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语暄看着白静棠，好像在看一个更加疯癫的自己。白静棠承载了更多的仇恨，她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行为控诉着这个世界。

　　他们都是受害者，都是让人可怜的孩子。面对现实的不公平，展语暄选择消灭罪犯以消灭罪恶，他用杀人的方式解决该死却又没能被法律制裁的人。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但是比他更加疯魔的白静棠让他动摇了，以恶制恶只能让自己也变成罪犯，而所谓的正义，却依旧遥不可及。

　　“展语暄，那天你跟我说，你父母是在送你上学之后出的车祸。你知道我听到之后有多羡慕你吗？至少你还有父母送你上学，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你说的时候好难过，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是那一刻我好恨你，你怎么能用我根本感受不到的幸福来表达你的痛苦呢！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也有个可以送我上学的父母，哪怕下一秒就是天人永隔，我也甘之若饴。

　　可我没有那个命，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父母这个概念，我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好像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我只有奶奶，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含辛茹苦抚养了我七年的奶奶！可是在她病重的时候，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进组织？为了杀人？我是没有办法啊！奶奶生前没有过过好日子，她去世了我总得让她走的安稳！”

　　白静棠越说越激动，那年她七岁，连童工都难找的年纪，她能去哪筹钱安葬奶奶？

　　“现在的我取一条人命至少也要几百万，可是那时的我要多廉价有多廉价！廉价到我的卖身钱只够火化完奶奶，连一个像样的骨灰盒我买不起，只能把她装在瓶子里。进组织是不允许带自己的东西的，如果不是king帮我，我可能连这一点点的骨灰也带不进去。”

　　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

　　“你是king独自培养的，所以你根本不了解普通杀手训练的情况，别的孩子在写作业上补习班的时候，我在没日没夜地练习怎么杀人和不被别人杀死！

　　每天，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有时是和我一起训练的同龄人，有时是拿来练手的活靶子，有时是他们内部斗争互相残杀，你知道我要有多努力才能活到今天吗？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