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看？”她不知道他问的是对什么怎么看。

“赵太后最后将长安君送去当质子这件事。”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战国时期，秦国趁赵国政权交替之机，大举进攻赵国，并占领赵国三座城市。赵国形势危急，只能向齐国求援。齐国答应救援，但是条件是一定要赵威后的小儿子长安君为人质。赵太后不止一个儿子，为什么偏偏选中长安君？

长安君是赵太后的小儿子，倍受宠爱至溺爱。

这心头肉哪能送到别过去当质子？赵太后当然是执意不肯啦，但如果不送长安君去齐国，齐国不愿出兵，而和秦国的战争，赵国没有胜算。危急时刻，大成触龙以“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道理，让赵太后最后愿意把长安君送到他国当质子，最终齐国出兵，秦国被击退的。

孟如淮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端详着他的神情。从他的眉目间，似乎看到了一丝奇怪的情绪，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有着十分大关系。

“赵太后宠爱小儿子，人之常情。而且，送长安君当质子也正是说明她很疼爱这个孩子。”

这是必然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更加优秀。而长安君去当质子，若是平安回来，在朝中也会有一定的地位。不过——

“为了长安君的未来，所以还是让他娶当质子。这说起来虽然好像很容易，但其实不是的。”

正当他以为听不到想听的见解时，她忽然这么说。

“嗯？”他聆听着。

“道理大家都懂，但要做到却很难。 ‘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道理谁都知道，但要割舍却很难。在那个年代，当质子的话极有可能就死在他乡，赵太后也是一个母亲，这一送走，极有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见不着。”孟如淮不记得后面还有没有记载这位长安君的事宜了，也不知道后来他们有没有再见面。

“就是现在的许多父母，一旦听到自己的孩子要出国，生怕孩子就不回来了。哪怕孩子在地球另一边活得好好地，他们也觉得像自己没了个孩子。”

顾祁君眉头微微蹙起，思索了一会，然后低下眼睑，让人看不出是到底是什么情绪。

孟如淮不奢望他会跟她说过多的话，见他沉默，也就不再说话。但是，她可不是个闷葫芦，有些事，若是想不通，就会一直想。

“你的书拿反了。”

忽然，他的话让她愣了一下。她才意识到，刚才她跟他说完，拿起来后却没看过书，而是透过书一直猜测，他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

顾祁君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不懂赵太后为什么让儿子当质子啊。也不可能看不懂这个故事啊。难不成只是想跟自己搭话？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挑起话后又自己沉默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孟如淮红着脸，把书摆正。

顾祁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休息。孟如淮又看了一会，才放下书。她打了个哈欠，想着也眯一会。这扭头瞥见他的侧颜，视线就移不开了。

他微微仰头，碎发在额前。偶尔一丝气流过，墨色的头发在白皙的额前轻轻摇了一下。他睁开眼的时候，双眼深邃得像要把人看得通透，哪怕她这样大的胆子，偶尔也不敢和他正视。是以，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肆意地打量他。

因为闭着眼，他不在那么冷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