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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长恨难释的感情 第五节 夜谈

书名:三色旗飘扬 作者:Tpfood 本章字数:2728

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8


经历半天的残酷战斗,彼得和阿斯维特倚在大篷马车的货物旁,恍恍惚惚的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俩才被忽然而至的刹车所惊醒,下意识的握紧了所抱着的剑,随时做出的战斗准备,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深夜中的巴尼斯城。

因为是深夜,疲惫至极的彼得仅仅是仓促接见了当地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后,便住到了城中最豪华的酒店里,并且由自己所带到了刺剑连所戍卫。昏昏欲睡的彼得,勉强洗了个热水澡后,碰到柔软舒适的床后,立刻坠入了梦乡之中。

也许是太过疲劳,彼得睡得特别沉,特别香。可就算是这样,彼得那紧绷的神经,还是在恍如梦境的世界里,感觉到举着烛台的莫利亚似乎走进过房间,静静的端详了他一番后,又退了出去。

想到这里,彼得强迫自己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环视了下自己睡了半宿的房间,发现这里还是相当宽敞的,装饰也非常豪华,至少是彼得住过最豪华的的酒店了。说起来,彼得回到长姐劳拉这里后,一直住的都是行宫或者军营,豪华酒店还真是没住过。

彼得口干舌燥想喝口水,却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一点可以喝的水。有些恼火的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房间,刚想呼唤侍从仆人时,正好发现一个侍从端着一壶热茶沿着楼梯从楼下上来,并往屋顶天台走去。

叫住了侍从,彼得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斯维特殿下,说她睡不着,便叫我送壶咖啡到天台去。”侍从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当彼得接过了盘子,自己端着茶壶和茶杯,来到了天台,发现阿斯维特正端庄的坐在一个椅子前,眺望着远处的夜景。

“彼得殿下居然也睡不着了吗?这里还有把椅子。”阿斯维特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心事和惆怅。

亲自为她和自己倒了杯红茶后,彼得端着茶杯站到了天台边缘,顺着阿斯维特的视线看着远方,可是那里却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我尽管曾经认为死亡并不可怕,尽管我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当我跪在自己的墓地前,静待死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这一生到底都做过什么?”阿斯维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千年战争我没参加过!姐姐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我也没法让她恢复正常!就算是这次让我肩负特使一职,我不但险些丢掉了性命,还造成了千年战争后,精灵骑士团最大之伤亡!”

阿斯维特说着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我的人生还没开始,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让我背负着花瓶一样的人生,被记入历史的角落里?”

含着泪,阿斯维特抬起头看着彼得,“还有那个佛莱曼!分明我可以手刃仇人,但是季诺爱伦大人却不让我报仇,说什么要两族和解?可什么玩笑?!虽然我们白精灵赢得了千年战争,但终究也是个惨胜啊。有多少个家族永远消失了在了精灵森林中,再也没有人走出来。就算是我们家族精灵王族旁支,也宛如秋风扫过的树林,一幅萧瑟!”

阿斯维特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天台边缘,

“战争……”

忽然,阿斯维特做出侧耳倾听,似乎在闻到什么,“你听,城外那无数的冤魂正在不断诉说着那无尽的痛苦。这种声音,我已经听了两百年了!”

可是除了空气中传来那好似悲鸣般的风声之外,彼得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巴尼

斯城,一个被褐精灵血腥屠杀过的城市!”阿斯维特冷冷的说道。

经这么一提醒,彼得回想起来了在战争爆发的头几天里,巴尼斯城确实凭借着坚固的城池,抵挡住了巴盎司皇帝军队的围攻。如果不是黑蛇骑士团及时出手,恐怕就会被特瑞伯恩公爵大人的部队实现了反包围。

“好像是佛莱曼他们干的。”彼得不由自主的说道。

可刚一说出口,阿斯维特猛然用双手捶打到了护栏上,震得呼啦呼啦乱颤。“就是这群疯狗,我们居然要和他们讲和?!”

说罢,阿斯维特瘫坐在了地上,“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个废物花瓶而已!”

彼得单膝跪在了阿斯维特面前,轻轻为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当莫利亚为我挡住了射来的致命暗器;当莫利亚不顾身负重伤,依然与尸魔兽战斗;当她为了消灭特斯拉,消失在了禁咒之中时,我一直在反复问自己到底为她做过些什么?我到底还是不是个男子汉?”

看着彼得那同样惆怅、痛苦的表情,阿斯维特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

“国破家亡之时,我什么也做不了;莫利亚消失在禁咒术时,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这是我永远的遗憾,我将痛苦一辈子。”彼得攥住胸口的衣服,脸上露出了极度难受的样子。

阿斯维特见状将彼得楼入了怀中,默默不语。

“在前往堕落王城的路上,莫利亚曾经对我说过,在她心中有那么一处能给她带来安静祥和的港湾,可那里却在海之彼岸。‘无论此航路有多么凶险,我始终相信会有人陪在我身边,一同前往海之彼岸那宁静的港湾’。”

阿斯维特恍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莫利亚不在我身边了,但是她的剑留在了我身边,我会为她去寻找‘海之彼岸’那安静祥和的港湾,实现她的梦想。”

“因为那个人给我了信心,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阿斯维特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意味深长的说道,“尤里安·莫利亚看到姐姐为千年战争而苦恼、烦闷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些话。没想到姐姐她又会对你说。”

彼得叹了口气说,“莫利亚原来也是凭借这些话,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了吗?所以说,你要坚强起来,不能因为受到点挫折,就自暴自弃。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难。曾经有多少人,无法见到战争的结束,所以活着也是种胜利啊!”

听罢,阿斯维特默默自语道:“活着也是种胜利……”

彼得用双捂住了阿斯维特的脸颊,微笑着说:“精灵两族之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仇恨的时间也足够长了。你难道还要继续他们的持续一千年的仇恨吗?既然你没参加过千年战争,那么你的历史包袱也是最轻的一个。抓住莫利亚用生命换来了两族和解的机会,在历史上留下你最为浓重的一笔!”

此时涌动着温暖泪水的阿斯维特,温柔的说了句,“谢谢你……”随后,她闭上了眼睛,将嘴唇慢慢向着彼得靠近。

“早点睡吧。如果让莫利亚知道你没有好好休息,她一定会很生气的!”彼得将其扶了起来,“阿斯维特,你是莫利亚的妹妹,我很清楚你在我心中地位。”

阿斯维特苦苦笑了下,“是啊,我是阿斯特丽雅姐姐的妹妹!我是她的妹妹而已……”气急败坏的她,将天台上的椅子,茶壶和茶杯全部打翻在地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留在天台上的彼得,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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