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年06月14日 09:33
“你一个圈在深宅的金丝雀,懂什么,若不是你口中的刀枪剑戟,你认为还会有我西凉国今日和平?”
又是这句,深宅大院,闺阁少女。
孟轻遥按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婉些,“我并不是说战争不可,只是王爷不必好战,近几年,王爷攻柔然,诛北回,我西凉的勇士又有多少是因为王爷你而丧命?陛下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底未必认同。”
“够了。”宇文决愤然挥袖,胸口起伏不平,过了半霎,才转身看向孟轻遥,那双眼睛在煌煌烛火之下,愈发明亮,“你是本王的妻子,不是本王的谋臣,这些话,本王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
孟轻遥发誓,如果眼前这人不是救过她的命,她真的想把他毒死,七窍流血,毒药穿肠。
孟轻遥转身不再与她多做纠缠,跨进园门后,将厚重的木门也轻轻阖上了。
宇文决见此,勃然转身。
书房中燃着香薰,寥寥香烟挥散开来,那双手轻轻拨弄香烟,搅弄风云,他抬头看着跪着的暗卫,懒洋洋问道:“如何?”
“平昌王将那女人带回了王府。”
许是很久没听见此种奇闻,男人竟笑出了声来,胸腔发出微微的震颤,极其惑人,“未曾想,我这弟弟也会开荤了,那女人呢?哪家的?”
“以卑职看,那女子不像青楼楚馆之人。”
“出去这么久,只给我这样一个答案?”
“王爷饶命,只是那女子遮了面容,王府守卫森严,卑职实在无法查看。”
那人细细思索的一会儿,倾身扇动烟雾,那轻淡的香气涌入鼻尖,顺着喉咙进入肺腑之中,似餍足般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时,才能看清那张笼罩于寥寥烟雾中的脸。
男人生的病态般的白,若是细看还能看出些青灰的底色,长眉挂在脸上,活像是姑娘的柳叶眉,让他看起来更加柔弱了些,只有那双眼看起来狠厉无情,像是雪夜中头狼捕食猎物的狠绝,两种气质交杂柔和,生出奇异的美感。
“竟然猜不出身份,给她一个身份便好了,我听说我那皇兄不是对丞相府大小姐的死耿耿于怀么?既然如此,送他一个孟轻遥不就好了?”
“是。”暗卫接了命令,忙躬身退下。
夜色之中,所有的肮脏与交易都隐藏于此,风云翻涌,大局得定,家国变换,皇位争夺,像是一场在夜晚中缓缓出场的傀儡戏,这方唱罢,这方登场。
宇文渊刚从丞相府回来,马车途经朱雀大街时,暗卫便向他禀告说是,孟轻遥未死,现如今便在平昌王府之内。
他神色焦急,刚要扬手吩咐车夫调转马头时,蓦然惊醒。
若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跑去平昌王府要人,自己是仗着什么身份?且不说那人是不是孟轻遥,就算是,为了一个孟轻遥如此大动干戈,定然会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
“回王府。”
角落中的那抹身影逐渐隐匿于夜色中的高墙楼阁之上,消失于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