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09月11日 09:48
我皱了下眉,看了边上的高掌柜一眼,高掌柜立马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我也不跟这两个人废话,拿出刚从楼下顺手捡起的一个碎片放在桌上。
“开价80两是尊重那位仿制莲花碗的工匠,在下连莲花碗都没见着,能给出80两你们俩就该烧高香,这碎片若没猜错,便是从你们莲花碗上飞溅出去的,五代越窑青瓷莲花碗?依我看是当代防制莲花碗还差不多,若是放在平时,5两我也是断然不会看一眼,所幸你俩遇见的是我。”
我继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
“无知小子休要胡驺乱道本末倒置,你怎知我这就不是五代越窑青瓷莲花碗,无非是不想赔偿罢了,难道你们偌大的至臻阁开门迎客只是欺骗大家吗?”山羊胡此刻也无法淡定了,吹着胡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胡驺?呵呵。”我瞥了一眼这年不过五十的山羊胡拖着头闭上眼睛小憩,冷冷地说道:“我判断真伪就凭这碎片上的莲花纹。五代越窑青瓷莲花碗瓷胎呈灰白色,胎质细腻致密,颗粒均匀纯净,托心平整,正中镂有 一小圆孔直通器底,孔边刻“项记”二字,施青釉,釉层厚且通体一致,光洁如玉,我没说错吧?”我微微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山羊胡,这俩人估计就他的主意最大了。只见他此时脸色一紧,支支吾吾,我见他不敢再辩驳心中冷嘲:“不幸的是,早前我也曾不小心打碎一个莲花碗,那胎质手感细腻我至今仍记忆犹新,而这瓣碎片,质感糙而不纯,瓷胎太过于白新,青色更是不纯,那五代越窑青瓷可是有“九秋风露越窑开,夺目千峰翠色来”之美誉,而这碎片之着色虽相近却远不及千峰翠色。”
说完,只见那两位早已是汗如雨下失去了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是不是胡诌,就让掌柜的去请慎先生来一辨真伪吧,他可是对古玩文物了如指掌,辨别起真伪来如数家珍。若你们的莲花碗是真的,这高价请慎先生的费用由至臻阁出,若是假的,那这费用就由两位出了。”
此时高掌柜已将银两取来,我看了看山羊胡和肥头大耳,他们俩早已是面露窘迫之色,我轻蔑地冷哼了声,不屑地笑着往门外走去。
“高掌柜,以后这种小事别再上报。”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直径向楼下走去。
“是,公子。”高掌柜小心翼翼地答复着,随之又转头看向房内的两位男子:“这里是30两银子,二位打碎了杯托50两。”
听到高掌柜的话,那两位男子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不过这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跨出至臻阁没回马车,而是向街上走去,现下天空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街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谁都不愿意在这刺骨的寒风中前行,除了我。
人真的很奇怪,害怕伤口,却又喜欢将伤口掀开看看,享受着那疼痛的感觉。
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直到那些刺耳的讨论声,尖叫声从耳边传来,我才想起今日的穿着过于招摇,可这些又有何关系呢?今日我只想好好地疼一番,因为有些事是该忘了。
我常想,为什么我喜欢的总是求而不得,或许是上苍觉得待世人就该公平吧。
就在我颓废叹息的时候,遇见了她,她站在雪地里看似比我还要难过些许。她的眼睛里透露着比这萧瑟的寒风还要凄凉的神色,紧锁的眉头将倔强和悲伤拧在了一起,小嘴早已在寒风中冻的发白,整个人看似毫无生气,好似这风再大些,她就会被吹散一般。
此时,我似乎听见梅花在大雪下舒卷绽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