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5月20日 13:31
是背后议论,不过是摆在明面上论道而已。夫人平日里倒是个弥勒的佛爷,今儿也做回闭眼菩萨吧。”
“我们又比不上外头的相公们,有什么好论道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夫人与我们而言自然就是高山仰止,而起起落落对于夫人肯定有她自己的掂量和所求。”
佩珠被她一句话说的噎住,我乘机拍着手拉过了秋穗,“我的儿,你可把她比下去了,究竟我没白疼你。”随后我笑着问佩珠,“姐姐,你可服她?”
话刚说完,她们几个也回来了,见到我们三个,倒好像心知肚明似的。佩珠打了招呼就走了,留下她们服侍我。我特意抬举秋穗,让她跟我一桌子吃饭,用自己的箸儿夹菜给她吃。
中午用了饭,歪在榻上睡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叫醒了去洗澡梳头。
等我洗了澡出来,花潼也过来了。看了我倒扭捏了一阵,随后才问,“我给你带了萧家的馄饨,让她们给你点了茶来吃?”
他靠近我一说话,我才发觉他身上带着酒气,面上也带着吃醉了的红晕。原来却不是扭捏,只是这如同含着水珠儿般的媚眼看着我,倒让我心惊肉跳的。
罗缨也在,见他脸上带着醉意,打了个眼色就让其他人出去了,连同着秋穗也一起下去了。
我头发还湿着,就自己拿着红象牙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花潼知道有话问,不敢怠慢,从椅上站了起来。他们有要紧话要说,我在这倒是感觉别扭了,只好不插嘴,安静的坐着。
不过是说些席间的事情,出席的哪些人,说了什么事,连上了几样菜色都一一的交代清楚。
花潼是王爷带在身边挡酒的,名义上虽说是个小厮,只富贵人家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见怪不怪。王爷是皇家人,不管什么场合,勾栏院的姑娘如何都上不了他的台面。花潼又是这样的人品,别人自然不放过他,每次都实实的喝上许多。长此以往,酒量就更大了。
“我似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真假,姑娘听了只放在心里,万不可问王爷,也不要去求证。”花潼忽然压低了声音,我转脸去看他,他也正巧看着我。
我一惊,心想莫非跟我有关系?
“只管说你知道的,左右我心里有数。”罗缨却没管我转脸看他们。
“有人说看见四皇子回来了!”
我“呲”的笑了一声,关我屁事,花潼刚刚那样子我还以为我娘老子要过来呢?
罗缨抬眼瞪了我一下,我立刻转回身继续梳头,脸上的笑容还映在镜子里,忽然就僵住了。
常听人说王爷的生母生了四个皇子两位公主。公主全都早夭了,偶尔还会有人说起,而四皇子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从未听人提起过。
记得庄文太子驾薨后没多久,我也是脑子缺根弦,突然开口问了这一句。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罗缨当着王爷的面义正言辞的呵斥我到怀疑人生,而王爷竟然没有一点点袒护我的意思。
从此我也闭了嘴,原本我就是个对时局政事不感兴趣的人。在嫁入王府之前,我一直住在江宁府,离着都城山高水远,每日自在的不得了,谁还关心这些?侯爷每次跟我提,我都烦的躲开了,他尽管生气。哥哥们又管不着我,还有夫人和祖母护着我,好似整个天下都随我胡闹的。
这人最是会自欺欺人的,越是绝口不提越是讳莫如深。就好像我在成亲之日的路上,眼看着就要进城,竟然会被人掳走。原本是风光大嫁,却变成了刀光血泊里哀号一片。
那一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妖风一过,我的十几车嫁妆就不见了,只剩了我一个孤魂,立着荒烟之上。若不是有刀尖抵在我的胸口,我也以为我已经死了,当时的诡异场景,我现在也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不杀我,还有……
“还有,韦侯爷也要来临安府了,定在夏初,最迟不过秋末。说是送二公子预备明春的科考,还想给家中哥儿姐儿找个老师。”
我眉头一皱,真的要来?
“我们这边竟是死死的不知道?”罗缨问的奇怪,好像侯爷故意不让我知道似的。可我们之间的嫌隙,外人怕是不会知道的。
“这话是韦大人府下的长史官说的,毕竟风口浪尖上也要避嫌,莫说是否能助力,最怕圣上反感,反而不好。那长史官也说是轻车便路,家眷不同来,只韦侯爷和二公子。临安府里本来就有他家的宅院,如今只命人收拾着。大概还是要在韦大人的府上住下的,与我们倒是不肯走动太多。”
花潼口中的韦大人就是我的二叔,与我老子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当初我父亲承袭了爵位,二叔是自己考取了功名,混来的这前程。
我二叔是这临安府的府尹,若是在别处肯定就是个地头蛇了。偏偏这是都城,近百万的大人口里多少皇亲贵胄,风云善变,谁也开罪不起。
这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从前都是官家自己的人来担任。可皇家宗亲又怕结党营私无法公正,这府尹的实权也被架空个七八。就算真有实学有抱负,一边是家族荣耀与性命攸关,一边是各路执政大员的丛丛路障。想要突出重围真是比登天还难。
如此想来,还不如我这个王妃来的容易。一朝成了太子妃,立稳中宫也就指日可待。若是我能诞下贵子,那便更是万人之上了。
只是哪来这么容易,如今太上皇健在,圣上又正是盛年。我朝与金人对峙而存,需要莫大的智慧和心力,一旦失策,又会是一场浩劫。
再说,你们这样想,人家也这样想,一来一往,只剩了肮脏事。
“罢了,再议吧!”罗缨说着站了起来,“我让人给你做碗汤来,你身上有了酒先别急着回去,王爷晚上也不得早。今天她的事要紧,她倒是能听你几句,你再和她说道说道,我们的话她总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