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吞了吞口水，然后道：“刚才是奴婢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三公主不是被推进池潭中的，而是那名婢女称公主不注意时，将公主猛地压倒水中，因为那名婢女力气极大，所以公主便挣脱不开。”

楚穆清道：“是吗？那么既然如此，本县主问你。你是何时到达现场，是三公主被压入水后还是之前？三公主被压入水中的过程里可有尖叫？如果有她叫了什么？三公主被压进水中后，有没有挣扎？有没有拍打水面？有没有抓人？”

白云被这几个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吞吞吐吐的道：“奴婢是在三公主被压入水前的时候到达的。公主、公主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叫就被压进水中。公主压进水中后……”说到这儿白云顿了一下，偷偷烂了一眼素袂，然后道，“公主拼命拍水，所以那个婢女的身上才会弄湿，然后公主……公主没有抓人！”

“你倒是临危不惧，头脑清晰。”楚穆清淡笑道，“只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你成功将今天的事情做完！”

“你什么意思。”白云警惕的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在撒谎！”楚穆清骤然冷声道，“这水池边上都是浮萍水草，若是三公主真的被压入水中而死，面容和双手根本不可能会如此干净。再者如果三公主真的是将人压在水边，那么身上也定会沾上泥屑，可是三公主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白云不安的将手互搓着，道：“三公主是被甩到水中的……因为那名丫鬟不是会武功吗？”

见白云依旧要狡辩，楚穆清又道：“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转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白云仓皇抬头，却见在中众人看她的神情，显然没有了之前的信服和同情，而是充满了怀疑。白云低下头，道：“三公主被甩到水中是真的，之前是因为奴婢太过激动，说出了。”但是这个解释却是显得苍白无力，难以让人信服。

“真是个傻孩子，一点常识都没有，既然你不懂得把握机会，你们我就把话挑明了。”楚穆清笑得有些残酷，道，“溺水时，一个不会游泳的女子必定会拼命挣扎，所以会呛水，在溺亡的时候五脏充满水，所以会沉下去，需要至少三日的时间才会浮起来。而三公主还不到半天便是浮在水面上了，这说明三公主并没有呛入太多水，这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公主在溺亡前便已经死了。这本来就只是我的怀疑，但是当我勘察了一下尸体，才发现公主的五脏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水。溺死者眼皮交汇之处常有出血点，但是三公主却没有这个现象。况且三公主的面部有受过挤压的样子，这说明三公主很有可能是被捂住口鼻后窒息而死。所以我怀疑，三公主是被人杀死后，抛入水中，掩盖成溺亡的现象。”

然后楚穆清突然上前两步，猛地掀开白云的袖子，露出两截手臂出来，楚穆清道：“而这个便是你，因为三公主在被突然捂住口鼻后，惊慌之下便是拼命抓你的手臂，所以你的手上便会出现这样的血痕。”

正如楚穆清所言，白云的手臂上却是有好几道血痕，有几道还淌着血珠，显然是刚刚弄伤不久。楚穆清看着白云，道：“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你自己也说三公主对你有恩，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

闻言，白云呵呵冷笑，心中也是明白已无回天之力，所幸破罐子破摔，宛若发狂了一般吼道：“她对我有什么恩？！别的公主的贴身宫女个个风光无限，只有我！明里要为了保护主子，被其他公主嫔妃大骂，暗里又要被那些有几分脸面的宫女太监欺凌，这种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下去了。只要她死了，我便可以自由了……”

楚穆清目光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意和怜悯，然后缓缓开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不是三公主救你，你早就死了。可是你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反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禽兽不如。”

白云身体一颤，缓缓地安静下来，默默地捂着面流泪。

皇后看着白云，心中只觉得可悲却并不可怜，白云这种人她见多了，在她困难时稍稍给她一些恩惠便会感恩戴德，但是随着日子的增长，便会将自己的贪婪心膨胀到极致，然后将别人的帮助当作是理所当然。

“白云，此时究竟是何人怂恿你的，你还不快点从实招来。”皇后道，见到白云依旧是有些踌躇，皇后又道，“你可知道，蓄意谋害皇室子孙是多么重的罪名么？如果你仍在隐瞒，本宫便将你处以凌迟之刑。”见到白云面色微变，皇后又道，“相信你也听过这个刑法，本宫可是记得，曾经有一名宮婢触犯了宫规，犯下大错后，被割了几千刀，才死去。据说她人都只剩一半的肉了，还在不断哭喊，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