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46
只须把叉儿借我一用,稍候便还给你。”慕容兰笑道:“哥哥又不是打猎行家,用叉干嘛,你还记得阿兰说过的话吗?杨琼笑道:“什么话?”
慕容兰道:“大虫见了我,也会魂飞魄散的。”杨琼一楞,笑道:“阿兰知道?”慕容兰点头道:“恶风随虎,乌云潜龙。阿兰若无这些基本打猎常识,岂不早就被这些业畜儿害了性命耶?你看那只大虫伏在那处草丛里动也不动,正想打我们的埋伏!哥哥先不要理它,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耐不住饥渴,就死也要钻出来觅食。有阿兰在这,保证无事,我只一叉儿就教它命丧今朝。”
杨琼怕她会在自己面前争强,唯恐有失,便笑道:“哥哥七尺好汉,不曾在妹妹面前露些本事,反而要受到妹妹的保护,这成何体统?杀虎自来是男儿好汉的事,女儿家不必要去搅合,免惹得一身腥气,我自有十分的把握捉拿住它。”伸手便要去拿钢叉时,阿兰却将身闪在一侧,紧紧的抱着不肯,笑道:“世人只知道男儿打虎,却不知道阿兰也能打虎。男儿能做到的事,我们女儿也能做到。哥哥倘若不信啊,帮我做个见证,看我是如何的收拾这只大虫的。”
杨琼闻听阿兰这话,原本是有好奇心,但又恐阿兰是逞弄本事,又劝道:“哥哥也算是博览古今群书,可没听说过女儿家也做这等玩命的事,当真是有辱斯文。快别闹啦!虎口拔牙不是你的强项,洗衣做饭才是你分内的事情,哥哥可不许你以身试险。”
这些话听在慕容兰耳里,恰似激将法,更难罢休,她应声郎道:“阿兰又不是第一次杀大虫,若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是不敢和这山中大王较真的。哥哥若是还要阻拦我,阿兰就真的生气了。”
杨琼恐阿兰遭遇不测,故要当先,但见阿兰满腹自信,反倒把自己比下去。见她言语间笑然洒脱,势在必行,不像是逞能冒为,也不是故出风头,心中悬着的心才稍有放下。心头一股强烈的好奇涌上脑海,寻思:“这妹子体怀刚柔之气,一身不凡秉性,或许她真的有这般的打虎能耐也是可能的。也不妨让她先试上一试,我真个想看看女儿家打虎是何等的身手,若是危险之时,我便出手相救,绝对不可让阿兰受这般苦头。”这般想定,心胸豁然开朗许多,笑道:“既然阿兰执意如此,哥哥也不再一味阻拦你,只是大虫十分的凶猛,你切切要小心在意,不可轻敌。”
慕容兰努嘴故怨道:“哥哥真是罗嗦,婆婆妈妈的,比爹爹还要纠缠。”杨琼扑哧笑道:“还嫌弃哥哥罗嗦呢!女孩子也如此大动干戈,耀武扬威的,那还是女孩吗?”
话刚说落,山边丛林中的烈风忽压倒一片灌木,恶猛之气扑面而来,几声呼啸,响彻山谷。只见灌木丛中的荆棘野草分开两侧,如同浪裂。似乎有一只庞然大物从灌木里穿来。杨琼立刻将心揪得悬空,屏声促息,轻道:“来了来了,千万小心。”慕容兰呵呵一笑,道:“终于来啦,还以为它能忍耐一时半会呢!来得正好。”
杨琼本就对阿兰前去刺虎提心吊胆,始终不放心,更见她将言语说得漫不经心,好似杀虎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便责怨道:“莫要大意,节骨眼上了,还这般悠然自在,须要专心至志。听说子路打虎,也无十分的把握,你可不要冒失。”
慕容兰道:“好啦,阿兰不笑了,哥哥快走,我若心有顾忌,就不能一心一意了,到时恐怕不妙。”杨琼哪肯先行离开,但又不能再昧言相劝,道:“你教哥哥往那里去?”
慕容兰指着后方不远处的乱石丛,道:“那儿可以藏身,哥哥只顾看好便是,阿兰自有办法,要快点呵。”杨琼正犹豫不决,徘徊焦急。只听一声猛喝,草缝中突然窜出一只咆哮如雷的大白虎,两只前爪如同利钩,按搭而下。那只大虫来得好凶,快似闪电,势若奔雷。杨琼见它居然是朝着自己来的,又惊又喜。步伐急转,闪身在一侧,那大虫扑落了空,双爪踏动,稍一扭躯,四肢猛地一弹,又是凌空迎头按扑而下,甚是凌厉霸悍。
杨琼见那虫身影如蓬,庞大健硕,若着它这一扑,就算是铜头铁脑,金躯银体,也会被挤压个粉碎,怎敢相拦?就势斜身一滚,反钻其后。他虽然是个不惧虎豹的好汉,仍不敢轻慢大意,视作等闲。这时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挪动身躯,暂先避开其锋芒,相机行事。
但凡大虫猎食之际,皆是潜伏待时,借一时凶猛之势,一举就得,便不多缠。以疾速、凶猛、精准、狡诈而雄称绿丛,群兽皆惧。自来大虫并不轻易食人,只饥饿无奈或受撩拨之余方才弄势伤人。人虎相持,人要求生,虎欲饱餐,两者皆是拼斗全力,绝不容半点差池。
那大虫一扑之下,又是落空,闷雷也似的低吼一声,将方圆数十里内的飞禽走兽惊吓得远走高飞,使人毛骨悚然,胆颤难止。杨琼见那大虫托垂起空辘辘的腹囊,左右来回的荡动,死死的盯眼不放。又见阿兰若无其事的执着钢叉在侧观看,笑呵呵的说精彩。
杨琼意念精聚,用心无多,见那大虫虽是荡空了肚腹,仍估算有三五百斤重,就常人而言,哪里经得住相持,怕不早成了虎口美餐。此刻他身上并无任何兵器,剑鞘无剑,欲以掌力相击,又恐大虫骨肉硬朗,没有上乘内力难以在当场击毙,反而空撩虎威,更增猛气。躲躲闪闪之下,欲前往石壁上拔出青玉剑来斩杀此虎,一侧的慕容兰道;“哥哥歇着,你看阿兰来试一试。”她握着钢叉,徐步绕往身后。那大虫见了,却无动于衷,只是张牙舞爪,气势威烈都朝着杨琼身上来,把阿兰视若神明,不敢去招惹。
杨琼暗笑道:“这大虫真蠢,不怕我倒怕阿兰。此时只须她斜里袭刺,岂不就一叉就刺穿了肝脏?看来阿兰不曾说大话,这大虫果真是怕她。”
往山壁上拔出剑来,在边上看着惊险,只见阿兰腾身一跃,骑在那大虫的背上,左手执叉,右手将它头顶上的条纹花皮紧紧揪住,直往下按。你想那虎多重,阿兰才多重?却反被阿兰按翻在地,前爪摊平,只不住的刨土掘坑,挣扎难受。
那大虫虽是惧怕阿兰,却是被逼迫得急,只得奋力求生。双爪忽的朝上一抬一仰,向天长啸,如马嘶天,山谷之中满是吼叫回音,震破人的心胆。它欲将阿兰从背上掀下,阿兰便借它前爪抬立之际,顺势滑下虎背,带紧钢叉,拖住那铁鞭式的尾巴,往后力扯。那大虫负痛,速回身张开血盆大口撕咬。阿兰心灵机巧,松手后跃,诱它来攻。那大虫见阿兰只在身边不远,便四爪紧缩,忽的一放,如离弦之箭,流星之疾,呼啸冲跃。阿兰不慌不忙,侧里拖叉而闪,故作不敌。那大虫扑落了空,越发食欲饥饿,威势逐增。阿兰见它来势得急,此时已有主意,便执叉立身在它面前召唤。那大虫咆哮得慌,只顾逞威,不知死活,一跃便是铺天盖地,把人按扑。阿兰见准这大好时机,待它凌空跃起,即时钢叉舞动,尽气力的把钢叉刺去,那大虫在凌空里做不得回旋,惨叫一声,未及落地,半空中鲜血泉涌,滚烫而流。如同天空中落下的陨石一般,轰然落地,抽搐气绝,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派碧草。
阿兰唯恐那虫不死,抖数精神,上前踏了几脚,抽出钢叉,回首得意的看着杨琼道:“哥哥看得清楚没,你无话可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