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山打断了李月茹的回忆，插嘴道：“这个戴面具的黑衣人是谁？动物变异基因又是怎么回事？”李月茹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乾坤盛世’的大头领，没有谁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长得什么样子，他总是戴着面具发号施令。不过，听他的声音年纪不小，且功力深厚。”

杨恩山分析道：“月茹，以我看来，这大头领的年纪、辈分和武功修为不在你师傅之下，否则怎么会不将你师傅放在眼里。还有，既然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是怕别人认出自己，看样子这大头领来头不小。”

李月茹点头称是，但也猜不透大头领会是何人？杨恩山又问：“那变异基因又是什么东西？”李月茹解释道：“那动物变异基因嘛！是一种让人变成具有动物体貌特征的针剂，如果七天不注射抑制剂，就会变成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怪物。我的身体被注射了兔子的基因，所以将来我就会变成一只兔子怪物。”杨恩山虽然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这是一种要挟人的手段。所以，又安慰一番李月茹，说一定能帮她找到解药。

后来，杨恩山又让李月茹讲述下去，李月茹继续道：“那是我一生最难熬的一晚，我思前想后，辗转反侧，始终不知该怎么办，我既怕自己变成怪物，又怕加入邪道助纣为虐。想来想去，我想得累了，昏昏欲睡过去，梦魇一直纠缠着我。在梦中，我从人人羡慕的漂亮女人，忽然变成浑身长满白毛的怪物，有兔子的耳朵和嘴巴，还拖着一条长尾巴。人们害怕我，将我关在竹笼里，小孩子们用石头打我，妇女们用脏水泼我，男人们或是用黑狗血或是用符咒折磨我，我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然，我变成那个样子，已经不算是人了。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被淹死在河里的命运。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枕头被子让我哭湿了一大片，我长叹一声，终于屈从了他们。”

杨恩山也很同情她，因为作为一个女人，谁不爱漂亮？谁不爱美丽？更何况让她变成人见人怕的怪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杨恩山忽然想起，悟信大师怪异的表情和灵虚道长头颅爆炸的恐怖景象。于是，问道：“悟信大师和灵虚道长怎会如此怪异？”

李月茹低下头，掩饰难过的表情，叹道：“那也是两种控制人的手段。由于悟信大师刚毅不屈，宁死也不向邪恶低头，所以他们破坏了他的大脑，让他变成不知疼痛，不懂情感的行尸走兽，只会听命于他们。他们把这些人叫做——行尸……”李月茹刚想继续说下去，杨恩山“啊”的一声怒吼，愤然跃起，在洞中踱来踱去。砰的一拳，狠狠地击在洞壁之上，这一拳劲力十足，直震得洞壁上的碎石噼啪落下。狼头领被响声惊醒，抬起头看了看，又转头睡下。

杨恩山怒道：“这‘乾坤盛世’的手段如此阴鸷狠辣，简直泯灭人性！唉！可惜一代高僧，竟落得如此下场！”杨恩山猛然醒悟，李月茹悬挂在崖壁上和自己说的话。李月茹当时说：‘因为不捉你回去，我就得死。因为捉了你回去，你就会生不如死。因为你不会向邪恶屈服，不会违背侠义之道。还因为……我不想让你死……’想来是怕我和悟信大师一样下场。看来，李月茹当时对我已有情意。

李月茹见杨恩山愤怒之极，对自己扶邪助恶深感惭愧，继续道：“那灵虚道长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甘愿投身邪道，只是为了那昆仑掌门之位。大头领怕这等小人反复无常对组织不利，于是在他的脑中植入了微型炸药，一旦他稍有异心或是逃出控制范围，那炸药便会爆炸取他性命。这些被装入炸弹的人叫做——炸弹人。”

杨恩山奇道：“在人脑内装入炸药，简直不可思议！”其实，当时那个年代已有火炮、炸药，只不过将炸药植入人脑还能引爆，杨恩山不曾听说，所以觉得不可思议。李月茹叹道：“是呀！我想华佗在世也不见得做得到，但组织内确有一些神秘人，从不让我们接触，被掳来的人交给他们后，就变成被控制的人！”

杨恩山嗯了一声，点点头，“我想是这些神秘人做的手脚！”忽然笑问：“那我们三人在山上打斗，是你故意引灵虚道长越过控制范围的吧！那是何用意？”李月茹狡狯笑道：“如果让他侥幸逃脱，回去总坛搬来救兵，你有逃脱的可能吗？”杨恩山感激地点点头，“那你又为何故意让我将你打下山崖？”李月茹目视着洞外的黑夜，凄然道：“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是我故意放了你，因为一个深陷邪道的女人死在你手中你会很坦然。还因为，对我来说……活着……就是痛苦，所以我不想痛苦的活着。”

杨恩山听完这番话，心如刀绞，苦笑道：“你觉得我会坦然吗？你觉得我会忍心让你死吗？月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李月茹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淡淡地一笑，一阵激动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杨恩山坐了下来，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说我不会有第二次机会逃走？”

李月茹脸上洋溢着得意地笑容，目光流盼，柔情似水的注视他。杨恩山忽然觉得火光下的这张笑脸，是世界上最美的，最可爱的，最甜的，他真想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李月茹仰望洞顶，似在思索，“你在密室中假意晕倒，我没在你伤口上用毒，更没有以胡姑娘做要挟，没有捆绑你的手脚，还有……”

杨恩山插嘴道：“够了，够了！原来，你早就有放我之心。”李月茹摇了摇头，“那也不然，我是被你的侠义信念所感动，要是你早就屈从，那你现在已成为本姑娘的阶下囚了！”说完一阵咯咯咯的娇笑，甚是开心。

杨恩山沉吟片刻，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他有所醒悟。“月茹的本性是善良的、正义的，在密室中她们完全可以三个人联手将我擒获，或是抓住胡莹莹逼我就范，但是她没那么做，所以现在我可以站在这里。她为了帮我逃脱，而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是对我有情。在生命和情感的抉择中，她选择了后者。她说：‘不想痛苦的活着。’我认为这痛苦有两层含义，一是她不想再投身邪道，一错再错。二是由于她的变异，觉得无法面对我。所以，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月茹啊！你既然有情，我岂能无意。我不后悔与你跃下山崖，不怕我们葬身谷底。因为我在一直跟着感觉走，所以我的选择是对的。”

李月茹发现杨恩山呆呆出神，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问他们掳去了这么多武林高手是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