？！” 五长老轻蔑道，“若小郡主太过顽劣，不妨交给我带回本家去教养几日，再送回来。”

“五叔祖父觉得玥儿不好？”安凌玥从安王妃怀中直起身体，仰头直视着五长老，“可是因为玥儿没有保护好母妃？毕竟，‘玥儿哪哪都好’这句，是皇上的金口玉言！”

五长老碰了一鼻子灰，他自然不敢反驳皇上。即便那是哄小孩的话，既然安凌玥认真了，皇上没有挑明，他就得认。

好在，安凌玥只是个丫头片子，再怎么受宠，也成不了大气。

这么想着，五长老矛头再次指向安王妃，“侄媳妇，安王是世袭的王位，可王府到了你这一代，至今都没有出过一个男丁，你如今已再无法生养，却既不替绅儿纳妾，又不准绅儿雨露均沾，是诚心想要我安家绝后，将这先祖们用鲜血换来的王位给皇家还回去？”

“五叔祖父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凌玥扁了扁唇，对再次被忽略表示不满，“王府有小世子啊！”

“小郡主……”五长老混浊的眸一瞪，“你姐姐七岁时，已和夫家定下婚约，七岁不大，却也不小，切不可如黄口小儿一般信口胡诌！”

安凌玥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两眨，泪花已在眼圈里打转，她伏进安王妃怀中，委屈道，“玥儿没有胡说，如今，合府上下都在传，姨娘肚子里的，是王府的下一任安王。”

“哦？”五长老转向柳姨娘，锐眸蓄满探究。

安王，必须是世子，王妃所出之嫡子。

安凌玥此言，暗指柳姨娘意欲取王妃而代之。

更可怕的是，王府若有了世子，五长老一脉便彻底没机会了。

“不是这样，妾身不过区区卑贱侍妾，就算有幸诞下男丁，也只是小少爷而已。”柳姨娘骇然道，偷觑一眼上位冷冷盯着她的老人，又转向安凌玥，眸中有明显的祈求诱哄，“小郡主，流言不可信，姨娘所养，或许是你的小妹妹呢。”

五长老扫了柳姨娘一眼，满脸皱纹沧桑都掩饰不住这一刻的崩溃，说好的小郡主受安王妃指使残害王府子嗣，怎么就变成了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的后院纠葛？五长老突觉，他一把年纪被马车都快颠散架了，横跨大半个京都跑过来，就像一场笑话。

真是……

怒极！

他苍老枯瘦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指着安王妃厉声道，“王府内院你管不好也便罢了，安王府不能后继无人，你既不愿给绅儿多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