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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对的道

书名:天下大道 作者:(印)奥修 本章字数:33985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4:40


第一章 绝对的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译文: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当天下的人都知道美是美了,就会出现丑  (的认知);当天下的人都知道好是好了,就会出现恶(的认知).所以:有和无在成长中相互依存;难和易在完成中相互依存;长和短在对比中相互依存;高和低在位置上相互依存;调和音在和声里相互依存;前和后在伴随中相互依存.所以圣人处理事情没有行为;讲道不用语言;万物兴起,但他不回避它们;他给予它们生命,但不占有它们;他行动,但不自恃;完成了,但不居功.因为也不居功,所以那个功无法从他身上拿走.  《道德经》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间,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我谈论马哈维亚,我把这当作我的责任的一部分—  我的心从来不和他在一起.他太数学了.他不是一个神秘家,他没有存在的诗意.他是伟大的,开悟的,但是像一个巨大的沙漠;你在他的里面碰不到一个绿洲.然而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一个耆那教教徒,所以我必须还一些债.我把谈论他作为我的责任,但是我的心不在那里;我只用头脑说话.当我谈论马哈维亚的时候,我像一个局外人.他不在我的里面,我也不在他的里面.  对于摩西和穆罕默德也是一样的.我不想谈论他们,我没有谈论过他们.如果我不是生为一个耆那教徒的话,我也不会谈论马哈维亚.有很多次,我的回教门徒和犹太教门徒到我这里来说:"你为什么不谈谈穆罕默德和摩西呢?"我很难跟他们解释.  有很多次,看着他们的脸,我决定谈一谈;有很多次,我一遍又一遍地翻阅摩西和穆罕默德的文字,然后我再次延缓了.我的心里没有钟响.那不会是活的—  如果我去谈论他们,那肯定是一件死气沉沉的事情.我甚至不觉得我对他们负有责任,就像我对马哈维亚一样.  他们都属于同种类型:他们过于算计了,都是极端主义者;他们漏掉了对立面.他们是单一的音符,不是和声,也不是交响乐.单一的音符有它的美—  一种简朴的美—  但它是单调的.偶尔听一次还可以,时间长了你就会感到乏味,你会想去停止它.马哈维亚、摩西和穆罕默德的人格就像单一的音符简单,朴素,有时候很美.然而如果我在路上遇到马哈维亚、摩西或者穆罕默德的话,我会表示我的尊敬,然后逃跑.  我谈论克里虚纳.他是多重向度的,是超人,是不可思议的,但是相对于一个真实的人来说,他显得更像一个神话.他太不寻常了,以至于他不可能待在这个地球上,像那样非凡的人是无法存在的——  —他们只能作为梦幻存在,神话无非是集体的梦幻.整个人类一直都在梦想着他们……美丽,然而难以置信.我谈论克里虚那,我谈得很高兴,就像一个人在享受一个美丽的  故事,以及享受谈论一个美丽的故事,但那不是很有意义,那是一个漫无边际的聊天.  我谈论耶稣基督,我对他有很深的同情.我愿意跟他一起受苦,我愿意在他身边帮他背一会儿十字架.然而我们是平行的,我们不会相遇.他是那么悲伤,那么沉重—  他背负着整个人类的痛苦.他不能笑.如果你跟他一起待得太久了,你就会变得悲伤,你就会失去欢笑.有一种忧郁笼罩着他.我很同情他,但是我不打算像他那样.我可以跟他走一程,分享他的负担,但是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们的路是不一样的.他是好的,但是太好了,几乎好得不像是人.  我谈论查拉图斯特拉—  谈得很少,但是我爱他,就像一个朋友爱另一个朋友一样.你可以跟他一起笑.他不是一个道德家,也不是一个清教徒;他能享受生命所给予的一切.一个好朋友——你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然而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友谊是好的,但还不够.  我谈论佛陀—  我爱他.多少世纪以来,多少世以来,我一直爱他.他非常美,绝美,美极了,但是他不在地球上,他不在地球上行走.他在天上飞,没有留下脚印.你无法跟随他,你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像一片云.有时候你会碰到他,但那是偶然的.他是那么精纯,以至于他不可能扎根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是为了某种更高的天堂.在这一点上,他是片面的.在他里面,世间和天堂不会相遇;他是天堂的,然而世间的部分失去了;他像一团火焰,美丽,但是没有灯油,没有容器,你可以看见那团火焰,然而它在越升越高,地上没有东西把他拉住.我爱他,我从我的心里谈论他,但是,仍然存在一个距离.这种距离永远保留在爱的现象里———你们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再怎么近也有一个距离.那是所有爱人的痛苦.  我谈论老子就完全不同了.我和他没有关系,因为即使是关系也需要一个距离.我不爱他,因为你怎么可能爱你自己呢?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就像谈论我自己一样.我的存在跟他完全合而为一.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照出来的是我自己的脸.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完全跟他在一起.即使说"完全跟他在一起"也不真实—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历史学家怀疑他的存在.我不能怀疑他的存在,因为我怎么可能怀疑我自己的存在呢?我一成为可能的时候,他对我就成为真的了.哪怕历史证明他从来没有存在过,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他肯定存在过,因为我存在着—  我就是证据.接下来几天,当我谈论老子的时候,我不是在谈论别人.我是在谈论自己—  就像老子在说话一样,通过另一个名字,另一个 namarupa,另一个化身.  老子不像马哈维亚,他根本不是数学的,但是在他的疯狂里面,他还是非常非常逻辑的.他有一个疯狂的逻辑!当我们透过他的那些话时,你就会感觉到它;它并不那么明显、那么清楚.他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荒谬的逻辑,悖反的逻辑,一个疯子的逻辑.他会当头棒喝.  即使瞎子也能理解马哈维亚的逻辑,但是要理解老子的逻辑,你必须开慧眼.它是非常微妙的,它不是逻辑学家的普通逻辑—  它是一个隐藏的、一个非常微妙的生命逻辑.无论他说什么,在表面上都是荒谬的;然而在深处却活着一个非常伟大的一致性.一个人必须穿透它;一个人必须改变自己的头脑去理解老子.你可以理解马哈维亚,根本不需要改变你的头脑;就像现在这样,你就可以理解马哈维亚.他还在同一条在线.不管在你前面多远,他或许已经达到目标了,他也在同一条在线、同一条轨道上.  当你试着理解老子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在左弯右拐.有时候你看见他朝东走,有时候朝西走,因为他说东就是西,西就是东,它们是一起的,它们是一体的.他相信对立的统一.生命就是这样.  所以,老子正是一个生命的发言人.如果生命是荒谬的,老子就是荒谬的;如果生命具有一种荒谬的逻辑,老子对它也有同样的逻辑.老子只是反映生命.他不给它增加任何东西,他不在里面选择;不管它是什么,他都只是接受.  一个佛的灵性很容易看见,非常容易,你不可能错过它,他是那么非凡.然而要看到老子的灵性就困难了.他是那么平凡,就跟你一样.你的悟性必须成长.一个佛从你身边经过—  你马上就会认出那是一个超人在经过你.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超人的魅力.你很难错过他,几乎不可能错过他.然而老  子……他也许是你的邻居.你也许一直都在错过他,因为他太平凡了,他太不平凡地平凡了.那就是它的美.  要变得非凡是很容易的:只要努力,只要提炼,只要培养.那是一种很深的内在训练.你可以变得非常非常地精纯,变成某种完全不属于尘世的东西,然而变得平凡才是真正最不平凡的事情.努力是没有用的——  —需要不努力.训练是没有用的,方法、手段没有任何用处,只要悟性.要成为一个佛,静心是有用的.要成为一个老子,甚至静心也没有用—  只要悟性.只要按照生命本来的样子去领悟它,勇敢地去经验它;不要逃避,不要隐藏,勇敢地面对它,不管它是什么,好的还是坏的,神圣的还是邪恶的,天堂还是地狱.  成为一个老子或者认出一个老子是非常困难的.其实,如果你能认出一个老子的话,你已经是一个老子了.要认出一个佛,你不必成为一个佛,但是要认出老子,你就必须成为一个老子—  否则是不可能的.  据说孔子去看过老子.老子是一个老人,孔子比较年轻.老子几乎没有名声,孔子则几乎名满天下.皇帝君王经常传他进宫,有智慧的人也经常向他请教.他是当时中国最有智慧的人,但是渐渐地,他肯定感到他的智慧对别人也许有用,但是他自己并不快乐,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他已经成为一个专家了,对别人也许有用,但是对他自己没有用.  所以他开始秘密寻找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一般的聪明人不行,因为他们以前都来向他请教;大学者也不行,他们经常问他关于他们的问题,但是肯定在某一个地方有某一个人可以帮助他生命是浩翰的.他开始试着秘密地寻找.  他派他的门徒出去寻找能够帮助他的人,他们带回一个消息说;有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只知道他是一个老家伙.老子意味着"老家伙".这个词不是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是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生的—  他的父亲是谁,或者他的母亲是谁.他活了 90岁,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很少,只有那些别具慧眼的人才了解他.他只为极少数的人而存在—  这么平凡的一个人,但是他只为极少数人的心智而存在.  听说有一个叫做老家伙的人,孔子就去看他.当他遇到老子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得出他是一个具有伟大的悟性、伟大的理智完整性、伟大的逻辑锐力的人,是一个天才.他可以感觉得出那里有某种东西,但是他抓不住它.模糊地,神秘地,有某种东西;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尽管他看上去绝对地普通.有某种东西被隐藏着,他带着一个宝藏.  孔子问:  "你怎么看待道德?你认为怎么样才能培养出好的品质?因为他是一个道德家,他认为如果你培养出一个好品质来,那就是最高的成就了."  老子大笑起来,说:"只有在你不道德的时候,才会出现道德的问题.只有在你没有一点品质的时候,你才会想到品质.有品质的人完全忘了品质存在的事实.有道德的人不知道‘道德’这个词的意思.所以,不要那么愚蠢!不要试图去培养,只要自然."  那个人具有那么大的能量,以至于孔子开始发抖了.他无法忍受他,他逃跑了.他变得害怕—  就像临近深渊一样地害怕.当他回到门徒那里的时候,他们在外面的树底下等着他,门徒们无法相信.这个人去过皇帝那里,去过最大的皇帝那里,他们从来没有看见他紧张过.他在发抖,全身上下冷汗直流.他们无法相信—  怎么回事?老子到底对他们的老师做了什么了?他们问他,他说,"等一等,让我镇定一下,这个人很危险."  关于老子,他对他的门徒说:"我听说过大象这样大的动物,我知道它们是怎么行走的;我听说过藏在海里面的动物,我知道它们是怎么游泳的;我听说过飞出地面几千里的大鸟,我知道它们是怎么飞翔的.但这个人是一条龙,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飞翔的.永远不要靠近他—— 他像一个死亡."  —他像一个深渊,  这就是师父的定义:师父就像死亡.如果你靠近他,太近了,你就会害怕,你就会发抖.你就会被未知的恐慌占据,好像你快要死了一样.据说孔子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老人.  在某一方面,老子是平凡的.在另一方面,他是最不平凡的人.他不像佛陀那样非凡,他的非凡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他的非凡没有这么明显—  那是一个隐藏的宝藏.他不像克里虚那那样神奇,他不做任何奇迹,  但他的整个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他走路的方式,他观看的方式,他存在的  方式.他的整个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他不像耶稣,他可以笑,他可以开怀大笑.据说他是笑着出生的.  小孩一般都是哭着出生的.据说他是笑着出生的.我也觉得那肯定是真的,一个像老子这样的人肯定是笑着出生的.他不像耶稣那么悲伤.他可以笑,他可以大笑,但是在他笑的深处有一种悲伤、有一种慈悲—  对你、对整个存在的悲伤.他的笑不是肤浅的.  查拉图斯特拉也笑,但是他的笑不一样,那里面没有悲伤.老子像耶稣一样地悲伤而又不像耶稣一样地悲伤;老子像查拉图斯特拉一样欢笑而又不像查拉图斯特拉一样欢笑.他的悲伤里面有一种欢笑,他的欢笑里面有一种悲伤.他是一种和谐、一部交响曲.  记住……我不是在评论他.我和他之间没有距离.他正在通过我跟你们说话—  不同的身体,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化身,然而是同样的精神.  现在我们来看经文: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关于经文是怎么被写下来的,因为那会帮助你们理解.老子活了 90岁—  其实,除了生活以外,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他活得很完全.有很多次他的门徒要他写作,但是他总是说: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可以说出的真理马上就变得不真实.所以他什么也不愿意说,他什么也不愿意写.那么,门徒跟他在一起做什么呢?他们只是跟他在一起.那就是 satsang的意思.跟他在一起.他们和他一起生活,他们和他一起活动,他们只是吮吸他的存在.他们试着在靠近他的时候向他打开,他们试着在靠近他的时候不想任何事情;在他身边,他们变得越来越宁静.在那种宁静里面,他会碰触他们,他会来到他们身边,他会敲他们的门.  90年来,他拒绝写任何东西或者说任何东西.这是他的基本态度:真理是不可能被说的,真理是不可能被教的.你一说出关于真理的话,它就不再真  实了:正是这个"说"把它篡改了.你不能教它.你最多只能指出它,而且那个 "指出"应该是你的存在、你的整个生命,它不能用语言来指出.他反对文字,  他反对语言.  据说他过去每天早晨都要散步,有一个邻居经常跟着他.他非常了解他  不愿意说话,他是一个绝对安静的人,邻居总是保持沉默.即使打一声招呼也  不允许,即使聊聊天气也不允许.即使说"多么美的早晨"也太多嘴了.老子要  走很长的路,要走好几里,那个邻居一直跟着他.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然而有一次,邻居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也想来  散步,所以邻居就把他带来了.他不了解老子以及他的方式.他开始感到很  闷,因为他的主人不说话,老子也不说话,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沉  默—  这种沉默在他身上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沉默,它就会变得沉重.你并不是通过说话来交  流—  不是的.你是通过说话来减轻你的负担.事实上,交流不可能通过语言  进行,只有它的反面才可能.  你可以避免交流.你可以说话,你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一个语言的屏障,  这样别人就无法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了.你给自己穿上了语言的外衣.  那个人开始感到暴怒、感到窒息、感到窘迫,那是很尴尬的.  所以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就说:"多么美的太阳啊.看!……多么美的  太阳在诞生,在升起!多么美的早晨啊!"  他就说了这么多,但是没有人反应,因为那个邻居,那个主人,他知道老  子不喜欢这样.当然老子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出反应.  当他们回来以后,老子对那个邻居说,"从明天开始,你别带这个人来了.  他是一个话匣子."而他只说了这么多—  "多么美的太阳啊"或者"多么美的  早晨啊".在二三个小时的散步过程中只说了这么多.然而老子说,"别再把这  个话匣子带来了.他说得太多了,而且毫无用处—  因为我也有眼睛,我能够  看见太阳正在诞生,我也知道它是美的.何必去说它呢?"  老子生活在宁静里.他总是避免谈论他所达到的真理,他总是拒绝应该  为后代留下记录的想法.  他说: 山上去了,到喜马拉雅山去.我要到那里去准备死.在你活着的时候,跟人们一起生活是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是好的,但是当一个人接近死亡的时候,进入完全的单独是好的,这样你就可以在你绝对的纯粹和孤独里移向本源,而不被世界所污染."  门徒们感到非常非常难过,但是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跟着他走了好几百里,但是渐渐地,老子把他们都劝回去了.然后他一个人穿越边境,边境的守卫把他关了起来.那个守卫也是老子的门徒.守卫说:"除非你写一本书,否则我不会让你过境的.你必须为人类做这件事情—  写一本书.那是你必须还的债,否则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于是老子被他自己的门徒关了 3天.  这很美.这充满深情.他被强迫写下一本书,那就是这本小书,老子的书—  《道德经》诞生的过程.他不得不写,因为门徒不让他过境.他是守卫,他有这个权力,他可以不让他过境,所以老子不得不写下这本书.他在 3天之内把它写完了.  这就是那本书的第一句话:在 90岁的时候,他离开了他的门徒.他向他们告别,"现在我要到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  这是他必须说的第一件事情,任何能够说出的东西都不可能真实.这是这本书的引言.它只是让你警觉,接下来就要有语言文字了,不要成为语言的牺牲品.记住无言的(wordless)东西.记住不能通过语言、通过文字传达的东西.道可以被传达,但它只能从一个存在(being)传达到另一个存在.只有当你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仅仅跟师父在一起,什么也不做,甚至什么也不练习,它才能被传达.仅仅跟师父在一起,它才能被传达.  真理为什么说不出呢?困难在哪里呢?真理说不出有很多原因.第一个原因,也是最基本的原因就是:真理总是在宁静中被了悟的.当你内在的谈话停止的时候,它就被了悟了.而那个在宁静中被了悟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用声音把它说出来呢?那是一种体验.那不是一个思想.如果那是一个思想的话,  它就可以被表达了,这并不困难.一个思想无论有多么复杂,总能找到一个方法去表达它.最复杂的爱因斯坦的理论—— 也能用一种符号表达出  —相对论,来.这没有问题,听的人也许理解不了,但这并不重要,它可以被表达.  据说在爱因斯坦活着的时候,全世界只有 12个人理解他,知道他在说什么.然而即使这样也足够了.纵然只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它也已经被表达了.纵然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也许在很多世纪以后,出现一个人能够理解,那么它也已经被表达了.只要存在有人能够理解的可能性,它就已经被表达了.  然而真理之所以说不出,是因为达到真理的过程本身就需要通过宁静、通过无声、通过无念.你通过无念(no-mind)达到它,头脑放弃了.你怎么可能去使用一个在达到真理之前就作为必要条件不得不被放弃的东西呢?既然头脑不能理解,头脑不能了悟,头脑怎么能表达呢?记住这条规则:如果头脑能够达到,头脑就能够表达;如果头脑不能够达到,头脑就不能够表达.所有的语言都无济于事,真理不能被表达.  那么所有这些经典都在做什么呢?那么老子在做什么呢?那么《奥义书》在做什么呢?它们都在试着说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希望在你们里面升起一个想要知道它的欲望;真理不能被表达,但是在说它的努力中,可以在听者的里面升起一个想要知道那个不能被表达的东西的欲望.可以激发一种渴望.渴望已经在那里了,它需要一点刺激.你早就渴了—  怎么可能不渴呢?  你不快乐,你不狂喜—  你是渴的.你的心是一团燃烧的火.你在寻找什么东西能够解渴,然而,不是寻找水,不是寻找水源,渐渐地,你已经试着压抑渴望本身了.那是唯一的方法,否则它太厉害了,它根本不会让你生活.所以你就压抑渴望.  一个像老子这样的师父,他非常清楚真理是不可言说的,但是言说的努力会激发一些东西,会把你里面遭到压抑的渴望引导到表面上来.渴望一旦表面化了,一种寻求,一种瞬间就开始了.他已经使你移动了.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  它最多可以是相对的.比如,我们可以对一个盲人说一些关于光的事情,但是我们很清楚,我们不可能传达任何关于光的事情,因为他没有体验过光,但是可以说一些关于光的事情—  可以创造一些关于光的理论.甚至盲人也能够成为一个关于光的理论的专家,他能够成为整个关于光的科学的专家——  —这没有问题—  但是他不会了解光是什么.他会了解光是由什么组成的.他会了解光的物理,光的化学,他会了解光的诗,但是他不会了解光的真实性,不会了解光是什么.他不会了解光的体验.因为可以对盲人说的关于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那是关于光的事情,不是光的本身.光是不能被传达的.  可以说一些关于光的事情,但上帝是不可言说的;可以说一些关于爱的事情,但爱是不可言说的.那个"一些事情"还是相对的.对于听者,对于他的理解,对于他智性的把握,对于他的训练,对于他的想要了解的渴望,它还是相对的.它取决于师父,它和师父有关,他表达的方式,他传达的方式.它还是相对的和许多东西相关—  但是它永远无法成为纯粹的体验.这是真理不能被表达的第一个原因.  真理不能被表达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它是一种体验.体验是无法传达的……撇开真理不说.如果你从来不知道爱,当有人谈论关于爱的事情时,你会听到那个字,但是你会错过那个意义.那个字在字典里面.即使你理解不了,你也能够查字典,然后你就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了,但是那个意义在你的里面,意义来自于体验.如果你爱过什么人,你就知道"爱"这个字的意义了.文字的意义在字典里、在语言里、在文法里.然而体验的意义、存在性的意义在你的里面.如果你已经知道那个体验了,那么"爱"这个字马上就不再空洞了,它将包含某些东西.如果我说了什么,除非你把你自己的体验带进去,否则它还是空洞的.当你的体验进去了,它就变得有意义了,要不然它还是空洞的—  文字复文字复文字.  当你没有体验过真理的时候,它怎么可能被表达呢?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一件没有体验的事情也是说不出的.只有文字才能被传达.容器可以到你手上,但是内容将失去.一个空洞的文字走向你;你会听到它,你会认为你理解它,因为你知道它的文字上的意义,但是你会错过.真正的、实在的意义来源于  存在性的体验.你必须了解它,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快捷方式.真理不能被转交.你不能偷它,你不能借它,你不能买它,你不能抢它,你不能乞讨它—  没有办法.除非你拥有它,否则你就无法拥有它.所以,怎么办呢?  唯一的办法—  我强调这一点—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某个已经达到那个体验的人生活在一起.只要在某个已经达到那个体验的人的身边,一些神秘的东西就会被传递给你……不是借着文字—  那是一次能量的跳跃.就像火焰可以从一盏点燃的灯跳上一盏未点燃的灯那样—  你把未点燃的灯移近点燃的灯,火焰就可以跳跃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师父和门徒之间:一种超越经典的能量的传递,而不是信息的传递;一种生命的传递,而不是文字的传递.  可以说出的道不是绝对的道.  记住这个条件.  现在我们进入经文:  当天下的人都知道美是美了,就会出现丑(的认知);  当天下的人都知道好是好了,就会出现恶(的认知).  老子是绝对的混乱主义者.他说:你一开始想到秩序,无秩序就出现了.你一想到上帝,魔鬼就已经在那里了—  因为思想只能是对立的,思想只能是二分的.思想里面有一个很深的二分法,思想是精神分裂的,它是一个分裂的现象.所以才要这样强调要达到无念的状态—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是一个.否则你还是两个,是二分的、分裂的,精神分裂的.  在西方,精神分裂症已经逐渐变得越来越普遍了,因为所有的西方的宗教在深处都是精神分裂的;他们在分割,他们说上帝是好的.那么把所有的邪恶都放到什么地方去呢?上帝是好的,他不能是坏的,而生活中有那么多坏的东西.  把那些坏的东西都放到什么地方去呢?所以就创造一个魔鬼.你一创造上帝,你就立刻创造了一个魔鬼.我必须告诉你—  老子从来不谈论上帝,从来不.他一次也没有用过"上帝"这个词,因为一旦你使用"上帝"这个词,魔鬼马上就从同一扇门进来了.打开这扇门—  他们两个一起进来.思想总是对立的.  当天下的人都知道美是美了,就会出现丑(的认知).  当人们忘记美的时候,世界是美丽的,因为那个时候不会有丑.当人们忘记"道德"这个词的时候,世界将是道德的,因为那个时候不会有不道德.当没有人强迫、当没有人试图创造秩序的时候,世界将是有秩序的.所有那些试图创造秩序的人都是制造混乱的人—  他们在创造无秩序.然而这是很难理解的.之所以困难,是因为我们的整个头脑都被训练过了,被这些精神分裂的思想家训练过了.他们说,选择上帝,拒绝魔鬼;要好,不要坏.  你越试图好,你就越感觉到自己内在的坏.你是否观察过,那些试图变得绝对道德的圣人,他们总是过于敏感自己的罪恶?你去读一读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他的整个一生都试图成为一个圣人,于是出现了对于罪恶的认知.你越试图成为一个圣人,你就越会感到自己被罪恶包围着.试图好,你就会觉得自己有多么坏.试图爱,你就会碰到恨、愤怒、嫉妒、占有.试图美,你就会越来越觉知自己有多么丑.  放弃二分法.放弃精神分裂的态度.要简单一些.当你简单的时候,你不知道你是谁—  美的还是丑的.  这里有一个苏菲的故事:  有一个师父去旅行,他和门徒们来到一家客店过夜.客店的老板告诉他他有两个妻子,一个很美,另一个很丑.  "不过问题是,"客店老板说,"我爱那个丑的,而恨那个美的."  师父问: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原因呢?"那个人说:"那个美的意识到她的美,这使她变得很丑……"当你过于意  识美的时候,你当然会变丑,"而另一个太意识她的丑了.这使她变得很美."  那个美的一直在想她是美的—  她变得骄傲了.当你骄傲的时候,你怎么可能美丽呢?骄傲就是丑.她变得十分自我.你碰到过任何美丽的自我吗?自我怎么可能美丽呢?另一个,另一个丑的、意识自己丑的,变得谦逊了,而谦逊有它自己的美.谦逊,没有任何骄傲、没有任何自我的谦逊会产生美.  所以那个人说, 而我恨那个美的.请你解决我  "我很困惑,我爱那个丑的,的困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呢?师父叫来所有的门徒,他说:"你们也来,因为这是一件应该理解的事情."他正好说了老子说的话.他对他的门徒说:  "不要骄傲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知道你是知道的,你就是无知的.如果你知道你是不知道的,你就是聪明的.一个绝对简单的人两方面都不知道,既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的.他完全无自我意识地(unselfconsciously)生活."  现在,我想把这个故事拉长一点.本来它已经结束了.按照苏菲们所说的,它已经结束了,但是我想给它一个更深的转变.我想告诉你们,在这个师父访问以后,我也访问了那家客店,当然是在很多年以后.那个人,那个客店的老板过来对我说:"有一件令人困惑的事情.从前有一个苏菲师父来过,我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他把它解决了,但是从此以后,一切都改变了.那个丑女人变得以她的谦逊为骄傲,现在我不爱她了.不仅她的身体是丑的,现在她的本质,她的整个本质都变丑了.而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对于美丽的意识破坏了自己的美丽,所以就放下了这个意识.现在我爱她.不仅她的身体是美丽的,她的本质也变得很美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  所以他对我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我告诉他,"请你保持沉默.如果我说了什么,那么这个故事又会发生一次转变.所以,保持沉默!"自我意识就是疾病.实际上,无自我意识就是开悟.开悟就是:无自我意识,但是在二分之间,在两者之间,在两难之间,你怎么可能无自我意识呢?  你总是在选择:你选择美,丑变成了你的阴影;你选择虔诚,不虔诚变成  了你的阴影;你选择做圣人,罪恶变成了你的阴影.  选择—  你就会有困难,因为正是选择分裂了生命.不要选择,成为无选择的,让生命流动.有时候它看起来像上帝,有时候它看起来像魔鬼.两者都很美.你不要选择.不要试图做一个圣人,否则你的神圣将不是真正的神圣.  它里面的一种骄傲会使每样东西都变得丑陋.所以我说,有很多次,罪人已经达到了神,而圣人错过了.因为罪人总是谦逊的;认为自己是罪人,所以他们不能要求.  我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个故事:  有一次,一个圣人敲天堂的门,与此同时,就在他的旁边,一个罪人也在敲.圣人很了解那个罪人.他是他的邻居,他们在同一个镇上,他们也在同一天过世.  门开了.守门人圣彼德看也不看圣人一眼.他欢迎那个罪人.圣人的感情被伤害了.一个罪人受到欢迎,这是出乎意料的.  他问圣彼德:"这是怎么回事?你伤害了我.你侮辱了我.为什么罪人受到那样的欢迎,而我却不被接受呢?"  圣彼德说:  "这就是为什么.因为你在期望.而他没有期望.他只是觉得感激,因为他来到了天堂.你觉得那是你挣来的.他认为那是上帝的恩典,你认为你之所以达到它,是因为你的努力.对你来说,那是一种成就,而所有的成就都是自我的.他是谦卑的.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已经来到天堂了."  罪人能够达到,圣人却会错过,那是很可能的.如果圣人过于充满他的神圣,他就会错过.  老子说:  当天下的人都知道美是美了,就会出现丑(的认知);  当天下的人都知道好是好了,就会出现恶(的认知).  有和无在成长中相互依存……  两者都要使用.  不要选择.生命是一种相互依存.罪恶也要使用,它的存在是有目的的,否则它就不会存在了.愤怒也要使用,它的存在是有目的的,否则它就不会存在了.在生命中,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是没有目的的.没有目的它怎么可能存在呢?生命并非一个混乱,它是一个有意义的宇宙.  有和无在成长中相互依存;  所以,有和无是一起的;  难和易在完成中相互依存;  长和短在对比中相互依存;  高和低在位置上相互依存;  调和音在和声里相互依存;  前和后在伴随中相互依存;  老子在说,对立的东西并非真的是对立的东西,而是互补的东西.不要分割它们,分割是假的;它们是一体的,它们互相依存.爱没有恨怎么能够存在呢?慈悲没有愤怒怎么能够存在呢?  生命没有死亡怎么能够存在呢?幸福没有不幸怎么能够存在呢?天堂没有地狱怎么能够存在呢?地狱并不反对天堂,它们是互补的,它们一起存在;事实上,它是同一枚  硬币的两面.不要选择,两者都要享受.让两者都存在.在两者之间创造一种和谐;不要选择,这样你的生命就会变成一首对立面的交响乐,而那是所有可能中最伟大的生命.从一方面来说,它是最平凡的,从另一方面来说,它是最非凡的.  所以我说佛陀飘浮在天上,他的里面没有地的成分.老子是两者,天和地一起.佛陀,即使在他的完美里面也似乎是不完全的;老子,即使在他的不完全里面也是完全的、完美的.  你听懂了吗?试着去挖掘它!  佛陀在他的完美里面也是不完全的,地的部分漏掉了.他是精神的,像一个灵魂,肉体的部分漏掉了;他没有身体,是一棵没有根的树.  你们是根,但仅仅是根;它还没有发芽,树还没有开花.佛陀只是花,你们只是根—  老子是两者.他看起来也许并不像佛陀那样完美,他无法完美,因为另一部分永远在那里—  他怎么可能完美呢?但他是完全的.他是全然的.他也许不是完美的,但他是全然的.这两个词必须永远记住:不要设法完美,要设法全然.如果你设法完美,你就会跟随佛陀,你就会跟随马哈维亚,你就会跟随耶稣.如果你设法全然,只有这样,你才能感觉到,接近老子意味着什么、跟随"道"意味着什么.  道就是全然.全然不完美,它总是不完美的—  因为它总是活的.完美总是死的—  任何变得完美的东西都是死的.它怎么可能生活呢?当它已经变得完美的时候,它怎么可能生活呢?—  它不需要生活了.它已经拒绝了另一部分.  生命通过对立面的张力、对立面的会合而存在.如果你拒绝了对立面,你可以变得完美,但是你不会全然,你会错过某些东西.不管佛陀多么美丽,他都错过了一些东西.老子不那么美、不那么完美.  如果佛陀和老子都站在你的面前,老子看起来将是平凡的,而佛陀看起来则是非凡的、卓越的,但是我要告诉你,老子里面有千千万万个佛陀.他深深地扎根在大地上—  他扎根在大地上,他又高高地站在天上;他是两者,是天和地,是对立面的会入口.  有 3个词应该记住:一个是依赖,另一个是独立,第三个是相互依存.  佛陀是独立的.你们是依赖的,丈夫依赖他的妻子,父亲依赖他的儿子,个人依赖社会—  有成千上万种依赖.你们是依赖的.佛陀像高峰一样地屹立着—  他是独立的.他切断了所有跟世俗的联系:跟妻子的、跟孩子的、跟父亲的—  他切断了每一条联系.他抛弃了一切—  是一根独立的柱子.你是一部分;佛陀也是一部分,是另一部分.你也许是丑的—  他是美的.然而他的美之所以存在,仅仅是因为你的丑,如果你消失了,佛陀也就消失了.因  为你的愚蠢,所以他看上去很聪明;如果你变得聪明,他也就不再聪明.  老子是相互依存的现象—  因为生命是相互依存的.你无法依赖,你也无法独立—  两者都是极端.就在中间,生命是一种平衡,生命是相互依存的.每样东西都和其它的东西一起存在,每样东西都是相互牵连的.伤害一朵花,你也就伤害了一颗星星.每样东西都是相互牵连的,没有什么东西会像孤岛一样地存在.如果你试图像孤岛一样地存在—  那也是可能的,不过那是一种精神的现象,几乎是一个神话、一个梦.老子相信相互依存.他说,接受每件事物的本然的样子,不要去选择.  这看上去似乎很简单,其实是最困难的事情,因为头脑总是想选择.头脑通过选择来生活.如果你不选择,头脑就放弃了.  这是老子的方法.怎么放弃头脑呢?—  不要选择!所以他从不叫别人做任何静心,因为当你能够不选择的时候,就不需要静心了.  不要选择,生活怎么来,你就怎么过—  漂流.不要做任何努力达到任何地方.不要移向一个目标;享受此刻的全部,不要去管未来或者过去.这样你的灵魂里面就会升起一首交响乐,最低的和最高的在你里面会合,然后你就拥有一种富足.  如果你只是最高的,你就是贫乏的,因为你像一座没有山谷的山一样,那是一座贫乏的山.山谷给予深度,山谷给予神秘;诗意就住在山谷里.山峰是数学的;它是平淡的.山谷里面移动着阴影,移动着的神秘.一座没有山谷的山峰是贫乏的,一个没有山峰的山谷是贫乏的,因为这样一来就只有黑暗.太阳永远照不到它;它是潮湿的、阴暗的、忧郁的.最富有的可能就是同时成为山峰和山谷.  尼采在什么地方说过……尼采拥有人类中最有穿透力的头脑.他就是因为这种穿透力才变成疯子的;它太过分了,他的头脑太过分了,以至于他无法包容它.他说一棵树想要到达天空就必须进入最深的土壤.它的根必须进入地狱,深深地进入;只有这样,树枝、树顶才能达到天空.树必须接触到两者:地狱和天堂.  这种情况对于人类也是真实的,你必须,以某种方式,到你最内在的核心  里面同时接触上帝和魔鬼.不要害怕魔鬼,否则你的上帝将是一个比较贫乏的上帝.基督教或去犹太教的上帝非常贫乏;基督教或者犹太教或者伊斯兰教的上帝里面没有盐分……淡而无味,因为盐被抛弃了……盐变成了魔鬼.它们必须成为一体.在存在里面,对立面之间有一种有机的统一: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低.  调和音在和声里相互依存;  前和后在伴随中相互依存;  所以圣人  处理事情没有行为……  这就是所谓的"无为":圣人处理事情没有行为.这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在行为中,而忘掉行为.你将是一个世俗的人.第二种可能:放弃行为,到喜马拉雅山去保持无为.你将是一个非世俗的人.第三种可能:活在市井之间,但不要让市井活在你的里面.行为,但是不主动;行动,但是内在保持不动.  我在对你们说话,但是我的内在很宁静—  我是说和不说在一起.动而不动,为而不为.如果不为和为能够会合,那么和谐就出现了.于是你变成一个美丽的现象—  不是跟丑相对的美丽,而是同时包含丑的美丽.  到一座玫瑰花园里去.看看花和刺.那些刺并不反对花,它们保持它.它们守卫在花的周围:是花的安全措施.在一个真正美丽的人的里面,在一个真正和谐的人的里面,没有什么是被拒绝的.拒绝是违背存在的.每一样东西都应该吸收.那就是存在的艺术.如果你拒绝,那就说明你不是艺术家.每一样东西都应该吸收、使用.如果路上有一块石头,不要试图拒绝它,要把它用作垫脚石.  所以圣人处理事情没有行为……  他不逃到喜马拉雅山去.他留在世俗里.他处理事情没有任何行为.他  的里面不活动,行为保持在外面.他在中心依然不活动.那就是老子所说的 "无为"—  发现旋风的中心.旋风在外面,但是在中心没有东西动过.  ……讲道不用语言.  我在这里对你们讲道,没有使用语言.你们会认为,我在使用语言.是的,我在讲道……没有使用语言,因为我的内在深处没有出现语言.它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我;语言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我.我使用它;我不被它使用,它并没有填满我.我在对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根本不在说话.我从来不跟自己说话,我没有内在的交谈.当我不在说话的时候,我很宁静,当我说话的时候,那种宁静并没有被打扰,那种宁静依然没有被碰触过.  ……讲道不用语言;  万物兴起,但他不回避它们.  他从来不逃避.他从来不拒绝.他从来不抛弃.那就是我的"出家"的意义."出家"这个词意味着抛弃,但是我并不宣扬抛弃.那么我为什么把你们叫做桑雅生呢?我是在老子的意义上把你们叫做桑雅生的,抛弃而不抛弃,留在世俗里,但仍然出离它—  这就是对立面的会合.所以我不叫你们行动,抛弃、离开你们的家庭.没有必要.你们要在那里,你们要全然地在那里,但是在深处,有某种东西保持在上面、保持着超越—  不要忘记这一点.当你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要和妻子在一起,也要和你在一起.这就是要点.如果你忘记自己了,仅仅和妻子在一起,你就是一个世俗的人.那么你迟早会逃跑的,因为那会在生活中创造很多烦恼,使你想要离开、想要抛弃、想要跑到山上去.两者都是极端.而真理从来不在极端里面,真理包含极端.它在两者里面,但不在其中任何一个里面.  万物兴起,但他不回避它们;  他给予它们生命,但不占有它们.  他给予他们生命,但不占有它们.爱你的孩子,但是不要占有他们.爱你的妻子和你的丈夫,但是不要占有他们.你一旦占有……你不知道,你在深处已经被占有了.你一占有,你就被占有了.占有者就是被占有者.不要因为占有试图破坏别人的中心,而别人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如果你试图破坏别人的中心,那么你的中心就会在这种努力里面受到破坏.这样一来,就只有旋风而没有中心了.要在世俗里面而又不在它的里面.你内在的深处有某些东西是超越的,一直飘浮在天上—  树根在地下,而树的枝干在天上.  他给予它们生命,但不占有它们;  他行动,但不自恃;  完成了,但不居功.  他只是作为整体的一部分而生活—  他怎么可能居功呢?他只是作为这个有机的统一、这个存在、这个"这样"(Thisness)的一部分而生活;他是它的一部分,他怎么可能居功呢?一个波浪怎么可能居功呢?波浪只是大海的一部分.  他行动,但不自恃;  完成了,但不居功.  因为他不居功,所以那个功无法从他身上拿走.  这是老子的荒谬的逻辑.他是绝对有逻辑的,不过他有的是他自己的逻辑.他说:  因为他不居功,所以那个功无法从他身上拿走.  如果你居功,那么你的功可以被驳倒;如果你不居功,那么你的功劳—  它根本没有提出过—  怎么可能被驳倒呢?如果你想成为世界上的重要人物,你就可能被证明为无足轻重的人物.肯定要这样证明的,因为每一个人都在试图成为重要人物,每一个人都是那个功劳的竞争者,但是如果你不居功,你保持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这怎么可能被驳倒呢?在你的无足轻重里面,你变成了重要人物,没有人能够驳倒它,没有人能够跟它竞争.  如果你试图胜利,你就会失败.你去问一问亚历山大、拿破仑和希特勒,如果你试图胜利,你就会失败.老子说:不要试图胜利,这样就没有人能够打败你.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逻辑,是生命自身的逻辑:不要居功,你的功劳就完全实现了;不要试图胜利,你的胜利就是绝对的.不要尝试,只要存在,那么所有你能试图要求的都会自动地、自愿地来到你的身上.  一个没有要求过任何东西、没有试图以任何方式获得成功、没有为实现任何野心而奋斗的人,会突然发现一切都被实现了—  生命自己来到他的身边分享它的秘密、分享它的财富.因为一个保持不要求的人变空了,于是生命不断地往这个空里倾注它的秘密和财富.  生命讨厌空.如果你变空了,那么每样东西都会自动来临.尝试,你就会失败;不尝试,成功就是绝对肯定的.我并不是说,如果你想成功的话,不要尝试—— 我说的不是那个.它不是一个效果,(conse原  —不,(result)它是一个结果quence),而你必须了解效果和结果之间的差异.当你听老子或者听我说话的时候,你当然理解这个逻辑,如果你试图成功,你就会失败,因为有千百万个竞争者.你怎么可能在这个竞争的世界里面获得成功呢?没有人曾经成功过.每一个人都失败了.每一个人都彻底失败了,没有例外.然后老子说,如果你不试图成功的话,你就会成功.于是你的头脑贪婪起来,你的头脑说:太对了!这正是成功的方法呀!我不再要求了,我不再野心勃勃了,这样我的野心就能实现了.这是在要求一个效果.你还是老样子—  你已经完全错过老子了.  老子在说,如果你真正保持没有任何要求的话,不要求任何荣誉、声望、名份、成功或者野心,那么作为一个结果

,自然会有成功,会有胜利.整个存在都倒进你的空里.你实现了.这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效果.效果是在你欲望  它的时候产生的;结果是在你想也没有想过它、没有欲望、没有想到它的时候产生的.  它的发生是存在内部法则的一部分.那个法则就叫做"道".  因为他不居功,所以那个功无法从他身边拿走.  要了解老子,也要了解你里面的贪婪.因为那个贪婪会说……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几乎每一天—  人们到我这里来,我对他们说:静心,但是不要要求效果.他们说:如果我们不要求效果的话,它们会发生吗?我说:会的,它们会发生的,但是不要要求它们.可以,他们说行.然后过了几天他们又到我面前来说:我们一直都在等待,可是到现在为止,它们还没有发生.  你错过要点了.你不能等待.你可以等待一个效果;但是你不能等待一个结果.结果跟你或者你的等待没有关系.它是最内在法则的一部分.它是自动发生的.你甚至不需要等待,因为即使在等待里面—  也有欲望.而如果有欲望的话,结果就永远不会发生.不要欲望,它会发生的.不要求,它就会给予.不敲门,门总是开着的,只要看!  而我对你们说:老子走得最深,没有人比他走得更深.老子是最伟大的钥匙.如果你了解他,他就是一把总的钥匙;你可以用它打开所有存在于生命中的锁.试着去了解他.如果你不想从了解中要求任何效果的话,对你来说,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只要享受那个了解.只要享受你和这个老家伙在同一个旅途上的事实.这个老家伙是美丽的—  并不相对于丑;这个老家伙是智慧的—— 这个老家伙是开悟的—  并不相对于不开悟或者不开  —并不相对于笨;悟的人.这个老家伙是全然的.你在他的里面,佛陀也在他的里面.他是两者.如果你能了解他的话,就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解了.你可以忘记马哈维亚、佛陀、克里虚那.  老子一个人就够了.他是那把总的钥匙.  第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无尤.  第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我只想要平凡而快乐.我想要爱一个女人,也想要她爱我,我想要一些老朋友来共同消磨时光、共同享受.我并不想开悟.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多少世纪以来,错误的教导已经完全搅乱了你对于开悟的概念.仅仅"开悟"这个词就显得超凡脱俗,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仅仅这个词就似乎是某种尾随死亡的东西,或者是属于死人的东西.这是完全错误的.  如果你想要快乐的话,就只有开悟这一条路.如果你想要平凡的话,没有不开悟就能平凡的人.如果你想要爱和被爱的话,不开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必须了解我的开悟的概念.那只是变得平凡、健康、觉知、整体、全然.  每一个头脑都在寻求某种非凡.那就是自我:总是试图成为特别的人,总是害怕无足轻重,总是害怕空,总是试图用任何东西来塞满内在的空隙.每一个人都在寻求非凡—  这就产生了烦恼.那是不可能的.无足轻重是你本性,你就是用无(nonbeing)做成的.不管你怎样尝试,你都不会成功;连亚历山大  大帝都失败了.你无法成为重要人物,因为这在事物的本性中是不可能的.你只能成为无足轻重的人,但是做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并没有任何不好;事实上,你一接受你的无足轻重,快乐马上就从你的四面八方流溢出来—  烦恼消失了.烦恼是自我的影子,是充满野心的头脑的影子.烦恼意味着你在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因为你失败了,所以你感到烦恼.你在做一些不自然的事情,你试着去做,然后失败了,所以你感到沮丧、烦恼.  地狱不是别的,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不自然的努力的终极效果.天堂不是别的,就是变成自然的.  你是无足轻重的人.你生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没有名字,没有形式.你死了也将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名字和形式只是在表面上;你在深处就是一个广大的空间.那是美丽的,因为如果你是重要人物的话,你将是有限的、被限制的,你将是一个被囚禁的人.不,上帝不允许这样.他赐给你无足轻重的自由—  无限的,无止境的.然而你没有准备好.对于我来说,开悟就是这样一种现象,去认识、去了解、去接受人是无足轻重的事实.突然间,你停止尝试不可能的事情了.突然间,你停止用你的鞋带把自己拉上去了.你了解到这种努力的荒谬—  你就停止了.欢笑传遍你的存在.你顿时变得平静而泰然.正是那个想成为重要人物的努力在制造麻烦.  在你试图成为重要人物的时候,你无法爱.一个野心勃勃的头脑无法爱.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首先必须实现他的野心.他必须为此牺牲一切.他将继续牺牲他的爱.你看那些充满野心的人—  如果他们在追求金钱,他们总是要推迟爱.明天,当他们囤积了一大笔金钱的时候,然后他们才会堕入情网;现在是不可能的,这在任何方面都是不实际的;现在他们承担不起.爱是一种放松,而他们正追求某样东西—  一个目标.也许是金钱,也许是权力、声望、政治.他们现在怎么可能爱呢?他们无法处在此时此地—  而爱是一种此时此地的现象.爱只存在于当下,野心存在于未来,爱和野心从来碰不到一起.  你不能爱.而如果你不能爱的话,你怎么可能被别人爱呢?  爱是两个准备好在一起的人、准备好全部投入当下而忘记所有过去和未来的人的深深的沟通—  在当下,而不是明天;爱是忘记过去和未来,只记住  当下—  这个颤动的时刻、这个活生生的时刻.爱是当下的真实.  有野心的头脑不在这里,他总是在跑.你怎么能爱一个奔跑的人呢?他总是在比赛当中、总是在竞争当中;他没有时间.或者他认为在未来的什么地方,当目标达到以后,当他获得他所寻求的权力、他所欲望的财富以后,他就放松下来,开始爱.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因为目标永远达不到.  野心永远不会满足.满足不是它的本性.你可以满足一个野心,马上就有另外 1000个野心从里面生出来.野心从来不会停止.如果你听懂我的话,如果你理解了,它就能够马上停止,但是如果你给它提供能量,你怎么可能爱呢?所以,那些试图成为重要人物的人才会这么烦恼—  他们烦恼,因为他们没有得到爱;他们烦恼,因为他们无法去爱.  爱是一种狂喜:无念的狂喜、当下的狂喜、无野心状态的狂喜、空的狂喜.不管爱人在什么地方,那里都没有人,只有爱.当两个爱人相遇的时候,他们不是两个.在你看来,从外面看,他们似乎是两个人.然而里面的故事则完全不同:他们不是两个.他们一旦相遇,二就消失了,只有爱存在,只有爱在流动.除非你的内在是一个空、是一个无—  这样就没有障碍了,在你和爱人之间没有东西—  否则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呢?如果你是一个重要人物,你的爱人也是一个重要人物,那么就不是两个人相遇了,而是 4个人:两个真正无足轻重的人站在背景里,而两个重要人物—  两个虚假的自我在握手、在抚爱、在做出爱的姿势.那是一出供人观看的表演:荒唐极了!爱人相遇的时候没有人,两个"没有人"无法是两个.两个"无"怎么可能是两个呢?"无"没有界线—  "无"就是广大.两个"无"会合而为一.两个重要人物仍然是两个.  所以爱会变成一种那么丑陋的事情—  是你所谓的爱,而不是我的.你的爱是一件丑陋的事情,是最丑陋的:爱人不断地争斗、吵架、彼此制造烦恼.沙特说: "你就  "别人就是地狱. 他说的就是你的爱.每当你独自一人的时候,感到轻松,每当你跟爱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出现紧张.你无法单独生活,因为最深处的"没有人"在渴望……它有一种渴望,一种深深的渴望.所以你无法保持单独.你不得不移动—  你寻求一起(togetherness),但是当你一起的时候,它又变成了一种烦恼.所有的关系除了创造烦恼以外,没有别的,除非  你开悟了,否则爱就只是一种纠纷、一种争吵.一个人渐渐变得迟钝、变得麻木.所以整个世界看上去才那么死气沉沉、那么腐败.它在发臭,所有的关系都变得腐效了,它们都变得丑陋了.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爱和被爱的话……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的;你必须消失,你必须离开—  这样就剩下一个干净的"无",一个新鲜的"无".只有这样,爱的花才能开放.种子在那里,然而自我就像一块石头,种子不可能在它上面发芽.  你不是说想要平凡吗?—  你想要爱?—  你想要朋友?—  你想要享受?那正是开悟的内容!但是如果你到牧师那里去,到传教士那里去,到有组织的宗教那里去,到教会那里去,他们的开悟是不一样的.他们反对爱、他们反对平凡、他们反对友谊、他们反对享受、他们反对你的本性所自然寻求的每一样东西,他们是大毒害者.但是,如果你来我我,你就找对人了—  找对人的意思是说:我的开悟是属于世俗的.我不是说世俗的存在就是唯一的存在———不是的.不要误解我的意思.然而"彼"是依靠"此"的,另一个世界是依靠这个世界的,天空是依靠土地的.如果你想升高的话,你的根就必须深入这块土地,你需要扎根在这一生中,那么花就会开放在另一生中.另一生就是这一生的开花,上帝并不是相对于这一生的;他在世俗的里面,藏在它的里面.你不需要以反对世俗来寻求他—  如果你这样去寻求他的话,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他在此时此地.你必须寻求,你必须深入这个存在—  这是找到他的唯一的方法.这整个一生,这整个存在不是别的,正是一座庙宇,而他就躲在它的里面.不要逃避它.  我不反对这一生,事实上,我不反对任何东西.我赞成每一样东西,因为如果它存在着,就必然有它的目的.上帝造物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  他不是疯子.存在是很有意义的;如果这一生存在着,那就说明另一生没有它就不可能存在.它是另一生的基础.  但是当你到我这里来的时候,你是带着你的观念来的.当你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谈论开悟,你以过去所得到的关于开悟的教导来理解我的话.当你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谈论抛弃,谈论出家,你把它们理解成另一些东西,并  不是我所说的内容.我不得不使用你的语言,那些语言都已经被污染了,它们已经被无数的个人以不同的内涵、不同的意义使用过无数次;而我在给予它们不同向度的意义.  开悟就是一个人完全觉知到自己内在的空,并且不和它斗争;相反,他还要享受它,因为它是喜悦的.通过享受自己的空,他变得可以和别人共同享受;别人也能享受,别人也能来加入他的奥秘.他的门是打开的,他邀请朋友和爱人,他准备分享,他准备给予.当你给予你的空时,你不会害怕给予,因为你不可能耗尽空.你继续给予,你继续给予,你继续给予—  它永远在那里,你不可能耗尽它.只有有限的东西才能被耗尽,所以它们会产生吝啬—  你害怕给予.一个感到自己是空的人,他何必害怕给予呢?他可以把自己全部献出来,而除非那是可能的,否则爱是不可能的.爱是一种神圣的现象,爱不是世俗的.每一个配得上这个名字的爱都是神圣的.当你进入爱的时候,你就进入了纯洁和天真的世界.当你爱的时候,你就进入了神的殿堂.  享受吧!我不赞成悲伤和拉长的脸.我在这里不是要让你们变得更烦恼—  你们已经太烦恼了.我在这里不是要给你们更多的悲伤.我在这里是要唤醒你们进入真正的喜乐,那是你天生的权利,那是你本来就可以得到的,但是你已经忘记怎么去接近它了,而且你正朝着错误的方向走,你在某个它不在的地方寻求它.你在外面寻求它,而它在里面;你在远处寻求它,而它在身边;你在遥远的星球上寻求它,而它就在你的面前.  在英语里面有两个单词,很美.一个是"显而易见"(obvious).它来自一个拉丁文的词根,意思是就在你的面前.另一个词是"难题"(problem).它来自一个希腊文的词根,意思也是就在你的面前."显而易见"和"难题"的词根是相同的.显而易见就是难题,正在你的面前的就是难题—  因为你看不见它,你的目光在遥远的土地上游荡.显而易见的已经变成了难题.开悟就是觉知到显而易见的,而当你觉知到显而易见的时候,难题就消失了.  过一种没有难题的生活就是过一种开悟的生活.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方式:它跟成就没有关系,它跟学习没有关系,它跟努力没有关系.唯一需要的就是变得更加警醒一点,这样你就能够看,能够看见,能够观察你里面的  东西.答案是切近的,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加切近你.不要远远地寻求它;它就在你的里面,一旦你在里面安定了、集中了、扎根了,我会给你所有的自由—  去爱.到世俗中去,现在你将能够享受它,你将能够品尝它,你将能够穿透它最深的可能性.每当你进入深处的领域时,你总会在那里发现上帝.当你深入爱的时候,你将发现上帝;当你警觉地、有觉知地吃好的时候,你会发现上帝.  《奥义书》说食物是上帝.《奥义书》说性是终极喜乐的一个兄弟,一个孪生兄弟.终极喜乐的一个孪生兄弟—  性!你把它谴责得太厉害了.它也许是梯子的最低一级,但是它毕竟属于这个梯子.最高一级和最低一级同样属于这个梯子;事实上,每样东西都属于上帝,都是神圣的.  这就是开悟:能够在每样东西里面看见神圣的颤动.宗教并不反对任何东西,宗教是在每一个地方寻找神圣的探索.而它就在那里,等待着你.  你来对地方了.你的头脑可能想逃离这里,因为对你的头脑来说,这将是一次死亡.它适合你,但不适合你的头脑.它完全适合你的本性.然而对你的野心、你的自我、你的骄傲、你的愚蠢来说,它是此刻你在地球上任何地方所能找到的最不合适的地方.  所以你必须决定.如果你想要愚蠢,你就逃跑.这样头脑就会继续愚弄你,让你觉得你在爱、在享受—  而你知道你并不在享受,你知道你并不在爱.这样头脑就可能继续愚弄你,让你觉得你在放纵—  而你不可能放纵.你甚至都不在那里,你不可能放纵.你不存在.从任何方面来说,你都没有一个整体的存在.  你也许到处流浪,并且欺骗自己,然而如果你真的想被一个女人爱,真的想爱一个女人的话,如果你想要朋友,想要享受生命的话—  那么我现在给你的就是打开它的钥匙.  第二个问题:  你说老子是接引极少数寻求者的.那么你怎么说他是全然的呢?  因为他是全然的,所以他是接引极少数寻求者的.头脑害怕全然,头脑总是寻求完美.头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试着理解这两个向度.完美的向度和全然的向度.有了完美,自我就能完美地存在;事实上,没有完美的向度,自我就无法存在.自我总是试图变得越来越完美,而当你想要完美的时候,你就必须选择—  你不能全然.如果你想要聪明,你就必须选择:你必须放弃愚蠢,你必须和无知斗争.如果你想要完美的聪明,你就必须切断所有无知、愚蠢、疯狂的可能.  然而一个全然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在他的愚蠢里面,他是聪明的;在他的聪明里面,他是愚蠢的.他知道他是无知的—  那就是他的聪明.对立在他的里面会合了.老子说:除了我以外,每一个人似乎都是聪明的.我好像是一个傻瓜.每一个人都试图变得聪明,试图变得博学,试图变得睿智—  试图切断、隐藏、压抑愚蠢,但是愚蠢有它自己的美—  如果它能和聪明连在一起的话,那么聪明就完全了."在全然的向度上,最聪明的人同时也是傻瓜.他们是那么简单、那么天真,以至于他们看上去很傻,对许多人来说,老子肯定显得很傻.他是很傻,他是两者.那就是困难:因为头脑寻求完美.谁愿意去找老子呢?没有人既想要愚蠢又想要聪明.你甚至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两者.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两者呢?  据说有一个神秘家去旅行,他来到一个小镇上.在他到达以前,他的名字已经先到了,他的名字早就家喻户晓了.所以人们聚集起来说:"请给我们讲一些道吧."  神秘家说: 因为我也是一个傻瓜.你们会被我的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教导弄糊涂的,所以最好还是让我保持沉默."然而他越试图回避,他们就越坚持,他们就越被他的人格所吸引.  最后他妥协了,他说:"好吧.星期五我到清真寺来……那是一个伊斯兰教的村庄.……你们希望我讲点什么呢?"  他们说:"当然是讲上帝."  所以他就来了.整个村庄的人们全部聚集在那里,他引起了那么大的震动.他站在讲台上,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我打算对上帝说点什么吗?"  村民们当然回答:"不,我们不知道您打算说什么."  "那么,"他说,"这就没有用了,因为如果你们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话,你们就无法理解了.需要一点准备,而你们完全没有准备.我说了也是白说,所以我不说了."他离开了清真寺.  村民都傻眼了:怎么办呢?他们劝他下个星期五再来.下一个星期五,他又来了.他问了同一个问题;所有的村民都准备好了.他问:"你们知道我打算说什么吗?"  他们说,"当然知道."  所以他说,"那么就不需要再说了.如果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就结束了.何必再来麻烦我,又浪费你们的时间呢?"他又离开了清真寺.那些村民完全糊涂了:到底要怎么对付这个人呢?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疯狂了.他肯定藏着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再一次想办法说服他.他来了,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们知道我打算说什么吗?"现在村民们变得聪明一点了.他们说: 有一半人不  "我们有一半人知道,知道."神秘家说: 那些知道的人可以告诉那些不知道的人."  "那就没有必要了.  这是一个既聪明又愚蠢的人—  他看起来愚蠢,但是在他的愚蠢里面,他是非常聪明的;他看起来聪明,但是他的行为像一个傻瓜.如果你了解生命,你走得越深,你就越深地了解到整体是值得选择的.那意味着不需要选择.选择将支解整体,不管你得到什么,都是破碎的和死的.在生命中,聪明和愚蠢是一起的;如果你支解它们的话,聪明就会变得孤立,愚蠢就会变得孤立,然而两者都是死的.生命最伟大的艺术就是让它们在那样一种平衡里面成长,你的聪明带有某种愚蠢的品质,你的愚蠢带有某种聪明的品质.那么你就是全然的.  那就是为什么,愿意去找老子的寻求者是极少的.他会显得很荒唐,因为他的举止有时候像一个聪明的人,有时候像一个蠢笨的人.你无法信赖他,他是不可测知的,没有人知道他下一刻打算做什么—  他一刻接着一刻地生活.你没有办法从他的言行里面得出一个教条:他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也很  蠢笨.那个蠢笨会扰乱你的.他在表面上总是不一致.当然,他在深处是一致的.绝对一致的:他是那么地一致,以至于他的聪明和蠢笨也是一致的,然而要了解这一点,你必须更深入地进入这个人.仅仅表面上的认识是不行的,仅仅熟悉是不行的;你需要跟他在一起.你必须深深地加入他的存在,只有这样,你才能了解那个全然.  佛陀是聪明的,马哈维亚是聪明的.你在他们里面找不到任何一点愚蠢,他们就是完美.然而老子不是的,庄子不是的,列子也不是的.他们是矛盾的,他们是似是而非的,但那正是他们美丽的地方.佛陀是单调的.如果你今天了解了佛陀,你就已经了解了他的昨天,你也已经了解了他的明天.他是一致的,干净的,逻辑的,在一条在线运动,直线的.  然而老子是左弯右拐的,他的行径像一个疯子.当我们进入他的话语时,你会了解的;你将了解他的行径像一个疯子.他的话在表面上没有道理,其实它们是最有道理的,但是要了解他的道理,你就必须完全改变.佛陀在表面上是逻辑的,合理的.你不需要变成一个静心者,你就可以了解他;你不需要流进他的存在,你就可以了解他.他是可以了解的,然而老子不是的.这个全然……老子接受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他全然接受.他不去担心另一个世界;他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从这个世界长出来的——  —另一生是从这一生长出来的,所以何必为它担心呢?尽可能美丽地,尽可能完全地过好这一生,另一生会自然地从它产生出来.那是一个自然的成长.  如果你碰到老子的话,他会使你感到很困惑.有时候他会这么说,另一些时候他又那么说;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在下一句话中反驳它.所以只有极少数的寻求者才够得着他;所以不存在以老子为对象的有组织的宗教.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个别的寻求者够得着他,因为有组织的宗教必须是完美主义者,必须根据头脑,必须根据你;因为有组织的宗教意味着一个对群众更感兴趣的宗教.它必须和群众一起存在.  老子可以保持不受污染,保持纯净.他没有妥协.他的全然变得不可理解.  所以只有少数寻求者才够得着他,因为他是全然的.  一个人越全然,他就变得越不可理解,因为他变得越像上帝了.他不是明确的.他不像一个人工的花园;他是一片荒野、一个森林,没有规则、没有计划,是一片没有计划的野生的丛林,那就是他的美.人工种植的花园不管多么美丽,人在那里太明显了,人工在那里太明显了.每样东西都经过人的计划、修剪和栽培,每样东西都是对称的,但是在一个野生的森林里面,你看不到任何对称,你看不到任何逻辑,如果上帝是园丁的话,他一定是病了,他为什么要培育这么一片森林呢?佛陀像一座花园,一座皇家花园;老子像一片野生的森林:你可能会迷失在里面.  你会感到害怕,每一步都潜伏着危险,每一片阴影都会把你吓死.所以孔子说:不要靠近他.没有人知道他的方式,他要么是疯子,要么是最聪明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第三个问题:  我有一个强烈的欲望,想要和宇宙融合在一起,但我还是分离的、焦虑的、无家可归的—  为什么?是什么东西把我拉住了?我该怎么办呢?  正是这个想要跟宇宙融合在一起的欲望使你保持分离.放下这个欲望,融合就有了.  你无法用一个强烈的欲望去融合,因为那个欲望将使你保持分离.谁是这个正在欲望的人呢?这个强烈的欲望属于谁呢?一个强烈的欲望创造一个强烈的自我和一个压抑的自我.是谁告诉你,你是分离的,你需要融合?你从来没有分离过,所以你为什么要追逐自己呢?你是融合的.  注意看这个观点的不同.老子说,你是融入存在的,你不是分离的.你从来没有分离过,你也永远无法分离.这怎么可能呢?你存在于神的海洋里,或者道的海洋里,不管你把它叫做什么.  你怎么可能是分离的呢?所以,首先是一个错误的观念,我是分离的,然后从第一个观念中产生另一个错误的观念:我必须融合.如果你试图融合的  话,你就会保持分离.只要看着,观照着,你是你吗?谁在你的里面诞生?你有一点概念了吗?那个在你里面诞生的,那个在你里面生活的,那个在你里面呼吸的,就是整体.而这些只是思考—  怎么融合?有了这些思想,你就永远不可能融合.只要看着事情的状态.你已经在它里面了.  据说当临济去拜访他的师父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地哭着,问师父怎么才能成佛,他的师父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他非常震惊,他说:"你在干什么?我问错什么了吗?"  师父说:"是的.这是一个人所能问出的最错误的问题.你要是再问的话,我就会打得更重.太愚蠢了!你本来就是一个佛……而你却在问怎么成佛?"  一旦你掉进怎么成佛的陷阱里,你就会千方百计地错过整个要点.你一直就是一个佛.  这件事情发生在佛陀自己的生活中.在他的过去生活中,他听说有一个人已经成佛了.所以他就过去向他顶礼,但是他完全惊呆了,因为当他顶礼那个佛陀的时候,那个佛陀也马上向他顶礼.  所以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向您顶礼,因为我是一个无知的人,我还在探索,还在寻求,但是您为什么要向我顶礼呢?您已经开悟了."  佛陀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看得出你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对你很清楚.一旦我明白我是谁了,我就明白了整个存在是什么.不过你可能还没有觉知到.你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觉知你是谁."  佛陀不是一种成就.它只是认出来你是谁,它只是一种回想(remem原 brance).所以不要问我怎么融合.如果你有一个强烈的融合的欲望,那么你的欲望越强烈,融合就越困难.欲望就是障碍,请你放下这个欲望,只要环顾四周.你是谁?上帝存在,而不是你.你是一个虚假的概念,是一个想法,是头脑里面的一个气泡—  一个气泡,如此而已.如果强烈的欲望太多了,不会发生别的—  只有空气变热了,一片沸腾的热气,如此而已.稍微冷静一点.只要环顾四周:你一直在海洋里,你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别的地方.你不可能去,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存在.除了上帝,没有别的空间—  或者是道.所以,你越早明白欲望的愚蠢、融合的愚蠢,越好.你早就是你所寻求的东西了.  这是所有觉醒者的启示:你早就是你所寻求的东西了.你早就是那个目标了.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它看上去有一点亵渎,但是只有学禅的佛教徒才能这么做.他们非常热爱他们的师父,他们非常热爱佛陀,以至于他们甚至承担得起亵渎.  故事是说,有一个猴子来到佛陀面前.  猴子代表人,猴子意味着头脑.头脑是一只猴子,达尔文知道得太迟了,但是我们一直发觉人肯定是从猴子那里来的,因为他还有猴子的味道.你只要看看头脑,看看它的不断的唠叨,然后再看看树上的猴子,你就会感觉出这种相似了.  一只猴子来到佛陀面前,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他是一个国王,一个猴王—  那意味着他绝对是一只猴子.  那只猴子对佛陀说:"我想成佛."  佛陀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在做猴子的时候就能成佛的."  猴子说:"你不知道我的法力.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没有哪只猴子认为自己是普通的,所有的猴子都认为自己是不普通的,这是他们猴性的一部分.他说:"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你在说什么?我是一只猴王."  于是佛陀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或者非凡的法力吗?你能向我展示一下吗?"  猴子说:"我能跳到世界的尽头."他一直在树上跳来跳去.  他知道怎么跳.  于是佛陀说:"好吧.你到我的手掌上来,然后跳到世界的另一头去."  猴子试了又试,他确实是一只神通广大的猴子,是一只非常厉害的猴子.他像箭一样地冲过去,他冲啊冲啊……他冲啊.几个月—  故事说—  几年过去了.最后,猴子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他笑了.他说:"看!世界的尽头."当他往下看,下面是一片深渊:有五根柱子立那里标明边界.现在他必须回来了,但是怎么证明他来过这里呢?所以他在一根柱子的旁边撤了一泡尿.  一只猴子!—  在上面做了记号!  又过了几年,他回来了.当他回到佛陀身边的时候,他说:  "我已经去过世界的尽头了,我在那里留了一个记号."  而佛陀却说:"你往周围看一看."  头脑是一只闭着眼晴的、做梦的猴子.你哪里也没有去过,你一直在此时此地—  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存在,只要睁开眼睛.  只要睁开眼睛往周围看一看,你就会突然笑出来.你一直扎根在终极的存在里,你不需要融合.只需要变得警觉,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是谁.  放下强烈欲望的愚蠢.欲望是一种障碍,强烈的欲望当然是一种更大的障碍.欲望像乌云一样蒙蔽了你的头脑.欲望在你的周围形成一道烟幕,使你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四个问题:  你谈论对立面的和谐.我却觉得恨杀死了爱,愤怒杀死了慈悲.那些极端在我的里面争斗.我怎么才能找到和谐呢?  你完全错了.如果恨杀死了爱、愤怒杀死了慈悲的话,那么就没有可能了—  没有可能存在爱、存在慈悲了.那么你就被抓住了,你没有办法脱离它.你已经用恨生活了千百万生—  它肯定早就杀死爱了.你已经用愤怒生活了千百万生—  它肯定早就杀死慈悲了."然而你看……爱依然在那里.恨来了又去了,爱依然存活.愤怒来了又去了,慈悲依然存活.恨没有杀死过爱;夜晚没有能够杀死过白天;黑暗没有能够杀死过光明.没有,它们依然存活.  所以,首先需要理解的是,它们没有被杀死.这是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只有当你真正爱了以后才有可能.你没有真正地爱过;这才是麻烦,而不是恨.恨不是麻烦—  你没有真正地爱过.黑暗不是麻烦—  你没有光明.如果光明存在,黑暗就会消失.你没有真正地爱过.你在幻想,你在想象,你在做梦—  但是你没有爱过.  要爱.然而我不是说,只要通过爱,恨就会马上消失—  不是的,恨会反抗的.每一个人都想存活.恨会战斗的.你爱得越多,恨就变得越强烈,但是你会感到很惊讶:恨来了又去了.它没有杀死爱,相反,它使爱更加强烈了.爱同样也能吸收恨.如果你爱一个人,有时候你可以恨,但是那种恨并没有破坏爱;相反,它给爱带来一种丰富.  恨究竟是什么呢?  它是一种离开的倾向.  爱是什么呢?  它是一种靠近的倾向.  恨是一种离开的倾向、一种离婚的倾向.  爱是一种结婚的倾向、靠近的倾向、亲密的倾向、合一的倾向.恨要变成两个,变成独立的.爱要变成一个,变成相互依存的.每当你恨的时候,你就离开你的爱人,但是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为了再回来,离开是需要的.这就是当你吃东西的时候:你因为饿了才吃,然后饥饿过去了,因为你吃好了.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它就像食物一样.爱是食物—  十分微妙,十分精神,但它的确是食物,它滋养你.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饥饿平息了;你感到满足,然后突然有了离开的倾向,你又分离了,但是以后你又会感到饥饿;你又想靠近了,你又想亲密,你又想去爱,你又想要彼此投入了.你开始吃,4个、5个、6个小时以后,你开始忘记食物;你不会继续坐在厨房里,你不会继续坐在食物堆里.你离开了,6个小时以后,你突然回来—  饥饿又来了.  爱有两面:饥饿和满足.你把爱误解成饥饿了.一旦你理解这一点,就不存在恨,只存在一种创造饥饿的状态,这样恨就变成爱的一部分.它丰富了爱.这样愤怒就变成慈悲的一部分,它丰富了慈悲.一种没有任何愤怒的慈悲是无力的,它的里面没有能量.一种有愤怒可能的慈悲是有力的.一种不可能有恨的爱会变得陈腐.它的婚姻看上去就像一种囚禁,你无法离开.有恨的爱有一种自由—  它永远不会变得陈腐.  在我的生命数学里,离婚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每天都在推迟它们.于是离婚不断地积累,终有一天你的婚姻将完全被它杀死,被它毁灭.如果你理解  我的话,我会建议你不要等待:每天都应该离婚再结婚.它应该是一种韵律,就像白天和黑夜、饥饿和满足、夏天和冬天、生命和死亡一样.它应该是这样.早晨你爱,下午你恨.当你爱的时候,你真正地爱,你全然地爱;当你恨的时候,你真正地恨,你全然地恨.你会突然发现它的美:那个美在全然之中.  全然的恨也是美的,跟全然的爱一样美;全然的愤怒也是美的,跟全然的慈悲一样美.那个美在全然之中.单独的愤怒会变得丑陋,单独的恨会变得丑陋—  它只是没有山峰的山谷,但是有了山峰,山谷就变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从山峰来看,山谷变得可爱;从山谷来看,山峰变得可爱.  你是运动的;你的生命之河在两岸之间.渐渐地,你越来越理解生命的数学,你不会认为恨是反对爱的,它是爱的补充.你不会认为愤怒是反对慈悲的,它是慈悲的补充.这样你也不会认为休息是反对工作的,它是工作的补充—  或者认为黑夜是反对白天的,它是白天的补充.它们形成一个完美的整体.  因为你没有爱过,所以你害怕恨—  你之所以害怕恨,是因为你的爱还不够强大:恨可以毁灭它.你没有真正确信自己是否在爱,那就是你害怕恨和愤怒的原因.你知道它可能彻底粉碎整座房子.你不能确信房子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只是一个幻想,只是一座幻想的房子.如果它是幻想的话,恨就能毁灭它;如果它是真实的话,恨只能使它更加强大.风暴过后是一片宁静.恨过以后,爱人再次新鲜地投入对方—  完全新鲜的,好像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相遇,一次又一次地第一次.  爱人永远是第一次相遇.如果你们第二次相遇的话,爱早就衰老了、陈腐了.爱人总是每天堕入情网,新鲜的,年轻的.你看着你的女人,你甚至认不出她是你从前见过的女人—  她是全新的.你看着你的男人,他似乎是一个陌生人—  你们再次堕入情网.  恨没有毁灭爱,它只是毁灭了爱的陈腐.它是一次清洗,如果你理解它的话,你就会感激它.如果你也能感激恨的话,你就已经理解了;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毁灭你的爱了.现在你第一次真正扎下根来,现在你能够吸收风暴、能够通过它强大起来,能够通过它丰富起来.  不要把生命看成一个两重性,不要把生命看成一个纠纷—  它不是的.我已经知道—  它不是的,我已经体验过—  它不是的.它是一个整体,是一片,每样东西都容纳在它的里面.你只要发现怎样使它们相配,怎样允许它们相配.让它们彼此相配.它是一个美丽的整体.  如果你问我,要是可能存在一个没有恨的世界,我不会选择它;它肯定是绝对死寂和乏味的.它也许很甜,但是太甜了,甜得让你渴望盐.如果可能存在一个没有愤怒的世界,我不会选择它,因为没有愤怒的慈悲里面也没有生命.对立给予张力,对立给予硬度.普通的铁经过火的锻炼以后就变成了钢;没有火,它就变不成钢.温度越高,钢的硬度和强度也会越大.如果你的慈悲能够经过愤怒,愤怒的温度越高,慈悲的硬度和强度也会越大.  佛陀是慈悲的.他是一名战士.他来自刹帝利种姓,是一名武士.他肯定经历过非常愤怒的生活—  然后突然地,他变得慈悲了.马哈维亚来自刹帝利种姓.事实上,这看起来虽然荒唐,但是它有一种一致性:所有非暴力的伟大导师都来自刹帝利种姓.没有哪个婆罗门传过非暴力的道.我们只知道有一个婆罗门,据说是毗湿奴的化身,他叫珀鲁色拉(Parusnaram).他是世界上最暴力的人—  一个婆罗门,竟然是世界上最暴力的!耆那教的 24位大师都是刹帝利,佛陀也是一个刹帝利.他们谈论非暴力和慈悲;他们经验过暴力了,他们知道暴力是什么,他们经历过了.即使一个婆罗门要试着成为非暴力的,他也超不过表皮的深度.只有一个刹帝利,一个战士,经历过火的锻炼,才有一种强有力的慈悲或者慈悲的可能.  所以要记住,如果你内心的极端在互相斗争的话,不要去选择.让它们两者都存在.做一所大房子,里面拥有足够的空间.  不要说:"我只要有慈悲,不要有愤怒;我只要有爱,不要有恨."这样你就会变得贫乏.  要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让两者同时存在.不需要在它们中间制造战争;没有战争.战争来自你的头脑,来自你的教育、教养和制约.整个世界一直都对你说:要爱,不要恨.没有恨你怎么可能爱呢?耶稣说:"要爱你的敌人."而我告诉你:"也要恨你的爱人."—  这样它就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了.否则耶稣  的话就是不完整的.他说,"要爱你的敌人."你只会恨;而他说也要爱,但是另一部分漏掉了.我告诉你,也要恨你的朋友,也要恨你的爱人.不要害怕.然后渐渐地,你会发现敌人和朋友之间没有差别,因为你对敌人既恨也爱,你对朋友既爱也恨.问题只在于硬币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这样朋友就是敌人,敌人就是朋友.这样差别就消失了.  不要在里面制造战争,让它们两者都存在.它们都是需要的冥冥它们将给你两只翅膀;只有这样,你才能飞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  老子也许是卓越的,他也许就是真理的颠峰,但是他的高度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没有用.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从另一面来看,马哈维亚、摩西和穆罕默德更加实际,也更有帮助?  确实如此.他们确实更加实际,也更有帮助,但是他们之所以有帮助,是因为他们没有彻底地改变你;他们妥协了,他们没有完全地转化你.他们看起来是有帮助的,他们是实际的,这是肯定的—  穆罕默德或者摩西—  他们是绝对实际的,因为他们适合你的头脑.所以他们显得很实际.你认为是实际的东西,他们也认为是实际的.  老子完全不同于你的头脑,那正是转变的可能.你跟穆罕默德走在一起不会被转变.你可以变成一个穆罕默德,你可以变成一个好人,你甚至可以变得有道德,但是你仍然处在同一条的轨道上—  你的向度没有改变.你跟马哈维亚在一起只会依然故我—  或许好一点,但还是一样.你跟老子在一起则要被彻底毁灭,然后再生.他是死亡和复活.  试着理解为什么它是这样的.你可以理解马哈维亚,他的算计属于你的头脑—  你的逻辑并没有超过你.所以他看起来很实际.他的所有追随者都是生意人—  算计的、数学的、实际的人,那并非巧合.所有的耆那教徒都变成了生意人:他们更加数学,更加聪明,更加算计,那也并非巧合.犹太人是世  界上最会算计的人,最会算计的民族,他们很聪明,那也并非巧合.耆那教徒和犹太人几乎是相同的,耆那教徒是印度的犹太人.为什么是这样的呢?因为摩西是实际的,马哈维亚也是实际的.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它属于最初的世界.  上帝在寻找一个民族愿意接受他的十诫.世界变得有点儿混乱,需要道德和伦理.所以他找了很多民族,但是没有一个愿意接受.  他找到印度人说:"我有十诫提供给你们.这是生命的全部哲学."  印度人问:"举一个例子吧?你先告诉我们一条戒律……"  上帝说:"要真实,要诚实."  印度人说: (maya)这是很困难的.在这个幻象  "在这个幻象的世界里面,的里面,一个人也不需要诚实.有时候,在这个梦想的世界里面……一个人怎么可能永远真实呢?那是很困难的,何必制造麻烦呢?"  他询问其它民族.有些人说,不私通是无法忍受的,因为生命将失去所有的乐趣.私通给生活带来乐趣、带来幻想.那是无法忍受的,如果这样,人生就不值得一过了.  上帝变得很沮丧.他在每个地方都遭到拒绝.  据说,他后来找到摩西,他说:"我有十诫可以提供给你."他现在很害怕,因为这是最后一个民族了."你想要吗?"  他以为摩西会问:"这十诫是什么?"但是他没有这么问.他只是问:"它是什么价?它要多少钱?"  上帝说,"它们是免费的."  摩西说,"那么我要两套."  算计的、数学的、聪明的、高智力的—  犹太人只占世界的百分之三,但是他们拿走了百分之八十的诺贝尔奖.百分之三的人和百分之八十的诺贝尔奖!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困难的现象.只有百分之三的人,但是他们几乎操纵了整个世界,他们到处遭到拒绝,到处遭到谴责,但是他们非常实际,非常聪明.马克思、佛洛伊德、爱因斯坦,三个统治世界的人—  他们都是犹太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是不实际的.而老子是不实际的.  事实上,老子赞美不实际.  有一个故事:老子和他的门徒经过一片森林,有好几百个木匠在那里伐木,因为他们要造一座大宫殿.所以整个森林几乎都被砍光了,但是只有一棵树屹立在那里,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  大得足以让 1万个人坐在下面乘凉.老子让他的门徒去问,为什么整个森林都被砍光了,唯独这棵树被留下来.  门徒走过去问木匠:"你们为什么不砍这棵树呢?"  木匠说:"这棵树完全没有用.你无法用它做任何东西,因为它的每条树枝都有疙瘩,没有一条是直的.你不能用它做柱子,你不能用它做家具,你不能用它做燃料,因为它的烟对眼睛有害—  会把眼晴弄瞎的.这棵树完全没有用,那就是为什么."  他们回来了.老子笑着说,"你们要像这棵树一样.如果你们想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像这棵树一样—  完全没有用.这样就没有人会害你了,如果你是直的,你就会被人砍掉,你就会变成别人家里的家具;如果你是美的,你就会被人拿到市场上去卖,你就会变成一个商品.要像这棵树一样,完全没有用.这样就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你会长得很高很大,成千上万的人可以在你底下乘凉."  老子经过一个城镇,镇上所有的年青人都被迫应征入伍.  他们碰到一个驼背.老子说:"你们过去问一问,为什么这个人被留下了.他为什么没有去当兵."  那个驼背说:"我怎么可能去当兵呢?你们看,我是一个驼背.我没有用."  门徒回来了.老子说, 要像这个驼背一样.那么你们就不会被征去  "记住,杀人或者被杀.要保持无用."  老子有一种跟你的头脑完全不同的逻辑.他说,"要做最后一个.在世界上活动,好像你并不在活动一样.保持不为人知,不要试着去做第一个,否则你就会被人摔下来.不要争强好胜,不要试图证明你的价值.不需要这么做,应该保持无用,并且尽情享受."  他当然是不实际的,但是如果你能理解他,你就会发现,在更深的层面上,在深处,他是最实际的—  因为生命要去享受和庆祝,生命不要变成一种  功用.和市场上的商品相比,生命更像一首诗;它应该像一首诗、一支歌、一段舞蹈,或者路边的一朵花,盛开着,不为什么特别的人,散发着芳香,没有任何目标,不做任何特别的东西,只是在享受自己,做自己(beingitself).  老子说:如果你试图变得非常聪明,如果你试图变得非常有用,你就会被人使用;如果你试图变得非常实际,你就会在这个地方或者那个地方被人利用.因为世界不可能让一个实际的人独自待着.老子说:放下所有这些观念.如果你想成为一首诗、一个狂喜,那么你就忘掉功用.你必须对自己保持诚实.做你自己.  嬉皮有一句格言:做你的事情.老子是世界上第一个嬉皮.他说:做你自己,做你的事情,别去管其它事情.你不是在这里等待出售的.所以不要考虑功用,只要想到你的喜乐.要喜乐,如果什么东西从你的喜乐里流出来,那很好—  去分享它,但是不要强迫自己仅仅成为一种功用,因为自杀就是这样发生的.不要自杀.  世界上所有的导师都比老子更实际,所以他们有更多的吸引力.所以他们有强大的组织:基督教(世界上几乎有一半人变成了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耆那教、锡克教—  他们都是功利主义者.老子单独地、冷静地站着.老子站在一个独立的存在里.  然而老子是稀有的、独一无二的.如果你能理解他,你也能变得稀有,变得独一无二.他的方法就是变得平凡,这样你就变得不平凡;他的方法是处在最后,然后你突然发现你是第一;他的方法是不要求、不居功,于是没有人能够把它从你身上拿走.他的方法是像"无"一样地存在,像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那么,以一种微妙的、神秘的方式,你,只有你变成了重要人物—  使整个存在都感到祝福、都感到被祝福的重要人物,和整个存在一起庆祝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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