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12月17日 15:56
”刹时抛却了所有的矜持与羞涩。
同在异乡为异客,见到熟悉的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吉他音嘎然而止,
很快,趿着托鞋的江蓠,只穿着宽带背心,黑色短裤,就兴奋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那块大大的岩石边上,双手叉着小蛮腰,甩甩长发,俯视着她没有猜错的杜若蘅正抱着吉他,悠闲的坐在岩石上。
她一开口便是,“杜若蘅,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她的问话,他慵懒的抬起细长的眼角,只是黑暗之中的眸子闪烁了下,然后转过头,目光侧过波浪跳跃的大海,没有喜悲的任何情绪。
这次他轻轻点了头,并且没有离开的意思,江蓠头一次大胆的坐在他一边的岩石上,二人隔了半米,她侧头专注的望着他,随着海风飘过来,她终于在海风的味道里嗅到那一丝独属于他的淡淡的海风香,并没有掺杂海边那一种混杂花香的咸腥味。
时光仿若静了下来。
他们又像是回到以前高二的同桌岁月里,相处和谐,相见不说话也能相视一笑的情况,她略微紧张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搁在支起的膝上,本来她想问他,在这里呆几天,可是这样的静谧,让她感觉很是奢侈,她一点也不想打破。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出神的凝着那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即便在清幽的月光下,依然很迷人。
十分钟后,
她感觉到实在需要打破这一种安静的时候,
“可以再弹一首歌吗?“她很小心,声音很低,她在担心他会冷漠的拒绝自己,所以江蓠便抱了无所谓的态度。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
江蓠的心里唉了口气,果然是冷漠的人,用脚趾头想一想,他都会拒绝。
“你想听什么?“
她惊愕的扭过头,脸上绽出一丝喜悦,嘴角都咧开了,眼角亮了又亮,和着冰冷的月光散着它的晶莹,明眸闪烁,盈盈中期盼。
“我可以点歌吗?“她肿么有一种中了头等大奖的按捺不住的愉悦,刚才因为有点紧张交握在一起双手,立刻时摩擦起来,江蓠歪着脑袋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那就来一首你擅长的《水中花》,怎么样?”
一直侧着头的她试问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唱,一抹流泄的月光里,她闪着希冀的秋水,更加灼灼发亮。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浅浅的月华下,深遂的眼角划过一丝幽深的东西,像光线,又像细细的丝,长长的,那一端携着一丝莫名的诱惑,还添了一丝动人的牵绵。
四瞳相撞的刹那间,
江蓠像是一只被猎人发现并被射中一箭而受到惊吓的小鹿般,羞得立刻垂下头,双手再次无措的绞在一起,十指纠缠不断的用力,直到扭到骨节生痛的时候,动人的歌声飘进耳朵。她才蓦然顿住指尖的动作,将牵绊的十指错开。
她相信他的眼睛不但很深遂,而且拥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万有引力,随时随地都能够将其蚀骨入髓,吞噬殆尽。
此时,她完全身不由已的深深陷入他幽深的黑瞳之中,已然不能自拔。
她想,如果再这样下对视下去,她再也爬不出来他无形的禁锢。
一声巨大的海浪声啪的撞击着她身后的岩石。
思绪骤然醒彻,
撩下眼皮的江蓠聪明的将自己的视线焦距拉空,侧头再将焦点聚在那一把他在学校时用的吉他上,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灵活的拨动……像精灵的舞蹈般美丽。
听说这把吉他价值不菲,他十分珍惜,甚至他的舍友都会吐槽杜若蘅每晚检查丝弦,天天擦试吉他的认真与耐心,日复一日,从不间歇。
美眸微蹙,她仔细认真的聆听着杜若蘅所弹奏的故事,每一个乐符仿佛在她浮动的心弦上轻轻弹跳……
如诉如语: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曾经万紫千红,
随风吹落,
蓦然回首中,
欢爱宛如烟云,
似水年华流走,
不留影踪……
他沙哑磁质的嗓音在海风的吹拂中流转,好似在辗转的曲调间蕴藏着一种难以冥状的忧愁,她不明白,他有良好的家世,俊秀的容颜,聪睿的头脑,又是优秀的新一届大学生,前途无量,他有什么可以忧愁的东西?
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没有送出靡芜花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