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2月29日 10:54
是自己似的,眼圈发黑,甚至在早上起床都拉着她要背白居易的“长恨歌”,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其君王不早朝?”
窗子没有关紧,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穿着厚裘的她都觉得脸上一阵阵泛着寒意。
于是她悄悄走过去,把窗子先关好,又从内室找了件棉服,轻手轻脚地帮他披上。
但这样一来他却醒了,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眼神有些混沌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叫着:“惜儿?你回来啦?怎么一去就是一天?”
“兵部那边我还不熟悉,这几日还得多向中丞大人学习。”她简单回答,听出他的鼻音很重,用手去摸他的额头,也很冰凉不禁蹙眉:“怎么睡在这里?冻病了怎么办?”
“你又不帮我暖床,我怎么睡?”他拉住她,咕哝着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脸上:“你的身上也这么冷啊,一起去睡吧。”玩笑虽然开着,但是他却抱着她,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懒洋洋地将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安可惜觉得他今天有点怪,像是特别疲倦,便问:“你是不是又没有吃饭?”这个男人,有时真像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孩子。
“你没回来,又没人陪着我吃。”他一指旁边已经冷了的餐食:“要不然我叫厨房热一热,我们一起吃?”
“这么晚,喝碗粥就好了。”她饮食规律,不习惯晚上还吃一大堆,不像他,一天到晚吃饭不定时,想到就大吃一顿,忘了就饿肚子一整天。
尚盖赞伸着懒腰,大声换来婢女,让她们去重新热了粥端来。
安可惜无意中看到他放在桌上,好似写了一半的东西:“这是什么?税制?”她粗看了一下,似乎是要对万宁国原来徽收税赋的办法进行改革,但是这些事情她是外行,所以并不太能看懂。
他说:“今天我入宫,陛下说万宁国的税赋一直被抱怨太重,但这却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收入,不能取消,问我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了一整天,写了这个东西,你要不要听听?”
“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懂的。”她顿了顿:“兵部那边,王成化是被你逼走的吧?他带走那么多的文官吏干什么?”
尚盖赞笑笑:“这还不懂?他怕留下人证让我将来找他算账,所以先把人证都解决掉啊。”
“你没有让他杀人吧?”她有些不放心问道:“他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走了?”
“他不走就是和前丞相一个下场,必然死路一条,怎么敢不快溜?”不久,婢女们把热来的粥端上。
尚盖赞温文有礼地对她们一笑:“多谢了,辛苦一日,你们去休息吧。”
安可惜冷冷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离开,又冷冷地看向眼前人:“有必要让人家小姑娘这样芳心乱撞吗?”
“又吃醋了?这只是我的谦谦君子风度而已。”他笑着揶揄,还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边。
她径自去端自己的那一碗:“我倒没有看出来你有什么君子风度,你就是个色狼而已。”从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她只有没完没了的骚扰,全然看不出半点君子之风,可他居然还能厚颜无耻地用那种溢美之词赞美自己。
但尚盖赞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继续和她斗嘴,只是喝着粥,眼睛依旧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安可惜悄悄看他。这样认真的他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也不是她心中那个总是嘻皮笑脸的尚盖赞。
过去她对他的认识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错误的?
“惜儿,明天和我一起进宫吧。”他忽然开口,让还在专注视察着他的安可惜楞了一下。
“和你进宫?面圣?”
“见皇后,她今天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成亲的事情,所以要我带你去和她见个面。”
她垂下眼:“有必要见吗?”
“皇后和我母亲是表姐妹,自小她就很疼我,见见没有坏处。她……只是好奇而已。”他语气中迟疑的一顿,让安可惜听出些不同的味道。