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2
真实感觉,他可是体会的深深切切!他没有办法否认咏仲的想法,只得违心地“嗯”了一下!
“哥,你在想什么!爸应该不会骗我,是吧!”咏仲又是反问着,又有点疑心会不会是在哄自己,但他还是宁肯相信父亲。他不敢相信父亲会骗他,但裴青原确实是在哄骗咏仲,他不仅是没有能卸掉心头的那份沉重,甚至想到为了护儿子周全,该如何处理裴咏怀的事情,如何把老婆稳下来,不再提及离婚!只要想到裴咏怀,他就想要骂人,可是骂人已经不能解决这个现实问题,他甚至不想保裴咏怀性命,觉得只要稳着林诗影拖着不解决裴咏怀的治疗,即使有那么一天裴咏怀不在人世了,他们还是一家人,怎么样都打不断连着在一起。怀着这样的私心,他暂时就把咏怀哄了回去,表示有余地可以接受,而事实上,全部是为了咏仲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走的一这步,看似护犊,可是却把裴咏怀推上了悬崖,最后无路可走的他除了跳下去便没有第二个选择。
“咏仲,你相信爸爸是件好事!”而他的眼泪却断了线似的往下淌,他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摆明了要他死啊!
他明知道两兄弟关系好,心有不甘的他却先把儿子的心哄回去了,而现在,咏仲傻乎乎地来告诉自己父亲变好了,他怎么能信?从自己住院开始到父母回来,母亲被打,接着两人迅速分居,尔后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背着自己与母亲开战,他不是没眼见。
面对这样的处境,他能不为自己的家庭考虑,不为他自己的家庭,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的老婆作打算,而自己算得上什么,非亲生,要是真把自己待成亲生儿子,能有这样的态度。手机纂在手里,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不仅不救,还真把自己逼上悬崖,最后无路可走的自己除了跳下去再无后路,籍此只要这样,他就理所应当地仍旧可以保持婚姻与家庭,他是一步步地走近自己,看着他牺牲,去成全他的婚姻,他的那个所谓完整之家。
这个时候,他真想捅破父亲所说的谎言,把背后的意思全部告诉咏仲,可是如果真这么做,在父亲眼里,自己就成为了不义之人,难道自己一定要牺牲性命吗?自己的命不是命吗?
他痛恶之极,却想不到反手的方法。父子之间在这一瞬间却变成对立的仇人,他是如此地痛恶父亲,又痛恶自己,又开始恨母亲,为什么当初要把自己生下来,生下来却让爸爸背了黑锅,自己为了这样的父亲,付出了十六年的感情,直到发现这种不协调,却又被狠狠地抛弃!
他的鼻子又开始滴血,滴滴是血,眼前又开始天旋地转,他能叫咏仲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他重重地呼吸,性命总堪忧,不是怕死,而是被人践踏,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跟了一辈子的父亲!
他不知道如何跟咏仲说,而在这个时间,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可是兄弟情分如何放得下,绝望之际,神智也开始模糊,脑子里闪过汪晓瑾小时候的表情,她的哭声,她的笑脸……
“汪晓瑾!”他低喃着,难道真的没有路可走!眼角的泪划过脸庞,眼前的世界彻底黑暗!
翌日清晨,咏仲与裴青原接到林诗影的电话,告知裴咏怀情况危急,咏仲心口一下子就紧了。再也顾不上思考的他立刻通知了汪晓瑾,飞身到了病房外。“妈,哥哥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我还跟他通了电话,怎么会!”
林诗影的心头的压力再也承受不住,又冲儿子爆发了,“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我求你们了,不要再刺激他了!”
“妈,为什么又是我?我心里不难过吗?我没有说什么……”他还想说什么,被父亲狠狠抓了一下,“你就不要多嘴了,你妈也是因为太急,她说你怎么了?那也是为了你哥,不要这么不懂事!”
“那你呢!你承认我哥了吗?你要是承认了,你怎么也得尽尽力吧!”他转向父亲,悲哀地问着。
“你!你懂什么呀!”裴青原又扬起了手装作要打的样子,也是作给林诗影看。他怎么可能再打他,人若被打跑了,自己又得不偿失。
他装模作样地问林诗影,“咏怀呢?情况怎么样?他……”
他偏过头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裴咏怀脸色苍白无血,神色疲惫地地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地在呼吸机下苟延残喘。眼角露出得意的神色,但一转脸,又是一副沉重的表情。“影子,我虽然出不了钱,但我偶尔还是会来看看!你不会因为救他,真的要跟我离婚吧!”
林诗影已经烦透了,她挥挥手,“裴青原,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你认不认他已经不重要,我求你别害他!他只有十七岁,他什么错也没有,我只想要儿子活着,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她低下眼帘,唉声叹气自己的命苦!
裴青原一看没有缓和的机会,脸色一沉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他压下了气,丢下儿子自己一人离开医院去出车了。
咏仲看了一眼父亲的离去,母亲的心烦意乱,不由得想要安慰母亲,可是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肖叫了一声“妈!”便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林诗影抬起头来,跟儿子道歉,“咏仲,不要怪我,你哥他……说不准哪天就会走,我只想救他!可是我无能为力啊!”
母亲的话如同雷击一样打在他头上,他吓坏了,摇头,“我不信!妈你骗我,我哥不会死!他不会死!你说是不是啊?是不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要不,让他们抽我骨髓,现在不是可以移植吗?或许,我的可以!”
林诗影摇头,“咏仲,不要怪妈妈心狠,你接受现实吧!我要救你哥,你爸就得蒙受耻辱,我只有离婚,如果你要恨,不要恨你爸,恨我!都是我的错!”
“不……”咏仲走进了病房,扯过了母亲,“妈,你过来!你看看他,看看我哥!”他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我爸都不要他,还会有谁要他!他都没有家了!我求你了,妈,我不上学了,我去赚钱,给哥找骨髓配型,你再也不要离开他一步,不到最后那一天,我不会放弃,现在,你就好好陪陪他吧!”
他再忍不住悲伤,跑出了医院,迎面见到的是温和的汪晓瑾。
她发丝稍显凌乱,面色惊惶,却依然俊秀灵动,本张扬的眉稍,却隐淡了万人之上的傲骨,她一步步地走向他,穿过宽广的环形广场,裙摆扬风,似乎漂在水面那般轻盈舞荡。
空洞的眼神望向他,艰难地吐露了三个字:“咏怀呢?”
隐伤全部写在咏仲的脸上,他不敢说也说不出,只是难过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而人的心却在平静的面孔下却波涛汹涌,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