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年08月18日 02:49
之后我就成这副样子了。”他平静道,语气听不出一丝的哽咽与怨怼。
我似乎已经忘了方才对他的戒备,开始对自己的态度而感到羞愧。
因为出事故而毁容,这值得我如此大惊小怪吗?想来,自以为心理承受能力颇强的我,原来只是叶公好龙罢了。如此丢人。写了那么多年的悬疑恐怖小说,当真的见到在自己笔下出现过无数次的“毁容者”,竟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内心将自己骂了一百遍,并告诫自己:就算他的样貌令我感到不适,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时候。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性格那么好……”话说到最后我才意识到不合适。不过,穆森显然没有介意,而是走过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我借机转移话题,企图令气氛不那么尴尬:“这么多天没回家,老婆孩子都该着急了吧?”
穆森露出了真正意义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盯着手机漫不经心道:“我没成家。”
我立刻就闭嘴了。是啊,看看他的脸,谁敢嫁给他呢?
“我的手机死机了,你帮我看一下好吗?”他摇晃着手里的三星手机,惊呼道。
我立刻跑过去,拿过他的三星旧手机,摇晃了两下,又找到开机键重启,这才恢复正常。然而,没有信号。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同样信号微弱。
穆森有些焦急:“这里信号一向很好呀!”
“淡定点,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咱们先离开这里,你也别修玻璃了。”我想了想道。
“离开这里?然后去哪?我装修费都没拿到呢……又旷工这么多天,我要怎么和老板解释……”穆森带着哭腔说。
“去警察局。我想知道是谁用乙醚弄晕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冒充我已经去世的老同学把我约到这里的。还有,你这种情况,也只有警察能向你老板解释了。”
穆森不说话了,仿佛在低头思考我的建议。
而我,在将目光收回时,看到了自己已经充电开机的手机,停留在已接电话的页面,信号什么的已经慢慢恢复。
再看穆森的手机,似乎比我的还要慢些。按下一个键,要过几秒才能看到反应,这可让性急的我饱受折磨。
忽然,我不小心点进了他的通讯录页面,在已拨电话内看到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诶?这不是我的手机号吗?
?!
这是什么情况?
我狐疑地回头看了穆森一眼,他低着头在想事情,并未注意到我的目光。
不,在来到这栋别墅之前,我从来就不认识他。
我将自己的手机翻到通讯录,输入了这个号码。然后,令我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通讯录显示出的姓名立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我的脑袋。
顿时,我的脑海里回忆起凌欣然的灵堂,雪夜接到的陌生电话,穆森古怪的出现,以及凌欣然的死讯……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我避无可避……
终于,我感到大脑“嗡”地一声……天旋地转。
这是凌欣然的号码!我立刻想起了那天雪夜,她在网上留言问我关于割动脉自杀的问题,和那通神秘的电话。我认为,那陌生号码只能是凌欣然的。但打回去以后,接听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努力地回忆那男人的声线,试图将它与穆森的声音做个对比,却是徒劳。他们二人的声音,毫无特点可言。那天挂断电话后,我被她发过来的家暴照片彻底分神,忘记确认那通电话究竟是不是她打来的……
而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又陡然记起了一个事实:凌欣然不是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我的大脑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开始彻底陷入一片空白与混沌当中。我听到穆森在我身后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而我,正努力控制住双手的颤抖,却再也不敢回头看那个叫穆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