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7月15日 02:33
,有树木,虽然已荒废了许多时候,但还是一个很舒服的住处。所以即使不把家具算在内,也是划算的,家具虽旧,可还是很值钱的,许多人现在都想搜罗古老的东西。我想伯爵阁下也是有这种嗜好的吧?”
“一点不错,”基度山答道,“旧家具非常方便,是不是?”
“不止方便,而且富丽堂皇。”
“真的,我们不要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基度山答道。“请您把卖契拿出来,中人先生。”于是他匆匆地把卖契上所写的房屋地位和业主姓名瞟了一眼,迅速地签了字。“伯都西奥,”他说,“拿五万五千法郎给这位先生。”管家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拿回来一叠钞票,于是那中人就仔仔细细地数起钞票来,似乎对于金钱不经过一番合法的查点,他是决不肯出收条的。
“现在,”伯爵问道,“手续都全了吗?”
“都全了,伯爵阁下。”
“钥匙您带来没有?”
“钥匙在门房手里,那所房子就是他在照看。这儿有我写给他的一张条子,伯爵阁下可以拿了这张条子到新居去。”
“好极了。”基度山对那中人做了一个手势,等于说,“我不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那个诚实的中人说,“我想您大概弄错了吧,伯爵阁下,一切包括在内,只要五万法郎就够了。”
“您的手续费呢?”
“已经包括在这笔数目里了。”
“但您不是从阿都尔来的吗?”
“当然是的。”
“哦,那末,又要您劳神,又费您的时间,这个报酬也是很公道的了。”伯爵说,于是他做了一个很客气的手势表示谢意。那个中人倒退着走出房间,然后一躬到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主顾。
“送这位先生出去。”伯爵对伯都西奥说。于是管家跟着那中人走出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伯爵一个人的时候,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本皮夹,上面有一把锁锁住,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昼夜不离身的钥匙,他就用这枚钥匙打开皮夹的锁。他翻了一会,忽然在一页上停住,这上面记着几行字,他拿这几行记录和放在桌子上的房契比较,又想了一想,“‘阿都尔村芳丹街二十八号。’的确一样,”他说,“现在,我要把他的口供吓出来,究竟是用宗教的力量好呢还是用物质的力量好?但无论如何,在一个钟头里面,我一切都可以知道了。伯都西奥!”他一面喊,一面用一把软柄的木槌,敲一面小铜锣。“伯都西奥,”管家在门口出现了。“伯爵西奥先生,”伯爵说,“你有一次不是告诉过我,说你曾在法国旅行过的吗?”
“是,大人,走过几个地方。”
“那末你是熟悉巴黎近郊的罗?”
“不,大人,不。”管家回答,他的全身发生一种神经质的颤抖,基度山对于喜怒哀乐之情是一个老行家,一见就知道他的内心非常不安。
“不幸得很,”他答道,“你竟从来没到近郊去玩过,因为我今天傍晚想去看看我的新居,你陪我去的时候或许可以提供给我一点有用的情况。”
“到阿都尔去!”伯都西奥喊道,他那紫铜色的皮肤立刻变成青白色,“我到阿都尔去?”
“(口哀),那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既然为我服务,我住在阿都尔的时候,你一定要到那儿去的呀。”
伯都西奥一看见他的主人发出威严的目光,就急忙低下了头,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回答。
“咦,你怎么啦?你要我另外再叫人去吩咐备车吗?”基度山问,他说这句话的语气,简直就和路易十四说他那句名言“这下又得叫我耐心等待了”一样。
伯都西奥一跳窜进候见室,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大喊:“给大人备车!”
基度山写了两三张便条,当他把最后一张封好的时候,管家出现了。“大人的马车已经在门口了。”他说。
“嗯,去拿你的帽子和手套。”基度山回答。
“我陪您去吗,伯爵阁下?”伯都西奥喊道。
“当然罗,你必须去吩咐他们,因为我预备到那所房子里去住。”
伯爵的仆人从来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所以那位管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跟在他的主人后面,伯爵先上车,然后示意叫他跟上来,于是他也上了车,恭恭敬敬地坐在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