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想不通，这位柳大公子到底要干什么，明明他们两只是萍水相逢，而且自己对他的态度也很不客气，按说要点脸面的人早就退避三舍了，可这人却像是越挫越勇似的，她越是不给他好脸色，他就越黏糊的厉害。

这要不是知道自己面黄肌瘦，身似枯柴，家里也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了。

“是没事做啊。”

柳寒山闻言却是无辜的耸了耸肩，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谑笑道：“你应该也听别人说过了，我家里都是我二叔在把持，我不过就是个不事生产的公子哥，平日里只需混吃等死，能有什么事情做？”

……能把混吃等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还真是没谁了。

杨柳额角青筋跳了跳，暗自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压下了想要揍这家伙的冲动，咬牙切齿的一字字道：“那你就继续回去混吃等死好了，别再跟着我了，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

柳寒山很想这么问她。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杨柳就径直面无表情地越过了他，指着墙上挂着的几款成衣，朝那位一脸探究的掌柜的冷冷道：“这几款每样两套。”

掌柜的被她的眼神冻得一激灵，不敢再乱看，忙不迭答应了一声。

杨柳挑的都是麻布的厚棉袄，不仅耐洗而且耐穿，其中两套黑色的是给杨树根买的，杨奎的是两套石青色，赵氏因为上了年纪，杨柳也没给她挑花里花俏的颜色，而是挑了两身绛紫的，至于小妹杨苗，她倒是替她挑了两身葱绿色的。

“怎么没有你自己的？”柳寒山走过来，扫了一眼堆在柜台上的衣服，忍不住有些纳闷的问道。

那一堆衣服中，适合女子穿的除了绛紫色就是葱绿色。

可他刚才打眼一看，那两个颜色的衣服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明显不是面前这丫头穿的，估计是给家里人带的。

杨柳只当没听见。

倒是一旁的掌柜的偷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干巴巴笑道：“这位小姐给自己挑的应该这两套鸦青色吧，我估摸着就这个尺寸适合他。”

柳寒山闻言将那鸦青的袄子拿过来，在杨柳身上比划了一下，果然。

他蓦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呼，“你一个姑娘家就算不穿粉色红色之类的，也用不着穿这种颜色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性别了？”

因为太过震惊，他一时间甚至都忘了伪装了。

好在掌柜的这会儿也在盯着杨柳看，倒是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

杨柳被他们看的十分厌烦，直接沉下脸来，没好气的冷冰冰回道：“不劳你来提醒，我记得清楚的很。”

其实要不是怕和自家老爹撞色，她都想给自己挑两身黑色的了。

上辈子她就喜欢穿黑色的。

作为一个经常潜伏在黑夜里的杀手，还有什么颜色会比黑色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