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7月17日 05:21
人。
久而久之,各阶层的人都将受到这种倾向的影响:无论是短篇故事,还是长篇小说或戏剧,全都集中写外省人;它们把乡下人朴实的风尚当作笑料,对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及享受大事宣扬,说什么没有见识过那种生活方式就丢人,不过一过那种生活就枉活一生。为了寻找醉生梦死的快乐,谁知道巴黎每天要增加多少骗子和妓女?偏见和舆论推波助澜,加强了政治制度的影响,使四面八方的人拥挤不堪地集中在几个大都市里,致使其他地方人烟稀少,土地荒芜,长此以往,大都市繁荣了,可整个国家的人口却减少了;只有傻子才赞叹的这种虚假的繁荣,正在使欧洲急剧衰败。为了人类的幸福,应该努力制止这有害的思潮。说教的人只知道对我们大声嚷嚷,说什么“为人要善良和明智”,他们只管说,而不管他们的话是否能产生效果。一个公民如果真正关心我们的话,就不会愚蠢地对我们喊:“为人要善良,”他将设法使我们过一种能使我们变成善良的人的生活。
恩:你歇一下,歇口气。我喜欢一切有益的论点;你的论点,我是如此地赞同,甚至我可以代你发表你的高见。
按你的说法,很显然,为了使一部虚构的作品发挥它能发挥的一点点作用,就应该使作品的目标与作者原定的目标相反;应该摒弃一切说教,使一切都回到自然;应该让人们喜欢过一种有规律的简朴生活;纠正他们不切实际的奇怪想法。使他们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快乐。让他们喜欢寂寞和宁静,让他们彼此住得远一些,不仅不该诱惑他们都住在大城市,反而应该劝说他们平均地散居各地,使全国各地都充满生机。我也知道你既不主张培养达夫尼和希尔万德尔一类。物,或阿加迪的牧民和里巴翁的牧童,也不希望看到什么一边耕地一边对自然进行哲学探讨的著名农夫,更不希望造就只有书中才有的浪漫人物;你的目的是向富裕的人们指出;乡村生活和农业生产中有他们尚未领略过的乐趣;这种乐趣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乏味和粗俗;在农村,人们也知道美,知道选择和追求高雅的情趣。一个贤明的人若带着家卷到农村,亲自耕耘,也可以在那里过一种和城市的欢乐生活相境美的惬意生活;农家妇女也可以成为一个高雅迷人的女人,其风韵还远远胜过城里矫揉造作的女人。总之,在农村,真心实意的感情,比装腔作势的社交语言更使人感到愉快;在社交界,得不到真正的快乐,就只好尖酸刻薄地干笑一阵。是不是这样的?
卢:是这样的。我只补充一点。人们抱怨小说把人的思想搞乱了,我很同意这种说法:小说想方设法向读者宣扬别人的生活是多么美,诱惑读者,使他们厌恶自己的生活,看不起自己所处的地位,而且想入非非,巴不得过上书中宣扬的生活。明明不是什么人物,却自以为是什么人物;世上的疯子就是这样变成的。如果小说为读者展现的仅仅是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仅仅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他们在生活中可以享受得到的乐趣,那么小说不仅不会使他们变疯,反而会使他们变得更加明智。一本为离群索居的人写的书,就应该使用离群索居的人的语言:要想教育他们,就应该让他们对你有好感,对你感兴趣;应该把他们的生活描绘得很美好,使他们热爱自己的生活。应该批评和打破土流社会的行为准则,应该向人们指出它们的虚伪和卑劣;也就是说应该揭露这些准则的实质。从各方面看,一本小说如果写得很好,或者对读者有益,那它必然会遭到追求时髦的人的反对、憎恶和诋毁,把它说成是一本平庸、荒诞和可笑的书。你要知道,上流社会的胡言乱语也有它说得对的地方。
恩:你的结论很合情理。别人不会像你这样预见到自己的失败,也不会像你这样即使失败,也要保持尊严。我现在只剩下一个疑问:正如你所知道的,外省人阅读什么书,全凭我们一句话:我们运去什么书,他们就看什么书,首先要经过上流社会的评判;如果他们认为不好,其他的人就看不到。这一点,你讲一讲你的意见。
卢: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指的是外省的才子,而我指的是真正的农村人。你们这些在大都市的很显赫的人物总有一种偏见,应该纠正。你们自以为是全体法国人的表率,其实外省有四分之三的人并不知道你们。在巴黎售不出去的书,外省的书商却靠它们发了财。
恩:你为什么要牺牲我们的书商的利益而让外省的书商发财呢?
卢:你觉得好笑吧,我,我还是这样认为。一位作者若想成名,就要在巴黎拥有读者;若他想对社会做出贡献,就应该把他的书送到外省去销售。在偏僻的农村,有许许多多忠厚老实的人在祖上留下的土地上耕耘一生,他们自叹是命运不济!在漫长的冬天的夜晚,他们没有人往来,只好在炉火旁边阅读那些偶然落到他们手中的闲书,以此打发时光。他们朴朴实实,既不炫耀书读得多,也不自诩为才子;他们读书是为了消遣,而不是想从中得到教益;伦理和哲学之类的书,他们从不欣赏。因此,为他们写这一类书,纯属徒劳,他们不会去买的。而你们的小说,非但没有使他们安心于自己的处境,反而更加刺痛他们的心。他们把自己住的偏僻地方看作是可怕的荒野;看几个小时的小说消遣,结果却使他们难过几个月,空自烦恼。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设想:我这本书也可能像其他许多写得更糟的书一样,幸运地落到这些农村人的手中,书中描绘的愉快的生活与他们的境况很相似,于是他们就更安心于自己的生活——我这样设想,有何不可?我怀着喜悦的心请假设:一对夫妇一起读这本书信集,从中获得鼓舞他们共同担负劳动重担的勇气,而且对自己的劳动产生新的看法,认为它是有益的。他们看到书中对这对夫妇幸福生活的描绘,怎么能不向这一美好的模范学习呢?书中谈情说爱的话虽然不多,但对夫妻感情的描写是那样的美,他们看了,能不激动吗?能不更加亲密吗?他们读了这本书之后,就不会再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济,也不会埋怨自己的辛苦生活。他们反而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令人乐观,觉得自己的工作十分高尚。他们重新领略到大自然给予他们的快乐,真实的感情在他们心中复苏;意识到幸福近在咫尺,他们就会努力学习如何享受幸福。他们依然做他们原来做的那些工作,可是现在心情不同了;过去是农民小今是以令人尊敬的主人的身分干活了。
恩:到现在为止,你讲得很好。做丈夫的,做妻子的,做母亲的……至于年轻姑娘,你就只字不提吗?
卢:不。一个正派的姑娘根本不看谈情说爱的书。如果一个姑娘看了书名仍然读这本书,并且说即使有不好的影响,她也不怕,那她是在说谎。但她的大错早已铸成,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恩:太好了!各位言情小说家,快来学习,有人说你们全都没有错。
卢:是的,如果他们的本心和他们作品的目的不错的话。
恩: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你也是没有错的吗?
卢:我很自尊,所以无可奉告。不过朱莉为自己规定了一条评判书的标准①,如果你认为她的标准正确的话,你就用它来评判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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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见本卷二。——作者注
人们希望年轻人从阅读小说中有所收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想法更荒诞的了,这等于是为了使水泵发挥作用,就放火烧房子。根据这种荒唐的想法,这类作品所讲的伦理道德不是针对它应当针对的目标,而是针对年轻姑娘①,他们不想一想,他们抱怨的放荡行为和年轻姑娘没有关系。一般来说,她们的行为是端正的,尽管她们的心已受到败坏。她们听母亲的话,学母亲的样。母亲尽自己的职责,女儿也一定能尽自己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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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指的是现代英国小说。——作者注
恩:在这一点上,情况恰好与你所讲的相反。在性方面,似乎有一个放纵的时期,或在婚前,或在婚后。这里一个不良的因素,早晚会酿成错误。在良善人家,年轻姑娘轻佻,而妇女则很庄重;而在不良之家,情况则恰恰相反。前一种人家担心的是越轨的行为,而后一种人家担心的是发生丑闻:只要没有被别人抓住,犯了罪也无所谓。
卢:如果从后果上考虑,就不能这样看了。对于妇女,我们立论要公平;她们行为不检点的原因不在她们而在于我们的规矩不严。
自从社会的不平等遏制了人类的天性之后,孩子之所以犯错误和遭到不幸,都是由于父亲的专横。在不般配的强迫婚姻中,年轻女子成了贪财和爱虚荣的父母的牺牲品;她们以放荡为荣,想以此来抹掉她们失去贞操的耻辱。你想纠正坏事,就要正本清源;若想改变社会的风气,首先就要从改变家庭的家风开始;这一切完全取决于父母。然而,我们的教育却不这样去教育人们;文弱的作家只会对被压迫的人说教,书中所讲的道德全是空话,因为那是为了讨好强者而讲的。
恩:不用说,你是不会听人摆布的,不过你一心想自由,会不会自由得过分了呢?会不会物极必反,成了坏事呢?你难道不担,心它会危害他人吗?
卢:危害他人?危害谁?瘟疫流行期间,一切人,甚至很小的孩子,都可能被传染,难道能借口治病的药可能对健康的人有害就不卖给病人了吗?先生,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很大,我甚至认为,如果这些信能获得一定的成功的话,它们将比任何一本好书给人以更多的教益。
恩:你笔下的女人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布道者。我很高兴看到你和妇女们很合得来。但是我不高兴你禁止她们向我们说教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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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参见《致达朗贝关于戏剧的信》第一版第八一页。——作者注
卢:你太咄咄逼人了,我只好什么话都不说了。我既不很傻,也不很聪明,所以不会常有理。这块骨头留给批评家去啃吧!
恩:说话客气点,否则批评家也不会饶过你的。尽管你不再对别人就其他问题发表任何意见,可是书中对激烈的情景和火热的情感的不惜笔墨的描写,能通过戏剧检查官的严厉检查吗?请你告诉我,在戏剧中有没有类似克拉朗①小树林和梳妆室中的情景?你重新阅读《关于戏剧的信》和这本集子……或者坚持你的观点,或者放弃你的原则……你让人家怎样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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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按他的发音是:克拉兰。——作者注
卢:先生,我希望批评家的观点也应该前后一致,并且要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才作出判断。请你再仔细看一看你刚刚列举的作品,再看一遍《纳尔西斯》①的前言,你就不会责备我前后的说法不一致了。有些糊涂人以为在《乡村巫师》②中找到过我自相矛盾的观点,便以为这本书里我自相矛盾的地方更多。他们爱干这种事情。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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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纳尔西斯》,卢梭作的一部喜剧。
②《乡村巫师》,卢梭作的一部歌剧。
恩:我想起你有两段话①……你有点看不起你同时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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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纳尔西斯》序言第二八页和三二页,《致达朗贝的信》第二二三页、二二四页。——作者注。
卢:先生,我也是他们同时代的人。啊!我怎么不生在另一个时代,把这本集子扔进火里一烧了事呢!
恩:你又犯爱作惊人之语的老毛病了;不过你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比如,如果你笔下的爱洛伊丝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话,她的教育意义就会小得多,因为谁向她学习呢?在道德最败坏的时代,人们才侈谈十全十美的道德。光说而不实行嘛;花很少的力气,略事测览,就可以满足对道德的向往了。
卢:各位大作家,你们若想让读者模仿你们的主人公,就应该把他们的标准降低一些。否则,谁愿意听你们宣扬的那种白生无瑕。哎!还是向我们讲讲迷途知返的事例吧;讲这种事例至少会有几个人听得进去。
恩:你笔下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讲过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利用人家所做的事,来告诫人们今后应该怎么做,人家就会责怪你的。何况教姑娘们谈情说爱,教已婚的妇女行为端庄;这本身就是在打乱已经建立的秩序,重新提倡哲学家嗤之以鼻的假道德。不管你怎样说,年轻姑娘的谈情说金是不正当的,是丑事;已婚的妇女只有在丈夫的同意下才能有一个情人。对于那些几乎不看你的书的年轻姑娘,你持宽容态度;而对那些公正评价你的书的已婚妇女,你又如此苛求,你这样做是多么愚蠢啊!如果你怕你的书取得成功,那你尽可放心,因为你的做法相当谨慎,所以你的书肯定不会成功。不管怎么样,我是要替你保密的,不过,你千万不要太冒失。如果你认为你的书有益于世道人心,那就早发表吧,但不要署名。
卢:先生,不署名吗?一个诚实的人向公众谈话,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姓名呢?连姓名都不敢说,还敢拿去出版吗?我是这本书的出版人,我就要在书上标明本书的出版人是我。
恩:你要署名?你?
卢:署我本人的名字。
恩:什么!你想写上你的名字?
卢:是的,先生。
恩:你的真实姓名?让一雅克·卢梭,一字不差地署上你的姓名?
卢:让一雅克·卢梭,一字不差地署我的全名。
恩:你就不想一想!人家将怎样议论你呢?
卢:随他们去议论好了。我要在这本集子的开头写上我的姓名,其目的,不是为了把它据为己有,而是为了对它负责。如果这本书写得不好,人们要责备,就责备我好了;如果它于世人有益,我也丝毫不以此为荣。如果这本书本身就不好,我就更应该署上我的名字,我不希望人们把我看得比我真实的情况好。
恩:你就这样回答吗?
卢:是的,这年头,没有好人。
恩:也有好人嘛,你把他们忘了吗?
卢:大自然创造的是好人,而你们的教育使他们变坏了。
恩:在这本描写爱情的书的开头,人们将看到这样天名:日内瓦公民让一雅克·卢梭作。
卢:日内瓦公民!不,不写这几个字。我绝对不亵渎我的祖国的名字;只有在那些能给我的祖国带来荣誉的作品上,我才写上这几个字。
恩:你已经不是无名小卒了,不过,你也有所失。你的书写得平平淡淡,索然寡味,会给你带来损害的。我本想劝你不出版。但你既然执意要干这件傻事,我就赞成你光明磊落地干,这至少符合你的性格。顺便问一下,你是否把你奉行的箴言也印在书上呢?
卢:我那个书店老板也问过我这个有趣的问题,我觉得他问得好,所以我已经答应他照办。不过,在这本书上我不印上我的箴言,但我并不是不奉行它,而且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理直气壮地奉行它。你是否记得,当我写文章反对戏剧时,我就想发表这些信,而且,当我为这两部作品中的一部进行辩护时,我也没有因此就歪曲另一部作品中的真理。别人还没有指责我,我就先坦然责备我自己了。凡是视真理高于荣誉的人,都会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你希望人们言行一致,我很怀疑人们是否能够做得到。但是,说真话,这是人们可以做到的,而我尽力而为的,就是这一点。
恩:可是,当我问你是不是这些信的作者时,你为什么避而不答?
卢:因为我不愿意说假话嘛。
恩:可是你也没有说真话呀。
卢:对真理闭口不谈,就是尊重真理嘛。你和一个说假话的人打交道,也许更痛快。不过,一个有鉴赏力的人,难道看不出文章是谁写的吗?你怎么能提一个应该由你自己解答的问题呢?
恩:有几封信,我认得出来,它们肯定是你写的,但是其他的信,我就看不出是你写的了,我难以相信谁能伪造得如此逼真。大自然变幻无穷,因为它不怕人们认不出它。而艺术往往要比自然更逼真,人们才能看出它表现的是什么。寓言作家就是这样,他们叽叽喳喳,模仿动物的叫声,比动物叫得还好听。在这本书信集中,连最蹩脚的作家都可避免的败笔,多得很:夸张、重复、自相矛盾、没完没了的罗嗦。谁曾见过像你这样本可以写得好一些却硬要写得这么糟的作者?哪个作家能像你这样把傻头傻脑的爱德华向朱莉提的令人反感的建议也写在书上?那个年轻人,一再寻死,闹得人人皆知,结果还是健健康康地活着,他这些可笑的行为,你为什么不纠正?哪个作家是像你这样一开头就说什么要注意突出人物的性格,要恰如其分地改变笔调?按照你这个想法,当然比自然的样子还好。
我发现,在特别亲密的朋友之间,他们的笔调,也像他们的性格一样,十分接近;朋友的心连着心,因此,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感受和说话的方式,都十分相似。朱莉这个人,按你的写法,是一位有魅力的人,因此她周围的人都像她,和她接近的人都变成了朱莉,她所有的朋友说话都一个腔调,然而,这种事情,只能感受,而不能想象。即使能想象,作者也不敢写出来。因为他需要的是能给广大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那些刻意雕琢而实际很平淡的话,是不适合于对广大的读者说的。一部作品真不真实,就看这一点;细心的读者寻求的自然也是这一点。
卢:好!这是你的结论?
恩:我没有作结论;我只是猜测,而且,我不知怎样才能使你明白我在读这本集子时是多么困惑。如果这一切全是虚构的故事,那你这本书就写得很不好;请告诉我:书中的两个女人是否确有其人,如果是真的,我就要在有生之年,每年读一遍这本书。
卢:哎!她们是否真有其人,这有什么要紧?你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她们了,她们已经不在人间了。
恩:她们已经不在人间了?这就是说:她们确实存在过?
卢:这个结论是有条件的:如果她们确实存在过,那她们现在当然是不在人间了。
恩:告诉你:你我之间,你如果耍滑头的话,非但骗不了我,反而使我更加认为我的看法是对的。
卢:我是被你逼得这样说的,其目的,是为了既不暴露自己,又不说假话。
恩:哼,你这是枉费心机;不管你怎么说,人们还是能猜得出来。难道你还不知道人们一看你扉页上的箴言,就一日了然了吗?
卢:其实我倒认为那个箴言丝毫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天晓得我手稿中是否有这个箴言,还是我后来加上去的呢?天晓得我是不是和你一样疑惑,对你想了解的事情,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所以才故弄玄虚呢?
恩:不过,你书中所说的那些地方,你总熟悉吧?你去过韦威?去过沃州?
卢:我去过几次,但我要声明:我在那儿从未听人说起过德丹治男爵和他的女儿;德·沃尔玛先生在那里也无人知晓。我去过克拉朗,在那里我没有见过一座像这些信中所描绘的房子。悲惨的事情发生那一年,正值我从意大利归来经过那里,据我了解,人们并没有哭悼过朱莉·德·沃尔玛和与她相似的人。总之,就我的回忆所及,我发现信中有些地方的位置变了,而且对地形的描写也有错误,其原因,是作者对它们也不甚清楚,也可能是作者故意迷惑读者。关于这个问题,你从我这里只能了解到这些。请你相信,我不愿对你说的事情,其他人也休想从我这里知道。
恩: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好奇,想知道这些。如果你发表这部著作,你就把对我说的话都告诉读者。而且,你还可以把我们的谈话写出来作为这本书的序言。这样,该说的话就全都说清楚了。
卢:你说得对,这比我单独一个人讲好。再说,序言之类的赞美词,是很少写得成功的。
恩:是的,因为读者看得出来作者是借序言为自己涂脂抹粉;不过,我会设法不让读者在这篇序言里发现这种缺点。我只建议调换一下角色,你装作是我要发表这本集子,而你不愿意,并提出反对的意见,由我来反驳,这样,你就显得很谦虚,收到很好的效果。
卢:这样做,符合你前面称赞的我的优点吗?
恩:不符合;我是为你设一个圈套。事情是怎样就让它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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